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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韩继彬被抓起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爷爷的办公桌上。

  不管是有好事者想看戏,还是韩爷爷一直暗中关注着韩继彬,总之,韩爷爷找下面的人要了一份审讯结果,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审讯的问题,还有韩继彬的回答。

  韩爷爷挺着腰背,那几张纸距离他有半米远,韩爷爷的眼神向来不错,不需要戴老花镜,就能看清纸上的文字。

  他慢慢的看,静静的看,终于把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也看完,将这几张纸反过来,扣在桌子上,韩爷爷沉默了好长时间,发呆一般的看着半空,他想起来,自己应该出去了,昨天说好了,要带着小王一起去开会。

  撑着桌面,韩爷爷用力的站起身,离开办公桌后面,他慢吞吞的往外走,刚走出去几步,突然,他停在原地。

  就像是应和着他这具衰老又缓慢的身体,直到现在,他才感到眼前一黑,身体晃晃荡荡,如同被人对着心脏狠狠揍了一拳,疼是次要的,更铺天盖地的感觉是麻木。

  一墙之隔,就是秘书室,王秘书在里面,林秘书在里面,韩生义,也在里面。

  不敢在这个时候和这种状态下见到韩生义,韩爷爷沉默片刻,又回到了座位上。

  过了大约十分钟,王秘书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出发,韩爷爷的回答是现在。

  只是离开了办公室,他们并没有去开会的地方,而是经过一番辗转,来到了关押韩继彬的所在地。

  王秘书是韩爷爷的**人,也是他的学生,两人关系很亲密,这次韩继彬被抓的消息,就是他先知道,然后告诉韩爷爷的,连那份审讯结果,也是他让下面人拿回来的,因为他知道,韩爷爷肯定想看。

  王秘书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还有个特别好的优点,该打听的事情一定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绝不打听,到了地方,他出面去跟负责人交谈,等对方同意了,他却没有陪韩爷爷进去。

  父子一场,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王秘书自然不会去凑那个热闹。

  推开房门,韩爷爷走进去,就他一个人,大家也不怕他出什么事,因为韩继彬的手被拷在床上,他能挪动的面积,实在是有限。

  不过一天的时间,韩继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低着头,不出声,没人折磨他,但是他眼神涣散,除了发呆,就是喃喃自语,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气,已经散了。

  空空的房间里,寂静的空气中,韩爷爷沉默的看着韩继彬,过了两三秒,韩继彬抬起头,看见韩爷爷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瞳孔颤了几下,嘴唇立刻张开,他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停顿一秒,他冷笑一声,“你来干什么。”

  韩爷爷没前进,没后退,就这么站在原地,“我来问问你。”

  “你为什么要杀继新。”

  韩继彬被拷住的双手顿时攥成了拳头,“我没杀他。”

  “阮梦茹举报继新,这件事不是你唆使的吗。”

  韩继彬蹭的一下,想要站起来,但是手被拷着,他只起来一点,就又被迫坐了下去,手腕上传来钝痛,再度加重韩继彬心里的愤怒:“说了多少遍,我没想杀他!我只想让韩继新倒霉,我想让他丢工作,是阮梦茹自作主张!”

  他在这边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可不管他说什么,韩爷爷都是一个表情,他越平静,韩继彬就越难堪,心里的感觉也越慌乱。

  他自诩临危不乱,稳如泰山,不论何时,愤怒都是别人的情绪,而那些人在他面前,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韩继彬好面子,而且极度的好面子,现在,他却成了韩爷爷面前的跳梁小丑。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烧红了,韩继彬难受的要命,却还是要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维持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急促的喘了好几口气,韩继彬感觉好一点了,才再次看向韩爷爷:“我讨厌韩继新,可我不恨他。”

  “我恨的是你和潘应萍,所以,别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我就是杀,也只杀你们两个。”

  韩爷爷:“你恨我们?”

  “对!”声音又高起来,韩继彬自己都没意识到,“你们夫妻俩,一个比一个虚伪!”

  “说是把我当成儿子养,其实,我就是住在你们家的一个客人。小时候,你把我丢给下属看着,却让潘应萍亲自带着韩继新,长大了,家里只要一来客人,你介绍我的时候,都说我是你的大儿子,然后呢,还要解释一句,我是你大哥留下的孩子。我找工作,你们说我喜欢就好,找媳妇,你们也不管,只让我自己去相看,可是一到韩继新那里,你们夫妻俩的嘴脸就变了。”

  “你要是不把我当儿子,你就别把我带回你家!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这样对我,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爸还活着,我绝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韩爷爷垂着嘴角,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直到他提起他爸爸,韩爷爷抓过旁边审讯桌上的一个瓷碗,猛地朝韩继彬扔过去。

  瓷碗里还有半碗粥,这是韩继彬今天的午饭,看见瓷碗朝自己飞过来,韩继彬本能的躲了一下,瓷碗撞到墙壁,顿时四分五裂,碎掉的瓷片没有伤到他,可里面的稀粥,一半都溅到了他身上。

  平生第一次,他看见韩爷爷发火,整个人都呆了。

  韩爷爷的手臂不停颤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用了太大的力气。

  “住嘴!”

  “你还有脸提,你爸爸是英雄,是烈士,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把你当儿子?我要是不把你当儿子,你得大病醒不过来的那年,你就已经**!”

  “你恨我,我不说什么,因为我确实没怎么帮上过忙。可你凭什么恨应萍,是她把你养大的,是她给你做衣服、给你做饭,你病的时候,也是她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伺候你,就因为怕你不高兴,继新小时候,她都没怎么抱过他,你现在反倒怪起她来了!”

  韩爷爷说的这些事,韩继彬其实都不记得了,因为他只记得别人对他的坏,记不住别人对他的好。僵着脸,韩继彬开口要反驳他:“你别以为……”

  韩爷爷却不想再听他狡辩,“你说我把你丢给属下,你也不看看那时候是什么状况!我被人针对,差点连命都没了,应萍刚生了继新,还得了褥疮,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你,那时候的继新还在吃奶啊,你连这个都要跟他争,你是疯了吗!”

  韩继彬愣住。

  那时候的韩继新,是在吃奶吗?

  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在下属家里又哭又闹,而别的细节,他一个都记不起来,被抛弃的感觉在他心中扎根发芽,潘应萍和韩庭辉的脸也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从这件事开始,生活里只要有一点的不如意,有一点的偏向性,他就会觉得,是自己遭到了针对。

  韩继彬在这里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韩爷爷自嘲的笑起来。

  “引狼**,原来这就是引狼**,我真后悔,我怎么就把你这个畜生,领回家里来了!”

  畜生二字,触碰到了韩继彬敏感的神经。

  韩继彬哈哈大笑,“我是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还有韩生义,他是小畜生。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俩也不是!我前半辈子被你毁了,后半辈子被他毁了,你们一家人,早晚要不得好死!”

  韩爷爷看着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力的感觉,韩继彬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自私,看不到自己的错处,还总是把错归结到别人的头上,韩生义算计了他不假,可他要是没做过那些事情,谁也没法把他怎么样。

  他已经很老了,好多事情,他不想再去追查,也不想弄清楚其中的细节,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而罪有应得的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人生中。

  说不清,劝不动,问不出,那就这样吧。

  长长的呼吸了一遍,而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韩爷爷的神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继彬。”

  这还是他走进来以后,第一次叫韩继彬的名字。

  韩继彬抬起头,听到这个称呼,没来由的,他竟然开始慌了。

  韩爷爷看着他,想叹气,却又没叹出来,“你登报跟我们断绝关系的时候,其实不管是应萍,还是我,我们还是把你当家人,我们那时候的想法是,不论你认不认我们,我们俩,都是要认你的。”

  韩继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攥紧了床头的栏杆。

  韩爷爷继续说:“当时断绝关系,是你一个人说的,现在,我把我们的话,就在这补上。”

  “韩继彬,你不再是我的儿子,也不再是我的侄子,你是你,我是我,往后咱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说完这话,韩爷爷转过身,他走向门口,期间韩继彬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他的表情变了好几次,嘴也动了好几次。

  他想说的话特别多,他想求饶,想让韩爷爷救他一命,他还想跟韩爷爷说对不起,让他放过自己,这些话有的是真的,有的就是假的,可不论真假,他一句都说不出口。

  因为求饶是软骨头才会干的事情,而他不愿意做一个软骨头。

  就这样,他眼睁睁的看着韩爷爷走出了这个房间,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王秘书看见韩爷爷出来,便跟他一起离开了。

  在王秘书的设想中,韩爷爷应该是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了,他肯定问了韩继彬很多问题,可实际上,从头到尾,他就问了一个问题。

  除了这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剩下的,例如他和阮梦茹到底什么关系,韩生义又对他做了什么,韩爷爷全都没问,同时,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阮梦茹作伪证**,还涉嫌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罪名,她的结局是死是活,全看上面的人怎么判,而那些人又是看韩爷爷脸色行事的,韩爷爷想让她活,她就能活,想让她死,那她明天就能死。

  可最终,韩爷爷还是没让阮梦茹被判**,还是因为那句大家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她是韩生义的妈妈。

  因为她是韩生义的亲生母亲,所以她捡回了一条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韩爷爷让他们把阮梦茹发配到风沙漫天的地方,有农场的时候就在农场里劳动,没农场的时候就去监狱里服刑,她娇生惯养一辈子,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一天,都是对她莫大的折磨。

  其实也不用把她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自从被抓起来以后,阮梦茹的精神就已经崩溃了。

  从一开始,她的底气就是她的家庭,家里宠着她,惯着她,没人让她吃过亏,所以,她就觉得全天下都应该随她的愿。一旦有不这样的人,她就暗地里去害那个人。

  有的时候她逃过去了,有的时候她被抓住了,但是抓住也没事,家里会替她摆平。

  如果阮梦茹只是一个普通被宠坏的女孩,也许她最坏的程度,就是讨人厌,偏偏她还是个毒辣又阴险的性格。

  没人知道,阮梦茹其实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韩继彬,但他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了,她想接近他,又没机会,而这时候因为她总出现在韩家人面前,韩家就想撮合她和韩继新。一般人当然不同意,但是没办法,阮梦茹不是一般人。

  她的脑回路,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她可以一边喜欢韩继彬,一边又和韩继新恩恩爱爱,她还可以前脚和韩继彬表白,说自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后脚,又和对她一见钟情的郭得树不清不楚。

  她这辈子有三个男人,还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三根头发,随时都能拔掉不要,而在三个男人当中,只有一个真正的入了她的眼,很不幸,偏偏就是最不喜欢她的那个。

  在牢房里待着的时候,阮梦茹害怕的哭,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韩继彬给她带来的,是她所托非人,才混到了如今的田地里。可是,明明没有韩继彬,她也会变成这样。

  因为,这就是她的本性啊。

  阮家倒了,丈夫**,连韩继彬都被她身后的尾巴抓起来了。环顾四周,阮梦茹终于发现,再也没人能护着她,遮羞布被扯掉,她没法再无耻的躲在别人身后,对别人放**了。

  ……

  韩继彬十月份被抓,可楚酒酒直到十一月份才得知这个消息。

  彼时,首都刚下过第一场雪,不大,就是零星小雪,雪花连地皮都没覆盖完整,就化成了水,楚酒酒穿着厚棉袄,坐在公园的亭子里,呆呆的看着韩生义。

  上一秒,韩生义刚刚告诉她,韩继彬被判了**,阮梦茹被关到了西北的**农场里,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不怪她一脸呆滞,实在是这个消息太惊人,她感觉上回听到韩继彬和韩生义见面还没多久呢,怎么就全都被抓起来了?

  韩生义轻轻笑了一下,给她解释:“本来就是很快。现在全国都在清算,别人抓的都是□□,韩继彬是**犯,抓别人费力不讨好,抓他不仅证据确凿,还能搜出很多钱来贴补国家。”

  楚酒酒瞅了瞅他,“你做什么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韩生义和楚酒酒面对面的坐着,中间隔了一张石桌,好在这里没人,他们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今年的围巾他已经戴上了,不再花里胡哨,就是一条普通的、厚实的浅褐色围巾,楚酒酒织的够长,能围好几圈,韩生义只要一缩脖子,下巴就能陷进围巾里,他这么做的时候,眼中带笑,五官都柔和了不少。

  “我没做什么,就是提交了几份证据,给了几点建议,嗯……还有,叫过来了几个人。”

  楚酒酒:“……”

  这叫没做什么啊。

  她怀疑的看着韩生义,韩生义坦然的回望过来。

  “真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爷爷做的。”

  想起韩爷爷,楚酒酒的思绪偏了一瞬,前段时间他偶尔会露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大家都看出来了,可是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

  掏出手来,楚酒酒用力搓了搓,然后往手心哈了一口气,“算啦,反正都结束了。”

  说到这,她突然抬起头,警惕的看着韩生义,“是都结束了吧?”

  韩生义忍俊不禁,“嗯,都结束了。”

  楚酒酒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她面前升腾,“那就好,坏人都被抓了,你也不用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怕再被别人打扰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其实都是自言自语,不需要韩生义给什么反应,碎碎念着,想到什么,楚酒酒歪了歪头,“但是韩继彬被抓了,韩爷爷的工作,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啊?”

  韩生义:“不会。”

  “爷爷职位很高,别人影响不了他,而且再过几年,他也该退下来了,影响不影响的,对他也不重要了。”

  楚酒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紧跟着又问,“那你呢?”

  韩生义明白她在问什么,但他就是不明说,还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嗯?”

  楚酒酒有点着急,她直起腰来,“你不是说等把他们都解决了,你就要跟我一起考大学嘛,你都忘了?”

  韩生义回忆了一下,对着外面的天空,他微微眯眼,“没忘,但我记得,我说的好像是一年吧?”

  楚酒酒对他伸出一根手指。

  韩生义愣了愣。

  楚酒酒十分严肃的说:“之内。你说的是一年之内,十二个月是之内,三个月也是之内。”

  韩生义被她逗笑了,站起来,他走到楚酒酒面前,伸出手。

  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十分温暖,他替楚酒酒把竖起的食指压下去,他的手很大,可以把楚酒酒的拳头都包起来,碰到楚酒酒冰凉的手背,他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继续往下,把楚酒酒的小拳头,塞回到她自己的棉袄口袋中。

  “放心吧,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不会跟你食言的。”

  “等我再干几个月,还完了欠别人的人情,我就辞职,专心在家复习。”

  韩生义微微弯腰,他总是笑着,但是今天的笑,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韩生义笑,楚酒酒看了,只觉得很好看,而今天他笑,楚酒酒发现自己要是看的太长时间,就会不由自主的跟他一起笑。

  就像是被感染了。

  心情控制不住的轻轻荡漾起来,楚酒酒也弯了眉眼,“那好吧,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

  垂着眼,韩生义抬起手,捻了一下她头顶的几根头发,里面有一点杂**,看着像是毛巾上掉下来的,韩生义把那些杂**挑出来,期间,楚酒酒就乖乖的坐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韩生义心里划过两个字。

  真乖。

  ……

  韩生义的社交能力相当强悍,在秘书室待了一年,他现在认识的人,都快比韩爷爷还多了,至于他到底欠了谁的人情,楚酒酒没问。

  左不过就是一些机关人员,对于他是怎么把韩继彬拉下马的,韩生义讲述的很简单,但楚酒酒不用想都知道,那是精简又精简的版本,真正的实施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复杂呢。

  他一个人是干不了这么多事的,那背后,肯定有人在帮他。

  接下来韩生义又变得很忙了,一部分忙自己的工作,另一部分就是还人情,楚酒酒只要一个承诺,得到承诺的她心大的很,再也不成天想东想西了。

  温秀薇从楚家搬出去,楚酒酒以为自己得一个人住一年的时间,但凡事都是变化着来的,得知楚酒酒总是独自一人住在家里以后,楚立强竟然不嫌麻烦的搬回来了。

  他把自己的主战场都放在了市区,一方面是为了楚酒酒,另一方面就是,他也在忙着报复那些当年对他落井下石的人。

  借东风的不止韩生义一个,楚立强也是这么想的,他比韩生义更神秘,楚酒酒好歹能知道韩生义想对付谁,而到了楚立强这里,楚酒酒只能看见他一天比一天好的心情。

  行吧,看来事情还是很顺利的,这样就挺好。

  似乎进了冬天以后,家里出现的全都是好事,而且一件接一件,但是俗话说得好,否极泰来、乐极生悲,大家都以为家里马上就要彻底安生了,哪知道,楚绍突然从军区回来了,而且带回一个消息。

  “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弃了,以后更新时间改成每天晚上十二点,调作息太难,我还是躺平吧

  2("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