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王府的下人,全都被这骇人场面给吓住了。
有年长的快速回过神来,给一旁的小石头递了个眼神,自己迎上前去。
“几位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人一身铠甲加身,冷眼睨了他,抽出佩剑抵在他脖颈,冷声喝道,“少废话!叫祝武出来!”
“怎么回事?”
祝武从回廊疾步走出,恰好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一张神武的脸阴沉,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刘侍卫?”认出眼前人,祝武压了压怒气,“不知陈国舅府上的护卫,来我这定国王府有何贵干?”
刘侍卫双目凛然,“你刺伤孙小姐,事到如今还在装傻?!来人!给我拿下!”
“我?刺伤……孙小姐?”
祝武错愕的瞪圆双眼,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左右人已然拔刀,口中怒喊着朝他冲来。
“等等!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祝武侧身躲避,但那些人像是认准了他是凶手,根本不听解释,刀刀直逼要害,毫不留情!
祝武手无寸铁,全力躲避,撑了一会儿,肩头还是挂了彩。
他吃痛,脚下猛地一踏,朝后直退,跟众人拉开距离。
“刘侍卫,你听我一言!我真的没有伤害过孙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
天地色暗,一道红色身影从门口跨入,仿佛成了这世间唯一一抹亮色。
云霄眉眼舒展,原地立定,双手负在身后,粗略扫了一眼周围。
“这定国王府的风水,好像比之先前,差了不少啊……”
“大殿下?”
云霄抬眼朝祝武看去,“你看起来有很多话说,不如去陈国舅府上一口气说个清楚?”
祝武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在场几十个带刀侍卫,眸色又是一沉。
“好!我跟你们去陈国舅府说个清楚!”
祝武的本事刘侍卫是清楚的,若是真的拼杀起来,他们这几十个人,也未必是祝武的对手。
刚来时候还捏了把汗,现在看他顺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刘侍卫等人押着祝武走远,云霄仍旧立在原处,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到人走远了,祝姚跟雨霖霖一脸急色的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无头苍蝇似的小石头。
云霄眉梢微扬,将要开口说话,就见祝姚一阵风般从他身旁穿过。
他也不急,手负在身后,站在原地,手一理垂落在胸前的发丝,随手往身后一扔。
“殿下。”
不一会儿,祝姚回过身,压着性子冲他一礼,两眼平视向他。
云霄满意一笑,“走吧,上车慢慢说。”
祝姚点头,迈出一步,旋即冲着雨霖霖道,“在这儿等我回来。”
雨霖霖眼尾泛着红,看着祝姚欲言又止,堪堪点了点头。
云霄的马车里散发着跟他身上味道相差无几的香气。
即便被雨水冲刷淡了些许,但祝姚对这味道仍旧不适应,娥眉微蹙。
哗啦啦——
云霄伸手倒茶,茶香四溢,总算将那味道冲去了些许。
“天冷,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祝姚伸手按住茶盏,抬眼看着对面云霄。
“殿下专程来府上寻我,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
“当然不是。”
云霄端着茶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狭长的丹凤眼定在祝姚面上。
“祝武刺伤了陈婉容,这事儿,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祝姚听小石头说了一遍,眼下听到云霄再说,心口还是禁不住一窒,素手在桌底紧紧攥住。
“我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相信他!”
“哦?若他是为了谢依儿做的呢?”
祝姚眉心一皱,心头乱成一团麻,呼吸也有些不畅。
很想坚决的否定云霄,但是却没有底气。
她曾亲眼见过祝武为了谢依儿是如何的疯狂,哪怕为了那个女人连命葬送也在所不惜。
如今为她杀一个人……
祝武当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看祝姚眸色变幻不定,云霄敛起眸光,指尖转着杯沿。
“眼下祝武伤人,板上钉钉,若想去了他罪名,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祝姚眼底神光倏地汇聚,“什么意思?”
云霄重新端起茶杯,笑看向祝姚,“你可知道此番决定性证据,是谁提供的?”
“谁?”
脑海中冷不丁的浮起一人模样,但太过荒诞,人像还未完全形成,祝姚便将之掐碎。
云霄笑容淡淡,那如衣艳红的唇缓缓张启,一字一顿道,“衿、玉。”
!!!
祝姚双目圆睁,脑海中刹那有狂风呼啸而过!
原本镇定的心,此刻如芦糙般混乱!
竟然……是他!
云霄将她面色尽收眼底,一杯茶水饮尽,不紧不慢的重新倒了一杯。
“你只需说服衿玉,将证据销毁,此事便可不了了之,不是吗?”
祝姚将面色敛起,紧抿了唇,一言不发。
云霄再也没有逼她开口说话,一路上浅尝茶水,仿佛出来看花寻鸟,不亦乐乎。
马车碾过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一会儿,重新在陈国舅府前停了下来。
祝姚一刻不停,飞奔而下,提起裙摆疾步迈入府门。
“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前来为婉容庆生,没想到你却狼子野心!伤我孙女!逃之夭夭!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脚跨入门槛,就听见正前方花厅传来一声霹雳冷喝。
祝姚面色一沉,加快了脚步。
云霄跟在她身后,给身旁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便匆匆转身离去。
“我是冤枉的,我祝武虽一介莽夫,但行事光明磊落,伤害孙小姐之人,另有他人!”
祝姚赶到,就见祝武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陈国舅府上所有人围着他,厉声质问。
而衿玉,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身白衣出尘,好似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
“好!好哇!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陈国舅气的险些晕了过去,颤抖着手指着祝武,下一秒,猛地扬起手,重重落下!
啪——
祝武被一巴掌扇的嘴角溢出血丝,偏了脑袋,发丝凌乱。
祝姚倒吸口气,快步上前。
“陈国舅!手下留情!”
见祝姚前来,谢依儿冷笑一声,“人家孙女儿重伤在床,生死未卜,你哥哥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你就喊着手下留情?是不是护短护的太过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