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西爵远去的背影如同一个肌肉松弛剂一样让南晚晚整个人发软,在齐杭的帮扶之下才缓过劲来。
“齐秘书,谢谢你,让你看笑话了。”
“晚晚小姐,不必抱歉,我先送你回家吧,到家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是全新的一天。”
洗完澡,南晚晚披着湿法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片宁静,眼睛也不眨一下。
狼狈而逃的迟西爵驾车回到呵南晚晚居住的地方,很久没有回来,积满了少许的灰尘。
触目可及,皆是回忆。
他来到书房,盯着桌子,回忆到那日的场景,她应该是受伤了吧,她疼吗。
沉重的脚步来到桌子前,做到椅子上后,盯着空荡荡的桌面,好一会儿以后,拉开抽屉,里面躺着的就是那日的导火线。
他拿出来,盯着上面的两个人,眼睛发酸发胀,握着相框的手不住的发抖,他在极具的忍耐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以及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是要来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
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有的只是漫长而孤寂的黑夜。
南晚晚上班以后第一时间就调来近几年的财务报告表和比较大型的合作项目,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看。
越看越苦恼,不知道以前迟西爵是怎么看懂的,而且看上去游刃有余,十分的帅气。
她又摇摇头,懊恼自己为什么还在想他,这个时候李叔敲门进来了。
“李叔。”
南晚晚抬头看到是李叔,立刻起身,扶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
“晚晚,感觉怎么样?”
他和蔼可亲的看着她,笑纹浮在脸上。
“李叔,我都看不懂,不过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境况,保证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晚晚,你是珠宝首席设计师,不应该去学习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你把这些东西拿给下面的人做。”
要是其他人说出来这些话南晚晚有可能会怀疑那人是不是想要养废自己,可是李叔是真心的对她好,把自己当亲女儿宠溺的。
“李叔,可是我不能就在公司吃白饭”而且她还想着和迟西爵对抗一下,还有那些私底下的人。
“你不熟首席设计师吗?南氏是你的,不管你做什么大家都会全力支持你。”
李叔留下意味深长和鼓励的话离开办公室,南晚晚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思索到半夜,迟西爵在她家门外守了一夜也没有见她回来。
心更加沉了。
熬夜以后,南晚晚召开董事会,告诉大家南氏将会发展珠宝方面的项目,这和南氏的发展计划完全不符合,引来大家的纷纷质疑和反驳。
还是李叔一声令下阻止大家的讨论,全力支持南晚晚的工作,就这样以南晚晚为首的珠宝工作开始了。
这是她第一次组织如此巨大的项目,这是她的基石,她必须每一步都打的坚实,这样在以后的巨塔之中才不会空有其表。
迟西爵青黑的眼眶让他萎靡不正,收到南晚晚将进行珠宝方面的项目的时候先是一笑,开心自己爱的人果然不一般。
后面连连咳嗽,像是一直困入囚笼的孤狼,看来晚晚是真的打算和他死斗下去,夺回两个孩子。
“丛洋,告诉那些公司南氏我护着的,别耍什么小心思。”
丛洋收到他的指示将他的话告诉那些不怀好意的公司,让他们自己多注意一些,一时间南氏成了大家投资的香饽饽。
elly看重的公司,只会赚不会亏,最重要的是elly的总裁可是迟家未来掌门人,谁敢不卖面子。
突然收到如此多的投资邀约,南晚晚只当是大家认为这个项目有利可图,根本没往迟西爵的方向去想。
她的项目步入正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迟西爵这边的治疗也步入了正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服药,他不想成为药物的傀儡。
“西爵,我爸爸说”
蒋霜还是锲而不舍的骚扰着迟西爵,每一次见到她迟西爵就感觉自己的病情突飞猛进的严重,甚至有想上手的想法。
“滚。”
她的话还没有到一半迟西爵就直接皱着眉头让她滚出去。
蒋霜也是一个奇葩,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无地自容,可是她反倒好笑脸相迎。
“西爵,你别生气,爸爸只是想和你谈谈公事,你和我家的合作项目已经很久没有过新的进展了,爸爸想和你谈一谈。”
迟西爵一下子坐起来,凳子被他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心情更加暴躁,她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被他连忙躲开。
“丛洋,把这个女人从公司里赶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迟西爵还没有走出门,后面又传来让他厌恶的声音。
“西爵,你要是把我辞退的话爸爸会生气的。”
“每天爸爸、爸爸的,要是没有断奶赶紧回家,elly不养闲人,至于你爸爸要是不同意,就让他撤资。”
说完直接出门让丛洋找保安来把她拉出公司去,蒋霜自然不会让自己丢那么大的一个脸,自觉的离开了。
迟西爵离开公司后,并没有直接开车走,而是在车里把自己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以后才驾车离开。
到医院和医生交流自己的境况以后开始遵医嘱治疗,他希望自己能够赶紧正常起来。
南晚晚在南氏时常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胃,一下子又坏了,幸好是在白天,坚持到下班,她才打车去医院。
她一走办公室里的人都松口气,终于可以偷一下懒了。
去到医院,连已经疼到发白,下车的时候司机好心的问她要不要帮她去喊护士来,她摇摇头不用表示谢意后下车。
一进入医院护士见她脸都白了,立马叫一声来看,医生一边询问你一边善意的骂着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饭能够毒死你,还是吃一顿饭让你少赚几个亿,真的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身体垮了自己舒服吗。”
说着看她娇小的身躯和痛苦的脸,还是有些心疼。
“幸好来的早,要是胃穿孔了怎么办。”
听到她没有人陪同的时候又告诉一个护士让她多注意注意她的情况,可是南晚晚已经疼的脑袋发懵,只听到外界嗡嗡嗡的响声。
“晚晚。”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时闻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看了好一会以后,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又见面了。”
时闻又好笑又心疼。
“希望下一次见面你是开开心心的。”
“嗯,这个我肯定同意,要是每一次见你我都这样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下次争取见你的时候是笑着的。”
护士过来给她换水,见到时闻在这里先是一惊,毕竟就时闻这长相在医院里肯定是风云人物,换完水开玩笑的说。
“没想到时医生的女朋友也会生病,我还以为像时医生这样的男朋友是不会让女朋友生病的,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人家。”
两人相视一眼,尴尬的不再交汇,立马反驳。
“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护士尴尬的看看两个人,不知道怎样缓解这样的境况,索性直接留个烂摊子给两个人,离开了。
空气之中飘荡着药水的气息,时闻见她没有说话。
“我去给你买一碗小米粥。”
说完就离开病房。
这次的胃病南晚晚破天荒的住了两天院,一直是时闻拖着不让她出院,说是作为一个朋友应该对她的健康负责。
出院以后,李叔见她回公司立马让她打道回府说是公司不会让一个生病的人上班的,等她恢复好了在回来。
就这样她的珠宝项目推迟了五天,这一下子让她深刻的认识到健康的问题,再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继续上班以后,坚持每一份画稿都出自她手,亲自去钻石供应商的公司进行实地探索。
因为这一次主攻的并不是单独的客户,而是对外的群体,钻石肯定不是能够上拍卖台的那种,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在这一层次之中挑选到最好的。
“南小姐,合作愉快。”
终于把这一块的任务完成,心里的压力消失了一大半,立马给这个项目的所有人放假,让大家休息两天。
自己也重新租了一间离公司更近的房间,希望自己让下班的时候可以节约一点时间。
迟西爵收到南晚晚签订的那份合同很开心,她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两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没有那几日那样一点就着的火气。
蒋霜还时不时的来公司,只是谁也没有给她留位置,她也不在意就在外面晃悠,大家习以为常,只是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客户会问一问。
毕竟是一个美女。
“时闻,谢谢你。”
时闻在听说南晚晚要搬家的时候特地请假来帮她。
“有什么好谢的,今天医院没什么大事来帮帮你怎么了,你要是在这样我下一次可不敢来了。”
南晚晚听他这么说也不矫情,指挥着他搬一些自己拿不到或者是拿不动的东西。
迟西爵开车到她楼下的时候就看到香汗淋漓的南晚晚在搬着什么东西下楼,看着架势是要搬家了。
一种难以描述的苦楚从他的心头窜出,可是在看到紧随其后的时闻,一个巨大的危机感涌上来,焚烧着他的思绪。
他仅凭着最后一个理智赶紧开车离开,他怕自己跑上前去就和时闻打起来。
南晚晚下意识的感觉今天有人在看她,四周看看,什么都没有。
“晚晚,怎么了?”
时闻抬着东西见她没有动,开口问。
“没事。”
忙了一个下午东西终于搬空了,请他去了就近的一个饭馆吃饭。
“没想到我东西那么少还能搬那么久。”
南晚晚一边吃一边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和他抱怨,时闻笑着看着她的小嘴在那里吧啦吧啦的。
“真的好累,我今天一定要把消失的热量吃回来,时闻,你也吃呀,别光看。”
“好。”
两个人的关系终于不再是病患和医生的关系,比他想的更进了一步。
南晚晚吃饱喝足拒绝时闻送他回家的请求,慢慢悠悠的走路回到家,这几天很忙,忙到她每天只有一点点的时间来想迟西爵。
现在又一个人走着,想到两个人一起逛街的情景,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一下子又崩了,无意识的在马路上走着。
回到家门口,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醉汉,很害怕,心一下子就慌起来,又担心这人会伤害自己,又在想这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那人的脸出现在她手机微弱的灯光下,那人也看到她回来,挣扎的坐起来。
“晚晚,晚晚,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醉酒的迟西爵,心狠的想打电话给安保人员把人拉走,可是看着他像一个孤儿一样的在原地喊着,心下一软,把人拖进屋里。
“这么大的个子,你喝什么酒,喝酒还跑到你前女友这里,是不是找虐呀。”
南晚晚气喘嘘嘘的把人拖进屋里,丢在地上。
“不是前女友。”
她离得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凑近。
“迟西爵,你说话就不能大声点。”
“不是前女友。”
这一会儿南晚晚听清楚了,很想踹他一脚,想想又停下。
“那是什么。”
“是两个小奶包的妈妈,还是我的老婆。”
南晚晚自然只听到前半句,一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把人直接摔到地上,他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真是辛苦他了还找了个陈年旧事来当借口,这么一想,那当初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他瞎编出来的。
想着摇摇头,看着地上醉如烂泥的他。
“迟西爵,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
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扭头闭嘴,还给嘴拉上链条。
说了晚晚就不会离开我了,可是我会伤害她,所以一定不能告诉晚晚。
深夜接到南晚晚电话的谈子聪一个激灵的从床上跳起来,好家伙,直接醉酒醉到人家里去了。
去到南晚晚现在居住的地方把人来回来。
“迟西爵,你要是真的想为她好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行不行。”
看到迟西爵这副模样,谈子聪把人抬上车,直接开口教育没有意识的他。
“我想,可是心好疼。”
听到他的话谈子聪坐在车上,呆了好一会,用力的拍方向盘,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
“那你就装得心如顽石,把爱化成恨。”
这是一大早迟西爵醒来看到谈子聪留在桌子上的纸条。
把爱化成恨。
那好吧,就把爱化成恨吧,至少她还会一直记着他,让他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对不起,他做不到。
南晚晚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时候收到迟西爵的电话,不打算接,可是无穷无尽的打来,她再好的脾气也磨光了。
“迟西爵,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两个孩子想见见你,但是先说好了,别把这些事告诉他们。”
一听到两个小奶包她的心瞬间就软了,可是一听到他的警告她立马就反问。
“凭什么?”
“就凭现在只有我能保护好他们,还有这一次你要和他们说希望他们在里面继续学习,等到他们成年以后再和他们见面。”
迟西爵冰冷无情的声音传过来,南晚晚震惊的想把他拉过来打一顿,一只手用力的扣着洗手间的台面,几乎把它扣下来。
“迟西爵,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是他们的妈妈,你让我亲口告诉他们我要把他们丢在那个地方到他们成年,你的心呢?”
南晚晚声音颤抖的问着对方,到成年,这和她亲口和他们说她把他们丢了,不要他们了有什么区别。
“不是丢,是在里面学习,我告诉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他们都必须在那里学习到成年,这是迟家不变的规定。”
还是冷酷无情的语调,不容商议,每一个字都如冰雹一样砸在她的心上,瑟瑟发抖。
“他们姓南不姓迟。”
南晚晚在电话这一头几乎崩溃,死命的坚持着。
“老爷子八十大寿上已经和所有人都说过了,你不同意也要同意,你同意的话还可以和他们见一面,不同意的话连面都见不上。”
“你这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西爵,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我求求你,我只有他们了,你这么优秀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那么”
她还没说完电话直接挂断,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手足无措,那是她的孩子,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那是她的命呀。
“工作,对,工作”
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赶紧把南氏做强做大,和迟家争斗,可是那和摘月有什么区别。
挂上电话的迟西爵以为自己会忍住自己不去心疼电话另一头的人,不会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可是她高估自己了。
“迟总。”
“滚出去。”
一个没有规矩的人闯进来,迟西爵直接嘶吼着把人赶出去。
他感觉自己病得更严重了,他颤抖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告诉他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找一个催眠专家试一试。
狂躁症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过大的起伏,这样会逐渐的把人推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挂下电话,催眠专家,让自己忘几她,绝对不可能,他宁愿自己成为一直野兽被关在笼子里也不愿意忘记她。
那是他的光啊,一个人没了光,活着还有意义吗。
南晚晚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来找了迟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