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祁晚不动声色地将电脑关了机,看着人,尴尬的弯了一下唇角,“夏老师,我见你有事没来,刚刚…只是在和学生闲聊,总结答题技巧,也算是帮您分担分担。”
人哑口无言。
分担?
他一靠近十班教室,清晰又完美的写作方法就一字不落传入他的耳中。
教室里课堂的安静,讲台下的学生也爱听,要不是他先前领会过他们的顽劣,这一个个奋笔疾书的样子可真像爱学习的好学生。
不论是镇场能力还是讲课高效,都比他要优秀,分担?这怕不是要来抢他饭碗?
见着对方迟迟不语,祁晚收拾着自己东西,主动从讲台上退下,“准备下课了,您是要…?”
“啊。”人怔愣地翻开怀里的教辅书,拿出了一张写满字的便利贴,转手递给挨近前门第一桌的男生,“…我只是来布置个作业的。”
他扶了扶眼镜框,又退出前门门槛,“没事,你继续…”
祁晚:“……”
下课铃来得及时。
祁晚刚想离开教室就被人叫住了。
是一个女学生,她拿着一张语文试卷,凑到祁晚面前让她讲题。
课外阅读题。
仔细阅读的祁晚摩挲着下巴,思考时总爱自鼻音“嗯——”一长腔。
“…这篇文章表达的是思乡之情,对人的眷恋似乎不太对,其余选项的点题、举例呼应都是对的,是选C。”
话音刚落,女学生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闪起兴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折了很皱的纸,版头字体很大,是学校统一发的答案。
她翻开展在祁晚面前,指着那一题的选项惊喜道:“祁老师,你真的跟答案说的一模一样哎……祁老师,你以前该不会是教语文的吧?”
话一出,女学生想了想,又好像不太对,人今年才二十五,这么年轻也不像什么资深教师…
疑惑不解时,祁晚神神秘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边从她身边走过,边笑着解惑:“副业。”
…
据高二10班的语文老师当天在办公室里小抱怨了一下,于是,几天后,祁晚作为一个体育老师教语文的事情就瞬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这奇奇怪怪的冷知识增长了。
中午饭点。
祁晚和叶凝两人在校外的云吞店解决。
祁晚正不紧不慢吃着云吞,偶然抬了抬头,对面的人儿托着腮,正不动声色看着自己。
她眨了两下眼,对方也眨了两下眼。
“干嘛呢。”
祁晚有些不明所以,敲了敲人的碗,又提醒道:“再不吃就要凉了。”
叶凝“嗤”了一声,从一旁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擦着桌子上溢出的汤水,调侃道:“你再教你们班语文,那群真正拿了语文教师资格证的老师们,也要凉。”
全校传遍了高二10班的体育老师教语文后,周一的升旗仪式,校长没怪祁晚胡闹就算了,还力挺她的教学,甚至将祁晚先前的所有语文成绩都摆了出来。
没人敢说不好,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可以靠脸靠智慧实力,偏要靠体力。
人美心狠,不仅保自己的饭碗,还让别人丢饭碗。
叶凝啧嘴瞟她,接受到哪里投来的奇异目光,祁晚抬头看了人一眼,“成天调侃人,累不累?”
“更况且,是他们自己镇不住那些问题学生,要是真有点本事,也不会被我一个副业给碾压。”
不仅说的漫不经心,还特别敢说,露出自己对人颇为揶揄的真容。
叶凝忽然笑了一下,“这好像不是你的副业吧,心理呢?”
祁晚勺着一只云吞往嘴里送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你不是去国外上了什么心理课吗,看不清唐君辰的心?”
说的是人心理疾病的事。
“你真不开导开导他?”
祁晚眼尾微弯,拨了拨斜鬓,回答自如:“不需要,他只喜欢我就行。”
叶凝:“……”
…
傍晚,唐君辰约她到家里吃饭,于是祁晚拿着人家里的钥匙开了公寓门。
一片宁静,看来人还没下班。
秋季的天过了六点便开始慢慢昏暗,祁晚在玄关处换鞋顺手摸了灯。
在拐弯的洗漱台洗净了手,她又径直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决定给人做一顿饭。
翻看了一圈里边所有的食材,选择困难症下,零零散散挑选出几样。
白菜、鸡蛋、瘦肉,听名字就很寡。
其实她受伤的手是真好的差不多了,胳膊也不像先前的麻,更不会牵动指尖的神经细胞影响活动。
可在唐君辰面前,嗯…还是有必要的清淡。
一忙活起来就会不管不顾,先简单的煲了饭,就开始处理食材。
除了受伤了的手还碰不了水,其余拨菜、切肉、打蛋环节全是两手一并。
蛋不能吃香煎的,她熟练地将蛋打匀后,加水,上锅蒸。
开了两个锅,一个煮白菜,一个蒸蛋。
祁晚开火煮菜时开了抽油烟机,声音挺响,导致有人从大门,又一路走到厨房都不知道。
还是突然被一道黑影在身后包围,来人还摁开她头顶抽油烟机的照明灯才有所发觉。
祁晚微偏过脸,接触到男人熟悉的冷冽气息后,手中的铲子也顺势被夺了。
唐君辰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抓着锅柄,一手拿着铲子,关小火水煮白菜。
温热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落在她耳边,似是漾着几道圈,挠人心弦。
不知是被煮菜上升的腾腾热气,又或是被人在耳边若有似无撩拨而呼出的气息,祁晚的脸有些红。
虽然人像是在抱着她煮菜,画面极度温馨,但祁晚眼尾余光却瞄到他眼皮微垂,眉眼冷淡,面无表情特别像疏离其他女生一样。
全程无言。
菜不一会儿就煮好了,唐君辰关了火,很干脆的离开她去取碟子。
祁晚唇角撇了一下,又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嗓音柔软:“唐君辰,你怎么了?”
唐君辰瞥了她一眼,拉过她绑着纱布还沾了不少水珠的手,冷冷反问:“你问我怎么了。”
祁晚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伤口别碰水?”
祁晚嘟了嘟嘴,委屈地抻直了受伤的掌心,“可是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差不多能算完全好?”唐君辰紧蹙着眉,语气又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