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贝摩感觉到气氛微妙,他猜测着,也许特丽斯知道了伊芙德丝的身份,亦或是伊芙德丝告知了对方。
伊芙德丝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她的确从来没有尽过一位母亲的责任,因为她对于成为“母亲”感觉到一丝恐慌。加上那种诅咒一直侵扰着她,伊芙德丝不知道晚上陪伴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吓到对方。
所以,伊芙德丝选择了假死,然后暗中默默保护特丽斯。
特丽斯的牙齿不自觉使了力,默然不语。
她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伊芙德丝。
谁能想象到,从小就“死去”的母亲,却像个陌生人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像个恶劣的女人一样不时调戏挑衅自己。
直到有一天,那个恶劣的女人告诉你她就是你的母亲,然后只是留下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她成熟一点,也许很容易就失态了,然后歇斯底里地指责对方。
伊尔丝轻咬着小指头,她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很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越发抱紧了乌贝摩的脖子。
“特丽斯,有些事情总比想象之中的复杂,我们还有时间来弥补这一切。”乌贝摩忽然间说道,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特丽斯看向乌贝摩,神色有些纠结与复杂,她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个继父。
不,或者说不是继父,因为伊芙德丝真正的男人就只有一个,但是对方又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如果不是生长在超凡家族里,特丽斯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伊芙德丝抱养回来,然后又被抛弃的孩子。
只是,想到伊芙德丝曾经的遗言,以及“养母”交代的话,在看看抢走了预定男人的母亲——伊芙德丝。
特丽斯一时很是复杂。
她并不是喜欢上了乌贝摩,更多的只是因为身上曾经从小培养起的使命感,以及发自内心地想让伊尔丝得到父爱。
如果让特丽斯形容自己,她更像是孤独的高山之花,对于任何男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所以,她更多时候是看着乌贝摩与伊尔丝一起玩闹,而不是加入进去。
看着伊尔丝,特丽斯也斩断了内心繁杂的思绪,伊尔丝并不需要名义上、或是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她只是需要一个……像父亲的人。
不过特丽斯还是略微有些不适,一个年纪应该比她还小的男人却成为了她的父亲,生活就是如此戏剧。
……
盖诺德的死亡,最终落下了帷幕。
国王阿洛并没有找到凶手,最终以他因为雾气失足晕倒,然后被野兽分食为死亡原因,匆匆结案了。
……
乌贝摩拿着“珊德”的入场函再次来到了红樱桃俱乐部,然后通知了一下阿加莎,便在外面的旅馆之中等待她的出现。
“麦德雷确定了吗?”乌贝摩询问道。
阿加莎回答道:“目前最有怀疑的是密伦斯,只不过对方一直深入简出,除了为建造麦丽丝之塔现过身,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停顿了一下,阿加莎说道:“对了,根据辉耀教会小队的行动轨迹,那位‘光棍’圣者应该要来利尔历了。”
“光棍”圣者……乌贝摩第一次看到这条情报的时候都有些想笑。
那位圣者叫做辉罗力,在南大陆就像是搅屎棍一样,这边搞点事情立马就跑到另一个地方,让人不厌其烦。
而且很多时候经常被人撞见他正在猎杀漂亮的女性超凡者,又因为对方是属于“炽日”途径的超凡者,使用能力的时候弄得到处都是刺眼的光芒。
所以,外人亲切地称呼他为“光棍”圣者。
从脑海之中记起这个名字,乌贝摩忍住了发笑的冲动,随即静下来,询问道:“因为麦丽丝之塔?”
乌贝摩想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阿加莎回答道:“没错,不过对方应该会等麦丽丝之塔建立完,然后当着永寂黄昏的面,摧毁它。”
乌贝摩点点头。
虽然这种行为看似有些玩笑和嚣张,不过如果是为了幕后之人以及彻底摧毁可能的阴谋,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是,这件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这里聚集了风暴教会和永寂黄昏,不知道辉耀教会怎么应对。
……
回到家中,乌贝摩思索着兔子谣。
麦丽丝之塔的事情,已经逐渐浮现出水面,他只需要站在幕后就好。
而关于“莱安特的童谣”,乌贝摩却很在意,兔子谣很有可能是其中的一首。因为很多的内容都得到了映照,而且指向了伯奇理这件事情。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大兔子可能指代国王阿洛,那么二兔子极有可能是盖诺德,因为他是医生。五兔子是伯奇理,七兔子应该就是当时下葬时那个挖坑的,八兔子则是另一个男人。
七八兔子两人的身份,乌贝摩之后调查了,两人似乎是国王一派的,跟伯奇理关系算得上还可以。
其中七兔子,叫做索拉瓦·迪西,有意思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叫做薇齐娜·拉瓦迪。
这让乌贝摩想到了莱克·拉瓦迪。
也就是那个放言可以跟魔鬼交易的老父亲,而且最后他还送给乌贝摩一把没什么用的神庙钥匙。
事实证明,薇齐娜就是莱克的女儿。
至于八兔子,是塔玛亚的父亲,卜利亚特。
乌贝摩忽然间感叹,世界真小。
也就是索拉瓦和卜利亚特两人的行为,更加让乌贝摩确认兔子谣背后有超凡力量的推动。
因为挖坑和埋葬这是下人的工作,两位贵族却是揽下了这个活计,这总归有些不正常。
……
九兔子,很可能是布伊。
那么十兔子呢?
排除了当时的盖诺德,就只有霍姆斯。
但是也有一些不符合的地方。
比如“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当时布伊和霍姆斯的行为似乎不符合童谣的剧情。
是不是九兔子和十兔子另有其人?
乌贝摩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久久沉思,乌贝摩忽然间拍了一下桌子,童谣之所以是童谣,那是因为更重要的在于其中的隐喻和象征。
比如童谣里的兔子,人根本就不是兔子,所以这是用兔子来象征人。因此,兔子谣里面的发展不一定是照旧的,而是可能带有一种象征意味在里面。
所以,兔子谣里最后的对话可以象征为“霍姆斯安慰布伊”这一个现象。
当然,乌贝摩也想到,这里面也可能不是单纯的先后顺序,比如九兔子和十兔子的对话不一定是发生在五兔子下葬的时候。
这么一来,不合理的地方就没了。
——但是,任何事情的发展必然是有起因的。
尤其是当有“莱安特的童谣”在里面发挥作用,这定然没那么简单。
所以,大兔子阿洛病了,这应该是起因。
而二兔子盖诺德给大兔子阿洛看病,这应该会给出诊断结果,然后留下药方配药。
——童谣里面的每句话绝对不是废话,应该都有其作用存在。
记住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分析就不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
在分析三兔子买药的时候,我们必须考虑整件故事的脉络。
整件故事一共有两个核心,第一个核心“大兔子病了”,另一个核心“五兔子死了”。
——那么两个核心之间必然有其联系。
最浅显的一点,很可能就是五兔子的死亡跟大兔子有关。
而继续分析。
——每条线索都互相联系。
“二兔子瞧”与“三兔子买药”,这是“大兔子病了”之后的展开,必然是要推动剧情发展,从而与“五兔子死了”产生关联。
那么关联的地方从在哪?
——“大兔子病了”!
所以,很可能五兔子伯奇理就是那个“药”,给阿洛治病的药引。
这看似很荒唐,但乌贝摩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这些童谣所展示的都是黑暗的一面。
更何况在尤里,现在还有很多人迷信这一点,比如用木乃伊研磨药粉,还有一些地方用人做药引。
而伯奇理身上很有可能某个部位被拿去做药引了,而这一点,盖诺德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根据布伊所说的,盖诺德是当时阿洛派来检查伯奇理尸身的。
——所以,事件已经清晰起来,这一切就是盖诺德借刀杀人,为了暗恋的布伊,从而制造的惨案。
知道这一点,后面其他人的身份也不再重要。
……
但是,乌贝摩仔细嚼着最后一段话,却感觉到有些奇怪。其他兔子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推动剧情的发展。
那么十兔子呢?
总不是单单引出与九兔子的对话这么简单吧!
如果只是一件故事,根本不需要最后一段话。到了“九兔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里,整件故事就已经完整了,其逻辑也很完备。
所以,十兔子必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