陈鲁听着心里有气,这特么的,真有脸说!纯粹是强盗逻辑,人家的家务事,和你们乌刹国说得着吗?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是作和事佬,而不是要打架。
他耐住性子说:“杰克,你说的话有语病,什么既成事实!据我所知,王廷来征伐了好几次。我讲的对吗?”
杰克看他态度很友好,还一直问自己说的对不对,也不好反驳,点点头。陈鲁说:“我是天朝使者,一手托两家,不偏不倚,你要是听,我老人家就啰嗦两句;如果你不愿意听,没关系,我站起来就走,刚才我说的话你们就当屁来处理吧。”
杰克抬头看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种疑虑,陈鲁明白,接着问:“不知道贵国对天朝怎么评价?”
杰克的眼睛亮了,说:“陈大人,我们国家对贵国充满了好奇,地大物博,黄金遍地,你们的瓷器和丝绸是我们的最爱。你们人口是我们各个国家的总和,人民也很友善。我们有许多商人来往天朝。只是路上不靖,不敢太多、太大规模的经商。”
陈鲁点点头,说:“听你一席话,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也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官员。告诉你实话,我们这次西行就是要打通和西部国家的通道,大家可以互市,和平共处,友好往来,各得其利。”
杰克紧走几步,到了大殿下抚胸一礼,说:“末将代表我们王廷恳请天朝使团到我们国家一行。末将冒昧了。”
陈鲁哈哈大笑,说:“一点都不冒昧,我们本来就有这个计划,还带着礼物和册封你们大王的宝、册。我们计划在撒尔王都以后,和他们一起去见你们国王,我老人家为你们和解。”
杰克一摆手,另外几个将军一起过来跪下,杰克说:“多谢天朝,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这里也包括哈班,各种语言都有,陈鲁心里很满意。
这时格齐在丹陛下站着,看到眼前的情况,他吃了一惊。陈鲁注意到了,他已经站了有一会儿,是老虎到了。陈鲁喊道:“推进来吧。”
格齐一挥手,几个人把一个小车推了进来,一支庞大的班额猛虎被绑在车上。文武大臣看见这只威猛的老虎,吓得魂飞魄散,不顾宝座上的大王,四散逃了。
陈鲁哈哈大笑,然后大喊:“你们不要怕,没看见被绑着嘛!再说,我老人家听说了,它已经被撑的半死了。你们都站好位置,不要乱动。这个就是吞了你们王妃和乌云的畜生,推进来是为了给乌刹国一个交代。她无数次咬人,这是报应。杰克,你们来行刑吧。”
大家摄定心神,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半死的虎,被撑死了,但是还是不敢看,这就是虎死余威在。
杰克带着几个将军走过来,示意他们干掉这只老虎,不给乌刹国丢人。几个将军拔出匕首走过去,一个个都显得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大家都发现了,他们的腿在微微地颤抖。
陈鲁觉得好笑,这些将军们杀人如麻,却怕一个绑着的虎,这时他发现,这只老虎在看他。
陈鲁于心不忍,他已经在晚上的时候布置好了,不让这王妃的魂魄再去投胎了,这个人太恶毒,让她直接去作渐鬼。
陈鲁走下丹墀,到老虎身边,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老虎浑身不能动,眼泪流了出来,陈鲁怕自己一会儿改主意,赶紧挥一下手,这几个将军在值殿侍卫这里拿过长矛,远远地把矛尖刺进老虎的嘴里。他们不想破坏这张虎皮。
王妃这个优雅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很悲惨、很可耻、也很无奈地谢幕了,到了北海下面做了一个弯腰驼背的渐鬼。
早朝会结束,哈班带路,和陈鲁一起过来吃早餐。陈鲁说:“我老人家有话和你说。”
哈班现在对陈鲁又敬又畏,赶紧说:“彼此彼此,陈先生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说。”
两人来到哈班的小书房,下人上来早餐,两人赶紧吃过。漱了口,下人收拾干净,陈鲁说:“你没接到天朝的赏赐吗?”
哈班一怔,他以为陈鲁应该问他下一步打算,赶紧回道:“接到了。”
陈鲁从文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说:“是这个数吧?”
哈班接过来看了一下,丝绸两匹,瓷器一箱,黄金一千两。哈班看过,只觉得这些数字在眼前直晃悠,他有几分晕眩,长舒一口气,镇定一下,赶紧跪下,说:“多谢天朝皇帝陛下。”
陈鲁有几分明白,这位王爷,和傀儡也差不多,说:“这么说,你还没见到我们使团的人,也没见到赏赐的东西?”
哈班红了脸,说:“惭愧,知道已经到了,王妃安排都尉接见的,我还没见到,但是赏赐却见到了,五十两黄金。”
陈鲁也没让他站起来,走了一个来回,有几分激动:“你糊涂,宁愿坐着这个有职无权的王爷,也不做一个说得算的几品大员。”
哈班看他也不喊自己起来,跪麻了腿,自己站起来,揉了一下大腿,说:“陈先生应该看出来了,这种情况我有什么办法?不是别人把持着,而是我自己的老婆。这些文武大臣都是王妃的心腹,视王廷如仇寇。”
陈鲁说:“不要总是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你作为大王,就应该奋起神威,你不还是怕了乌刹国!”
“乌刹国兵强马壮,我们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是你们自己,如果归化了王廷,你们的力量就大了许多,身后又有天朝这棵大树,谁敢打你们的主意?别看现在有几个主要官员亲乌,大多数百姓不会忘记他们是撒尔国的臣民。而你却这样做,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百姓都在背后骂你,以后还有你的后人,也会骂你数典忘祖,认贼作父。”
这分析的太明白了,也太透彻了。哈班不敢再撑着了,又一次跪下,说:“哈班已经知道错了,正好陈先生在,帮我度过难关。”
陈鲁看他真的听进去了,亲手把他扶起来,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说:“这有什么难办的?大臣们都是见风使舵之徒,现在都尉已经废了,副都尉想升为都尉,王妃已经不在了,这还不得听你的,其他的官员你自己应该有数,该罢黜的罢黜,该升迁的升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最后这沙鹿还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