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给宋家郎中人贺寿
宋家郎中人寿辰的那天,宋家里里外外一派喜庆。大门口的匾额和石狮子上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绸带。府内的灯笼全部换成了红色,廊下也拉起了红绸带。府里的家丁丫鬟来来往往,都在为这场宴会做最后的准备。
宋家的正厅里,宋咏旭和郎中人朱氏站在厅前,应酬前来贺寿的达官贵族。郎中人穿一身金色绣牡丹的绸缎衣裳,面目慈祥,看着一派贵气。女儿宋清晗被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粉色的漂亮衣裙,满头精致的珠钗,真是人比花俏。
习惯安静的宋清晗并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场面,一群身份显赫的人奉承来奉承去,实在是无趣。但是自已的母亲非要她在身边作陪,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站着,今天的母亲的寿辰,宋清晗也不想母亲不开心。
宋熙娇和仲淳带着小栗子穿着仔细浆洗过,又认真熨得平平整整的粗布衣裳到了宋家气派的大门外。
还没等他们递上请帖,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呦,这是哪里来的村野粗人,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敢在这里乱闯!”
宋熙娇循声望去,只见宋清琛穿得花红柳绿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金色的大锦盒。
宋熙娇也不恼,落落大方迎上去:“远远看着,我还以为哪里来的一条大鸡毛掸子,原来是二姐啊!”旁边的小厮听了,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
本来想当众给这不识抬举的妹妹难堪的宋清琛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气得直咬牙。
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她清了清嗓子问:“今天是郎中人的寿辰,你们不会是空着手上门的吧?”
小栗子早就对这姨娘厌恶不已,他示威似地亮了亮手里用红布包着的盒子。
宋清琛伸出一根手指,问:“这里面是包着野兔呢,还是竹鼠?”说完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宋熙娇也不理她,浅笑着说:“那倒还让姐姐说对了,等下就让姐姐见见野兔。”说完就带着仲淳和栗子,款款进了宋家大门。
宋清琛气得抓心挠肺,以前的宋熙娇简直就是一条死鱼,任由自己拿捏,自己今天是见鬼了吗?
宋熙娇三人到前厅的时候,宋咏旭和郎中人已经坐在正座上,和宾客们说着话。待客厅里满是华丽衣裳的上流人物,宋熙娇一家三口彷佛是异类。
宋熙娇没有理会旁人不停打量自己的目光,和仲淳对着上座的父亲和郎中人行礼说到:“祝父亲大人身体康健,郎中人万寿无疆。”小栗子也在一边有模有样地行礼作揖。
会客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行礼的三个人身上。
宋咏旭看清站着的三人之后,脸上一僵,神色严肃了起来。他有些气恼地对低声问身边的管家:“是谁把他们请过来的,真是丢人现眼!”
管家也慌了神,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小的也不知道啊!”
郎中人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站在母亲身边的宋清晗高兴地迎了过来,正想招呼他们在一旁坐下,外面却传来了宋清琛的声音:“等等,听说今天三妹为了表心意,给郎中人准备了一份厚礼,不如给我们大家都瞧了,再入座。”
宋熙娇也不慌乱,她冷眼看着这个爱作妖的丫头,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宋清琛给父亲和郎中人行了礼,又说了一大通烂俗的祝寿词,才面带得意地向郎中人献上自己的贺礼:“这是小女的一点心意,郎中人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郎中人笑着说:“难为你有心了。”说完示意身边的丫鬟打开了金色的大锦盒。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尊玉石弥勒佛,佛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众宾客一看贺礼,也纷纷点头赞许。
一向诚心礼佛的郎中人一看礼物,赶忙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才笑着对一脸期待神色的宋清琛说:“二丫头真是有心了。”
听到郎中人的夸赞,宋清琛高兴又得意,她对站在一边安静看戏的宋熙娇挑衅地问道:“妹妹的礼物呢?拿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啊!”
看着姨娘耀武扬威的样子,小栗子紧张地拉紧了爹爹的手。仲淳小声安慰他:“没事,栗子不怕。”
宋熙娇也摸了摸栗子的头,说:“栗子不怕,给大家看看我们准备的礼物吧!”
栗子用力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对着郎中人朗声说:“郎中人万安,这是我们一家人给郎中人准备的贺礼”,说完,栗子小心地拉开红色的包布,漏出一个四方的盒子。
“快打开看看,大家都等急了!”宋清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停催促栗子。
会客厅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那个盒子,宋咏旭却扶着额,一副羞恼的模样,他心里料定,这盒子里必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穷酸玩意。今天他的脸可丢大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会客厅里却发出了无数的赞叹声。连一向稳重的郎中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宋咏旭疑惑地看向栗子,只见栗子手里拿着一片看着像布,又不是布的东西。那奇怪的东西上,苍劲有力地写了一个“寿”字。更妙的是,寿字的旁边还画了一尊小小的慈眉善目的佛像。
“这,这是什么?”宾客们议论了起来。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啊,上面竟然能写字?”有一个宾客伸头看着栗子手里的寿礼说。
“这是我娘亲特意为郎中人发明的,叫竹纸”,见大家都在惊叹,栗子有了信心,有些得意地介绍到。
“好,好”,郎中人高兴地连声称赞,命人拿过栗子手里的礼物,细细地翻看着。
宋熙娇接过栗子手里的盒子,笑意盈盈地对郎中人说:“郎中人,这些是没有用过的竹纸,用来抄写佛经是最好不过了。”说完,她捧着盒子向宾客们展示了一番。
宋清琛一看盒子,顿时气绝,微微发黄的竹纸下装饰的可不是一张雪白的兔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