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0章大恶人
带着凶神恶煞的官兵闯入寺庙之中,刘封恍惚间有一种自己是反派大恶人的感觉,其实在那些围观的百姓眼里,确实也是如此。
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常人以世俗的眼光和短浅的见识评判着他所理解的结论,每个人都自以为是,根本没有什么设身处地。
早就习惯了这一切的刘封已经不太在乎外界的言论了,加上自己的实力和地位,甚至都懒得去辩解,苍龙从来不会和蝼蚁争论。
此时前殿的僧人已经全部被士兵驱赶到后院去,穿过三四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庭院,终于来到伽蓝殿,前庭摆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玉雕莲台,中间摆设香烛,几名僧人正在殿门口合十等候。
竺法安连袈裟都来不及披上,显然也没想到汉军来得如此迅速,看到刘封走进来,略有几分慌乱,快步迎下台阶来。
苏森在一旁低声道:“据衙役们说,江买提就是死在这里,正门口的那座佛像有蹊跷,将军千万小心。”
刘封抬头看了一眼殿门正对着的佛像,那是一座极高的金身佛像,盘膝垂目坐在高台之上,左右还有大小差不多的两尊佛像,应该就是佛祖释迦牟尼。
不过与他后世所见的中原佛像大不相同,这些佛像面目微黑,容貌也没有中原寺庙中的那般雍容华贵,大概是还没有经过东方文化融合的缘故。
微微点头,刘封上前抱拳道:“大师派人来请,可是贵寺已经做出抉择了?”
“正是!”竺法安点点头,看看左右杀气腾腾的官兵,干笑道,“将军今日既来和谈,这又是何意?”
刘封淡然一笑:“江买提才在寺中殒命,前车之鉴,本将不得不防呐!”
竺法安神色一僵,合十言道:“阿弥陀佛,这其中有因果:江买提城主是因为在寺中放火,打杀僧人,致使血污秽染圣地,才被佛祖惩罚。”
“因果?”刘封盯着竺法安,“若说因果,难道不是因为疏勒王躲在寺中不肯现身,才有官兵闯进寺门么?这个因,乃是贵寺窝藏逃犯所起。”
竺法安脸色微变,赶忙言道:“疏勒王乃是本寺弟子,怎能说是逃犯?”
刘封不由一声冷笑,沉声道:“国家大事未了,弃满朝文武于不顾,置全国百姓于倒悬,危难之际亡命先逃,岂非无耻之徒?这等懦弱的亡国之君,对朝廷而言就是逃犯,务必捉拿归案,给那些供养他的臣子百姓一个交代。”
“大将军,你……”竺法安大惊,想不到刘封的态度如此强硬,大有不得疏勒王不罢休的态势。
刘封背着手微微侧过身,淡淡说道:“先将疏勒王交出来,否则其他一切都免谈。”
“这个……”竺法安似乎有难言之隐,站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大殿,欲言又止。
“商越,带人去搜!”刘封根本不会给他们商量和准备的时间,挥手下令。
“遵命!”商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招手点了两队士兵就要进入大殿。
“刘封,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此时,大殿门口出现一人,指着刘封厉声大喝,这人满面黄须,五十上下年纪,头戴裹巾,穿着鲜亮,和那些僧人大不相同。
“大胆,敢对大将军不敬,找死——”商越大怒,上前一步拔剑在手。
“慢!”刘封拦住了商越,对他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将寺中所有僧人集中到宽阔处看押,请这几位大师与他们谈论佛法,但凡浑水摸鱼者全都挑选出来。”
商越瞪了那人一眼,躬身领命:“遵命”
刘封转身对后面那些战战兢兢的僧人露出了亲和的笑容,抱拳道:“诸位大师受惊了,在下并非有意冲撞圣地,但这莫尔寺早已被奸人所掌控,包藏祸心,诛灭恶首之后,将来这座寺庙本将打算交给诸位来打理,稍后挑选弟子,还望几位大师多多费心。”
那几位大师闻言一阵动容,有些赶忙回礼连说不敢,有些惶然不知如何处置,将疏勒最高等的皇家寺院交给他们,饶是他们修行数十年,此时也有些把持不住。
商越带着士兵和僧人分队去别的大殿,紫虚上人也混在士兵中去查探阵法,刘封这才转身看着殿门口的那人:“你就是疏勒王么?”
“不错!”那人果然就是疏勒王,站在门口指着刘封怒声道,“本王已经退出王宫,交出疏勒城,你为什么还不肯收手,如此咄咄逼人?”
“退出王宫就了结了?”刘封冷笑一声,看着色厉内荏的疏勒王,“你可知那些文武大臣、国中百姓平日里跪你、拜你,就是想能在危难之际能够保护他们。你可倒好,平日里昏聩无用,作威作福,大难临头又弃臣民于不顾,苟活逃命,如此丧国无用之徒,便是疏勒的罪人,岂有你容身之地?不献降书,不做审判,此事便不算完结。”
疏勒王被刘封骂得哑口无言,指着刘封语无伦次,大叫道:“你,你欺人太甚!”
刘封却不为所动,语气十分坚定:“佛门是修身养性之所,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阁下罪孽深重,先向疏勒臣民谢罪,再来这里慢慢忏悔不迟。”
“刘封,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本王!”
疏勒王见刘封执意要抓他,面容狰狞起来,指着刘封大吼道:“动手!”
“不要动手……”竺法安大惊失色,想要喝止已经来不及了。
嗡——
疏勒王话音未落,便听到大殿里传出一声闷响,瞬间殿内金光大作,正对着殿门口的那尊佛像忽然睁开眼睛,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从左边的瞳孔中直射过来。
手臂粗细的金光瞬间便到了刘封面前,周围的汉军吓得惊呼出声,这么快的速度他们根本无法救援,就连保护在刘封身边时刻警惕的苏森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砰——
巨大的声响在庭院中响起,震耳欲聋,碎石粉末纷飞,如同忽然炸裂开来的雪堆,将庭院笼罩起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