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王听大D热衷名利,心里有点不喜欢。
但追名逐利是人之常情,冒险王并不会苛责大D,他只说:“等天黑后,咱们先尝试抢夺船只,然后再商量最终去处。”
大D没有意见:“大佬你做主。”
说到这里,两人联袂下了山,守着海滩等入夜。
方礼贤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因为附近树林茂盛,便于隐藏身形,况且方礼贤还有洪星烟斗的保护,他的踪迹始终没有被两人发现。
其实,方礼贤考虑过直接现身与冒险王接触,通过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冒险王心甘情愿接受遣返。
但这么做存在极大风险。
如果冒险王并不相信方礼贤的说辞,那他肯定会认为方礼贤在撒谎图摸不轨,从而与方礼贤大打出手。
他连子弹都能挡住,正面对抗下,方礼贤并没有胜算。
即使他信了方礼贤的话,但假如他没有返回民国的打算,那方礼贤该如何收场?
所以保险起见,方礼贤绝对不能莽撞与冒险王碰面。
方礼贤的打算是,尾随在冒险王身后,寻找恰当时机,对冒险王敲闷棍,只要制服了冒险王,方礼贤就能掌握主动权,到时遣返冒险王也才能万无一失。
就这样,方礼贤悄悄吊在冒险王后方,一直等到天黑。
海面上频繁出现船只、游艇与货轮的穿梭身影,但它们的航速都非常快,即使以冒险王的身手,想通过游泳攀上船,难度也高的离谱。
因为寻不到合适的抢夺目标,冒险王与大D就猫在海滩上耐心等候。
等到晚上八点多钟,他们远远望见西边海域抛锚了一艘轮船,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这艘轮船不愿意继续驶航。
冒险王与大D觉得机会来临,他们立即潜入海水,悄悄游了过去。
方礼贤紧跟在他们后面。
天色已经特别黑,方礼贤又刻意保持距离,行踪藏匿的非常隐蔽。
入海后,方礼贤察觉到海水有些凉,现在才是六月份,气温稍微有点低,但好在距离并不远。
方礼贤只游了将近一里海域,就已经靠近了抛锚轮船。
这是一艘远洋渔船,船身有四五十米的长度,甲板上有七八人在巡逻。
趁着船上的灯光望过去,方礼贤发现那些人面目凶恶,身材强壮,像是被招募的打手。
类似这种私人商船,应该是某家财团的旗下产业,冒然登船肯定会招致致命打击。
但冒险王却浑然不惧。
他已经等了几个小时,才等到一艘上佳的远航轮船,非常适合他驾船去大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冒险王孤身攀上船,就像是一位超级英雄,沿着甲板一路横扫,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把那十几个巡逻的雇佣兵给打晕过去。
冒险王最后来到船舱门口。
舱内还有一个中年人,像是首领,他听见甲板上有动静,就出舱检查,结果刚刚推开舱门,冒险王就凌空一脚,踢向他脑袋。
这一脚,中年人并没有躲过去,身体立刻失去平衡,侧身摔倒,但他身强力壮,并没有被踢晕,倒地一刻,顺手拔下腰间的手枪。
可惜手枪刚刚抬起来,还没有瞄准目标,就被冒险王一脚踢飞。
中年人预感到自己要被打垮,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越发凶狠,只听‘咔!’的一声,他轻轻拉响悬在腰前的一个物件。
冒险王垂头一看,脸色登时大变:“手雷!”
轰!
手雷瞬时起爆,即使冒险王反应敏捷,侧身缩到舱门后边,又火速抬起双臂,保护住头颅,但他仍旧遭到了爆炸波及。
等到硝烟散去,舱门被炸的千疮百孔,冒险王在门后缓缓瘫坐下来,他此刻浑身是血,身上到底被炸出了多少伤口,他根本察觉不出来,除了脑袋外,其它部位全都出现了剧烈疼痛。
他已经身负重伤,一时半刻不能起身。
但他意识仍旧保持着清醒,吃力的伸起脖子,朝船下喊道:“大D,快到船上来!”
刚才他是一个人勇闯轮船,大D在船下放风。
他以为大D很快就能登船医护他,结果他连喊三声,始终不见大D的身影,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心想难道船内还有漏网之鱼,把大D杀掉了?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的木盒子,托在手上,静待敌人现身。
谁知冒险王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任何人影,仅仅察觉到有一阵烟雾飘到了面前,他正纳闷烟雾从何而来,却见雾中急伸一条长腿,一脚把木盒从他手上踢飞。
“谁!”
他不自主涌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话音落毕,烟雾随之散开,雾中露出方礼贤的身影。
方礼贤弯腰捡起木盒子,问冒险王:“你就是使用这个东西,烧穿了赤柱监狱的铁门?”
冒险王点点头:“这么说来,阁下一直在暗中跟踪我?”
方礼贤不否认:“我没有恶意!”
他也不啰嗦:“海船上都配备有医疗用品,我可以给你包扎伤口,另外我还可以把你送回民国老家,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木盒子要作为谢礼让给我。”
冒险王听罢,脸色略显古怪:“阁下神出鬼没,我并不认为你会欺骗我,但我也要向你坦白,藏经宝盒曾经被东洋人破坏,最多还能再使用一次,这一次过后,盒体就要化成朽木,假如你觉得宝盒价值不够作为谢礼,那我只能聊表遗憾。”
“只能再使用一次?”
方礼贤托起木盒详细查看,果真发现盒身上出现大面积细微的裂纹,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他无奈摇头:“一次就一次吧!”
总比没有好。
他把木盒装入背包,然后去船舱找来医疗箱:“接下来我要给你包扎,你武功厉害,让我非常忌惮,我这里有一支麻醉剂,你自己喝下去,这样一来,我做事才不会有顾忌。”
冒险王报以苦笑:“我肯定信任你,如果你要对我不利,大可直接一枪打死我,拿来吧。”
方礼贤把麻醉剂抛给他,看着他喝下去。
在等待他昏迷的间隙,方礼贤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哀嚎声。
方礼贤转头一瞧,见是那位拉响手雷的中年人,竟然还没有死。
中年人的双腿被齐膝炸断,肚子也被炸开一个大窟窿,已经时日无多,救不活了,他虚弱的望着方礼贤,说道:“帮个忙,给我个痛快!”
他不想痛苦的死去。
方礼贤在他身边蹲下来,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中年人有问必答:“我在运毒,船上装了一吨白粉,价值过亿,全都送给你。”
方礼贤追问:“你原本是要运给谁?”
中年人透露道:“这是马家的货!”
“马家?哪个马家?”
“东方报业的马家!”
“你们在哪里接头?”
“香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