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惯?”
不仅眉梢微扬,还揶揄的轻“嗤”了声,见了鬼的不合常理。
好心没好报。
唐君辰不仅是个禁欲冷漠的刺猬,还是个毒舌的讨厌鬼!
祁晚虽然心中有气,但也算合了她的意,那就先斩后奏,快刀斩乱麻好了。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笑眯眯道:“对啊,我是睡不惯,你又生着病,要良好的环境休息,既然大家都需要这张床,那好办,我们一起睡不就好了。”
唐君辰:“?!”
说完那番语出惊人言论的主角倒是面不改色,转过身望了下空调,抬了抬下巴,还真意有所指又贴心的瞟向直吹空调的大床右边。
“你生病了,直吹空调不好,干脆我睡右边,你就睡左边吧。”
唐君辰:“……”
捏了捏深感疲倦的眉心,很抗拒,“…我睡沙发。”
祁晚在胸前轻轻环着臂,眸色轻佻的望了人一眼,右手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左胳膊肘上点了点。
“害羞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言语很是浅薄。
说的云淡风轻,明明在阐述事实,却像是戏·谑的口无遮挡。
唐君辰近乎目瞪口呆,眉头一紧,却显然没什么印象,“…我们,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过?!”
“就我们上小学那会啊,我记得我那年十岁,我们一块躺在我家地板上…”
这一声算是唤起了他回忆,“那,那怎么能算!”
唐君辰急到脖颈染上了一层红,嘴巴跟打了结似的,慌乱打岔了她的话。
他记得那天是暑假的小暑,小区停电,温度一上来,谁都不管不顾了,直接扑在地上睡午觉,这根本,根本就是个意外!
看着带调笑味儿的祁晚,他慢慢抑下一口气,尝试恢复平静:“我们那时候小,不懂事,哪里能和现在比…”
“为什么,我们现在怎么了?”祁晚疑惑追问的表情很认真。
“…我们成年了。”
祁晚无节奏的扑闪了几下眼睫,眼睛亮亮的,摩挲着下巴,像是懂了,“哦——”了一长音。
“成年人是该做成年人的事情…”
下一秒,她放软了嗓音,突然告白了,“唐君辰,我喜欢你。”
静——
她这猝不及防的告白着实让唐君辰神色一惊,怔愣了。
他天生平静冷淡的脸有些不易察觉的裂,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削薄的唇都不由轻颤。
在这样的情况下,祁晚眼尾的余光还能瞥见他脚下的步子竟缓缓有着要远离她的趋势。
看来人的心理疾病并不见好转,不过,要是他今晚跑了,说不定今后他就再也不见她了。
祁晚清了清嗓子,连忙嬉笑着澄清,“那个…我开玩笑的。”
唐君辰挺沉的望着她,不说话,眸光之中还带着些没缓过的震惊。
“其实,我今天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也不困,今晚你也不用睡沙发了,你睡床,我守着你。”
唐君辰依旧没吭声。
祁晚突如其来的有点小慌,反手去拿桌上的吹风机,试图转移话题,“那我帮你吹一下头发,你赶快休息?”
唐君辰看着她手中的吹风机,突然接过,然后转过身把·插·头塞好,缓缓推开开关,在吹风机风口处大约十厘米一手张开,冷热大小调节试风。
调了一个适宜的温度,也平息了脸上除了冷静以外的其余情绪,又朝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祁晚:“?”
不明所以中,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她一靠近,就见人举着吹风机过她的头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骨碌,人先前丢她下水的经历跟海潮般涌出。
唐君辰别不是被她那一表白要砸晕她逃跑吧…
应激反应下,祁晚脸上一吓,急忙倒退了两步,又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
“我不说了,我闭嘴,我不打扰你,你自己吹…”
唐君辰:“……”
他头莫名来的疼,懒得同她废话,直接抬手将人生拽到自己面前,“咔哒”一声,触着吹风机的手指推开了开关,不冷不热的徐徐温风缓缓吹出。
祁晚发间一接触到风,眨了眨眼,愣住了。
神仙了。
唐君辰是不是在帮她吹头发?
明眼儿追了人这么久,刚刚还那样破他防线跟人告白,以为真要跑路了,没想到却开窍了?
祁晚有些不可置信,讪讪转过脑袋,却被人一冷声“别动”,立马保持现有姿势停住。
不得不说,唐君辰调的风档温度很适宜,没有烫着头皮,相反,还有些缓解疲惫的舒适。
祁晚的头发不算太长,随着吹风机缓缓而吹拂出的温风,边用手拨,边吹散开她黏在一起的湿发,发丝漾出了阵阵沁心入脾的洗发水清香,轻轻钻入唐君辰的鼻息间。
两人贴的比较近,明明吹风机吹的是温风,但唐君辰却面色略微涨红,喉结不由滚了一下。
半晌,吹在祁晚头上的风停了,人远离她半步,沉声道:“好了。”
边别过头,边又开始推开吹风机开关,没有细调为祁晚吹头发的风档,直接很随意的推了几下。
大概是调到了最大档,吹风机的声音很响。
祁晚没能听到,屋内嘈杂沉闷的声音,混杂着谁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第二单任务完成度:45%】
…
今夜的月色明亮皎洁。
屋内,祁晚关了床头灯,浅茶色的窗帘也被她拉上一面,透过窗棂,稀碎朦胧的银色光雾散落一地,有几道还悄然洒在了床尾。
祁晚一向说话算话。
死不松口指挥着洗漱完毕的唐君辰在床上盖着被子躺好,看着他慢慢垂下沉重的眼皮,听着人逐渐响起睡熟时的均匀呼吸,祁晚无声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了一丝困倦的泪花。
困死了。
今天在飞机上,有她爸那个喇叭乱给她支招,她就压根没睡到觉。
眼皮子打着架,似乎都在朝她叫嚣着快去休息,不过是她答应了人家,说了今晚要守着人就一定得做到。
屋内没有凳子,倒是床边地板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于是她干脆就坐在上边,弯着胳膊撑在软乎乎的床垫上,两手托腮。
随着时间的流逝,祁晚眼皮子逐渐犯沉,托着腮的手一不稳,脑袋一晃,差点自个栽了一下。
揉了揉眼,半眯状态又看了一下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再三确认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