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洪五爷,喜都及周边地区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此人在上个世纪末,便在黑道有几分“名气”,只因敢当众自斩一指而不皱眉头的狠辣脾气,另人心惊又佩服。
后来他开始在道上招兵买马,近乎垄断当地所有工程项目。最高峰时,组织成员突破万名。期间所做的恶事自然也数不胜数。
再后来,因时代发展,各种规矩制约之下,洪五爷不得不金盆洗手,在喜都成立了一个安保公司。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牛文宝虽然没见过洪五爷,但一桩桩事迹早已在他耳边传过许多遍。
黄发青年见牛文宝如此反应,不由讥笑道:“怎么?怕了?”
闻言,丘云平立时喝道:“赶紧滚开!”
他常年在深山老林中,且长岭山与喜都相距甚远,并未听过洪五爷。他只知晓不能惹恼了子辰。
黄发青年不怒反笑,道:“洪五爷可是我舅爷,我劝你们还是老实跪下认错,再…”
他话还未说完,丘云平一个箭步上前,便抡起手掌。
“啪!”
声音极其清脆响亮,这一记耳光直接将黄发青年扇倒在地。他嘴中带着血迹,捂着脸颊,痛苦哀嚎着。
丘云平身为隐士,即便收了力气,又岂能是瘦弱的普通人所能承受的。他怒目看着呆愣站立的另外两位青年,冷声道:“你们滚不滚?”
这二人本就是黄发青年的小跟班,平时狐假虎威,才敢嚣张跋扈。而现在见大哥都被打得凄惨,却又不敢临阵脱逃,一时间手足无措。
丘云平见二人的惶恐的神色,也不再咄咄逼人,冷哼了一声,道:“我们走吧。”
四人绕开三位青年,直径走向前方停车场。
牛文宝一直紧皱眉头,待走远些后,才垂头丧气的说道:“哎…今天是惹了大麻烦了。”
丘云平不以为意,回道:“就三个毛头小子,你担心个什么劲,难道还真怕那个洪五爷?”
牛文宝神色无奈,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啊!洪五爷是喜都的地头蛇,哪怕是在华国东北三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又怎么样,说来说去不还是个普通人。”丘云平依然没有在意。
“我知道你们隐士厉害,功夫高,但洪五爷手上可是有真家伙的。”一边说着,牛文宝比出一个枪的手势。
丘云平心中一凛。要说如今隐士式微,有一半的原因来自于热武器。
他不由将目光转向子辰,后者平淡回道:“无妨。”
闻言,丘云平心中稍稍安定。
但牛文宝可没见过子辰的手段,对隐士界也是略知皮毛,他满面愁容说道:“你们是没什么,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大不了以后都不来喜都了,可是我不行啊。”
说罢,又叹了口气。
丘云平皱眉思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觉得牛文宝身上虽然有股商人味道,但为人不赖,今日之事也因他而起,心中略有愧疚,却颇感无奈。
丘雪晴心地善良且单纯,牛文宝请她享用了美味佳肴,又见到三位青年恶狠狠的模样,她于心不忍,便靠近子辰,悄声说道:“子辰哥哥,你帮帮牛叔叔呗。”
“为何?”子辰问道。
丘雪晴似是怕子辰不愿意,小声嘟囔道:“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多可怜啊,要不是请我们吃饭,也不会这样的。”
子辰笑道:“你说的并没有错,但还不足以刻意相帮。若能顺手而为,我会的。”
丘雪晴问道:“那我们走了怎么办?”
子辰回道:“这是他的难,并非我的。若应在我身上,自然会解决。”
丘雪晴似懂非懂,怕惹得子辰不开心,便不再说话,乖巧跟在身边。
而子辰的说话声音并未压低,都听在了牛文宝耳中,他心中不由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
到了停车场,子辰三人上了牛文宝驾驶的黑色轿车,轿车缓缓向外驶去。
刚到停车场出入口,便有三辆吉普车快速驶来,直接停在了出口。车门同时打开,陆续下来十一人,皆是保镖模样,黑色西服,面色冷峻。
值班室内的保安刚想起身查看情况,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立刻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其中一位黑衣保镖快步上前,拉开中间吉普车的副驾驶车门,继而下来一位五十许岁的男子。
他一身黑色云纹唐装,右手拄着一根龙头杖,小指断去一半。虽然头发灰白,整个人却是雄姿英发。
另一位黑衣保镖见唐装男子已下车,赶忙上前将手中的裘皮大衣为后者披上。
车内,牛文宝浑身一颤,即便他没见过洪五爷,心中也猜到了。
忽而,先前三名青年从一旁跑来,出现在视野当中。
“舅爷,你可算来了,差点就让他们给跑了。”黄发青年脸颊红肿,一边向洪五爷诉苦,一手指着牛文宝的黑色轿车。
“没出息。”洪五爷训斥一声,随即朝身旁的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走到黑色轿车旁,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牛文宝此刻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他不敢打开车窗,但也怕此举让洪五爷恼怒。
“既然应在了我身上,便下车看看吧。”
子辰忽然开口,率先下车,见丘雪晴也要跟随,叮嘱道:“小雪,你呆在车里。”
丘雪晴乖巧的点头应下,身子又折回车内。这种时候,丘云平自然不会多言,跟在一旁。
牛文宝再三犹豫后,咬定牙关,推开车门。
黄发青年见三人走出,横眉怒目道:“舅爷,就是他们,差点把我牙给打掉了,你可要帮我出这口气!”
洪五爷深知外甥的德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话多,你去一边待着。”
闻言,黄发青年如霜打的茄子,灰溜溜退到两位跟班身边,不再说话。
洪五爷双眼微眯,注视着三人,似乎在等待着后者先开口。
牛文宝在如此情形之下,内心煎熬无比,终是扛不住内心的压迫,脸庞挂上难看的笑容,说道:“洪五爷,我和您外甥都喝了点小酒,才发生了小误会。如果早知道和您有关系,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闻言,黄发青年立时大声否认道:“你放屁!我都说了洪五爷是我舅爷,你们还是动手了!”
这次,洪五爷对外甥的行为没有训斥,而是面色阴沉的盯着子辰三人。到了他这个地位,钱财已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脸面,尤其是在黑道,所以在性质上,前后便完全不同了。
且洪五爷也相信这个外甥还不敢在自己面前满口胡邹。
一时间,气氛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