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诸府,小狗和妹妹紧紧跟在司品月身后,这个大宅子太漂亮了,让他们两个人觉得在做梦一样。
司品月径直带着两人进了自己住的院子,明雯看着司品月带着两个人回来也是很惊讶。
“你派人去看看诸欢忙完了没,忙完了就让他来一趟,顺便让他把我的秋千带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给我送来。”
明雯应了一声就出门去找人了。
说起司品月的院子,她一开始是打算直接从种子开始的,后来被那个佘凡事件耽搁了一段时间,实在来不及了,诸欢就帮她找了一些卖成株的,现在院子里已经种满了,只差一个秋千了。
秋千也是她自己画的设计图,找的工匠定做的,说是半个月的工期,诸欢说会帮她催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让日夜期盼的司品月很是难受。
进了房间,司品月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小狗和他妹妹很拘谨地站在门口,便招呼他俩坐下。
诸欢很快就来了,进来就喊:“哎哟,小祖宗啊,你的秋千真的还没有好,那木匠已经在赶工了。”
司品月啧了一声,心里暗道她要扣尾款了,让诸欢坐下之后,介绍了一下小狗和他妹妹。
“你的意思是,让小...小狗以后跟着我?”诸欢有些别扭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司品月点头:“跟着你,学点东西,活得下去就行。”
诸欢也不介意手下多个人:“可以是可以,就是,这名字能不能改改,我这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小孩儿呢。”
也是,小狗这名字用于交际确实不太好,还有妹妹,妹妹没有名字,就是这么一直妹妹妹妹地喊。
“那就跟我姓吧。”司品月右手握拳敲左手手掌,一下就决定了。
“喂,你也好意思啊?也不问问两个小朋友。”
“我们愿意的。”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回答。
诸欢:“......”
司品月嘲笑地看了一眼诸欢,起身拿了纸笔过来,磨墨的时候就在想名字。
“妹妹叫司新玉吧。”写下妹妹的名字递给她,“新是新生活开始的意思,玉是希望你以后能像玉一样通透美丽。”
妹妹,哦不,改叫她新玉了,新玉红着脸接过写着她名字的纸,虽然她不识得,但是她会记住这三个字的。
诸欢拿过司品月手里的笔:“小狗的名字我来取吧,就叫...司新义吧。”
同样把写了名字的纸递给了小狗,然后侧身凑到司品月耳边说道:“我们像不像在给刚出生孩子取名字的夫妻?”
司品月面无表情,胳膊肘往后一怼,诸欢自然没躲,还装模作样痛呼一声。
司新义已经十三了,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长得有些瘦小,但是诸欢肯定会帮他加强锻炼的,还在发育期总归能长的。
司新玉的话,司品月暂时没想好这个小姑娘怎么办,就先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了。
她处理工作的时候就让新玉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学写字,有时候也让明雯带着她玩儿。
小姑娘倒是很懂事,在书房的时候会帮司品月倒倒茶,还跟明雯学习按摩的手法,说要给司品月按摩,把司品月乐得不行,不过让一个十岁小姑娘给自己按摩这种事情司品月可做不出来。
四月二十九是司品月的生日,但是月末正是她最忙碌的时候,诸依依原本知晓司品月的生日快到了的时候,还计划着要去哪儿去哪儿给她过生日的,结果...没办法,工作最重要,唉。
生日的那一天,司品月埋首在数字里面,诸依依中午来了一趟,还带了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
“品月,怎么这么忙啊,吃午饭了。”诸依依因为做长寿面不太熟练,耽搁了一会儿,结果来了之后发现司品月连厨房送来的午饭都没动,还在对着账簿写写画画。
“马上马上。”也不是说就废寝忘食了,只是不想打断思路,就打算把一套账本看完再吃饭。
诸依依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新玉这几天不在,主要是司品月太忙,也没空教她识字,明雯今儿好像带着新玉出去买新衣服了,两个人倒是处得不错。
手上的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司品月瞧着一旁站在窗前看风景的依依,有些不好意思。
“依依,我好了。”
诸依依这才转过身来,走到桌前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你快尝尝我给你做的长寿面,也不知道坨了没有。”
司品月赶紧在旁边的水盆里面洗了一下手,水盆是她专门让人摆的,固定时间有人来换,有时候是吃饭前洗手,有时候是洗脸清醒一下。
诸依依做的长寿面是那种一整根的,司品月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呢,很是稀奇。
尝了一口,还热着,刚好能入口,爽滑弹牙,汤也清透鲜美,依依真是有一手好厨艺。
诸依依坐在一旁看司品月吃得开心,等她吃完还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我送你的礼物...还有佘凡的礼物都给你放在房间了。”
司品月吃完面条很是开心,因为她的生日一般不年不节的,工作之后就是只能自己晚上下班祝自己生日快乐了,现在有人专门做了长寿面给她,她自是喜悦。
结果听到诸依依后面的话,就有些不淡定了,“什么?佘凡的礼物?他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又怎么是通过你的手送的礼?”
诸依依脸色微妙,不太敢看司品月的眼睛,微微侧脸往旁边看:“那...人家送给你的礼物,托我交给你,我还能拒绝不成?”
司品月觉得有些不对,诸依依回答的不在点子上啊,又想追问。
诸依依先发制人打断了她:“我要和哥哥回关城了,这几天就要出发了。”
司品月啊了一声,慢慢回想,她好像前两天是听说了这么一回事来着,但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关城有什么事情,诸玉宸要回去。
“怎么你也要回去啊?不是说今年就在恒城待着吗?”
诸依依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司品月:“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诸家的人,哥哥是五月底的生日。”
司品月又啊了一声,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可不是嘛,哥哥过生日妹妹怎么能不去呢?
“哦哦,那你还回来吗?”
“我应该还是会跟着哥哥回来的,恒城可比关城好玩多了。”诸依依点点头,又心绪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人。
司品月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少了一个玩伴可是很难受的。
两人稍微聊了一会儿之后,诸依依就告辞了,她要去收拾东西,哥哥处理完手上的事情随时都会出发,如今是春夏,河流都没冻起来,走水路应该会比过年那段时间快一些。
等到司品月忙完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她不喜欢把活留到最后一天,明个儿就只需要查漏补缺就行了。
明雯在院门口等着,看见司品月回来了,迎上来,接过司品月手里的小本本:“大家送来的礼物都在房间桌上了。”
“嗯,我先洗个澡,累死了,你帮我按一下肩膀。”伏案工作一天,别说肩膀了,手腕子都很酸痛,司品月觉得自己可能要肌肉劳损了,唉。
明雯笑着应下,吩咐小丫头们把备好的热水送进来。
司品月洗了澡之后披着半湿的头发坐在房间里,等待头发干的时间用来拆礼物正好。
先拆的是诸玉宸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约莫20*10的大小,还镶嵌着红蓝宝石各三颗,简而言之,就是会让人忍不住要买椟还珠的类型。
打开后是一盒子金锞子,司品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么实在的吗?她爱了。
然后是诸依依的,是一个璎珞,就很好看,还有一封信,打开来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司品月细细读了两遍,只觉得真情实感都在字里行间,依依庆幸有她这个朋友,她又何尝不开心有依依这么一个愿意听她“惊世骇俗”想法的朋友呢。
放在依依的礼物旁边的是佘凡的,还写了阿凡赠在一旁,佘凡的礼物倒是没有用盒子装起来,毕竟也实在装不下,是一个盆景,其实司品月一进门就瞧见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也是礼物之一。
这是一盆罗汉松盆景,司品月的嘴角开始抽抽,她是不知道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有没有什么其他寓意,她只知道这玩意儿一般都是晚辈送给长辈的,祝她健康长寿?行吧,也没错。
其余还有一堆,从诗的,诸峻的甚至还有新玉和新义的,两个小朋友送的是自己写得歪歪扭扭的生辰安康。
咦,怎么还有个香囊?
“明雯,这香囊是谁送的?”其余人的都很好认,就这香囊...
明雯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脸色很是奇怪,说:“是诸欢公子送的。”
哈?司品月翻来覆去看了一眼这个香囊,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啊?这么敷衍的吗?
明雯也觉得奇怪,她是能看出来诸欢公子和诸月小姐俩人关系不一般,可...这香囊不一般都是女方送男方的吗?
司品月拉开香囊的松紧口,里头也没有东西,奇了怪了,等她准备放到一旁的时候终于发现这个香囊有什么不一样了,她一开始都没看懂绣的是什么,但是有时候一些福纹是比较抽象的,她也没细看。
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不对,这歪歪扭扭的针脚,很是艰难地辨认出了是一朵合欢花。
这...不会是诸欢自己绣的吧,为什么会产生这个猜想呢?因为这么丑的香囊应该没人好意思卖吧。
司品月面色怪异地看着手里的香囊,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实在是一看见这香囊就能联想到挺高高大大一男的拿着根绣花针绣香囊的样子。
明雯不知道司品月在笑什么,看着司品月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就催了司品月去睡觉。
月末这几天司品月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不赶紧睡得话第二天绝对没有精神,明雯也习惯了催司品月上床睡觉。
第二日。
司品月刚喝了一杯茶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时,就看见诸欢溜溜哒哒就进了院门。
司品月一看见他就想到那个香囊,一想到那个香囊就想笑,还好茶水刚刚喝完了,不然指定会喷出来。
诸欢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羞赧的神色,仿佛那个偷偷摸摸躲着人绣了一个多月的不是自己一样。
进来之后使了个眼色让王四出去,王四不明所以,看了司品月一眼,司品月也挥手让他出去他才领着人出门去了院子里。
“怎么?还知道丢人?”司品月调笑地说道。
诸欢挺了挺胸脯,昂首挺胸地走到司品月旁边:“我有什么丢人的,我今天是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戴上香囊。”
司品月站起来让他瞧,还好这个男的挑了一个比较素净的颜色,要是个大红大绿的,那可能真是要压箱底了。
“某人亲手绣的,我肯定要给点面子的。”
诸欢瞧见了司品月挂在腰间的香囊,也没否认,只是叹了口气还偷偷看了司品月几眼。
司品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又怎么了?”
诸欢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我的腰间可是空空荡荡的呢,某人可是一点都不自觉。”
司品月这才反应过来,按理说这时代确实很多女子会送香囊表达爱慕之情,但是...她绣出来估计比诸欢这个还要丑。
“才送我的生日礼物,这才第二天就急着来要回礼了,您可真是一个谦谦君子呢。”
诸欢笑着凑上前:“我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说完还把手伸到司品月面前:“什么时候给我呀?”
司品月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嗯,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然后啪的一声打在诸欢的手上:“没有,别想了。”
诸欢收回被打的手,司品月这种小姑娘又没怎么使力气,他自然是不疼的。
诸欢也没再说话,就是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叹气,叹得司品月都烦了。
“好了好了,烦死了,回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