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苏樱樱苍白的小脸上立即浮起浅笑。
只是那笑马上又变得忧郁起来：“哥，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我是不是瞎了？”
顾明杰连忙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柔声安扶她：“不会的，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好。”
一旁的医生也立即接过话：“苏小姐，你不用担心，现在看不见是因为肿瘤刚刚切除，之前被压迫的神经还有惯性，需要几天的适应时间，等过几天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苏樱樱松了口气，方才揪紧的心也松了开来。
随后，医生又叮嘱了顾明杰几句，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两人的病房里，顾明杰坐在床边，再次握住苏樱樱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感受着彼此掌心里传递的温度，都无比地珍惜这一刻。
想到苏樱樱在手术台上与死神的博弈，顾明杰眼眶又忍不住有些湿.润。
他将苏樱樱的手放到唇前，似庆幸又似感慨地道：“手术很成功。”
苏樱樱空洞的眼神望着他声音的方向，咧着嘴笑：“你傻不傻，我当然知道手术很成功，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怎么会醒来？”
“傻，我真傻！”顾明杰顺她的话马上就承认了：“我傻到连你生病了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苏樱樱抬起手，顺着他的身体向上，摸索上他的脸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手术之前其实我什么都不怕，不怕醒不来，也不怕死，可我怕看不见你。”
她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沿着顾明杰的脸部线条认真地描摹他的脸。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醒来了，顾明杰有了与她讨论生死的勇气与底气。
他对苏樱樱的话好奇地反问:“那万一你没有醒来怎么办？”
苏樱樱噘噘嘴:“我都想好了，万一醒不来，我也一定要变成鬼，永远跟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一点忘记我。”
“那你不会伤心吗？”顾明杰又问。
经历过了生离死别的过程，两人再面对生与死的话题时，似乎都淡然了许多。
即使最忌讳的“死”字从彼此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了手术之前的恐惧与不安。
“会。”苏樱樱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是接着又道:“可是比起我伤心，我更想看到你开心。你可以因为我的死难过，也可以伤心一段时间，但不能一直难过伤心。
“我更想看到你有新的感情，看到你结婚生子，看到你幸福......”
苏樱樱听似平静的音色，却掩藏不住内心的依恋。
她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放下啊，即使变成了鬼魂，她内心想要的，也是能一直陪在顾明杰的身边。
顾明杰将脸贴上她的掌心。
即使苏樱樱现在还看不见，却依旧挡不住他的深情款款：“不管是感情、结婚、还是生孩子，这些事情都只能是和你。”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动.情地道：“这些年，我也羡慕过别人恋爱，羡慕别人身边有或是温柔，或是可爱、调皮的女朋友，羡慕别人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
“参加别人的婚礼时，也羡慕别人结婚，羡慕陪着怀孕的妻子的男人，羡慕别人的一家三口......但所有羡慕过后，我自己憧憬的未来里的人，都只有你。
“樱樱，除了你，没有过第二个人，也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
在感情上一向内敛不善情感表达的顾明杰，大概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表白的话。
每一个字，都不只是发自他的肺腑，而是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他对苏樱樱的爱，远远超过他自己的认知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