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番外大皇女和小修19
戚修能听到这里,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掀开帘子走进水榭。
“奶奶,我不嫁!”
水榭里人不少,除了戚老夫人和伺候的婢女,还有三个中年男女。女的穿的雍容华贵,低着头脸上表情安静怯懦,男的满脸精明头戴玉冠,另一个眉目细长穿着讲究,正是现在的二房夫人和主夫、四爹。
主夫看戚修能突然出现也是慌了一瞬,但转眼就找回了场子,狠狠瞪了戚修能一眼:“没有规矩!没看到和老夫人说话吗,你插什么嘴?!”
主夫在老夫人大女儿死后就一直帮助老夫人打理家中事务,虽然平时见不到,但仅有的几次会面,和爹还在世时留下的阴影,让戚修能对他气焰上就小了一截,但他为了自己的幸福还是鼓起勇气反抗。
“我没见过皇女,怎么能随便嫁人?”
主夫谢枚枚涂着口脂的唇不屑的咧开:“男子的婚姻本来就靠家里做主,哪里能自己选择?该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生的小崽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四爹也说话,声音细软:“倒也不是二少爷的错,这人有人命猫有猫命,出生谁也挑不了。”
主夫捂嘴:“我倒是忘了。但看来小煜自己想选了,干嘛去了?门口小铺子打工——倒是有他爹的风采。”
戚修能捏紧了拳头,用强大的理智阻止了自己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总之,我不嫁!奶奶,戚家的孩子,就算不是嫡出,也不该嫁给人做小吧?”
老夫人垂着的眼睛稍微抬了抬,好像要说话,谢枚枚连忙插话:“那是皇女!要是改日继承了皇位哪里还有妾的说法,那可都是娘娘!这还满足不了你这小蹄子吗?不知足......别人想上前都不行的,自己是个什么不值钱的玩意,你以为我们当初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的画像送到皇女桌上?”
“画像?”戚修能惊的差点跳起来,“什么画像?”
“你那是什么反应,把你送上去是你的福气!”谢枚枚趾高气扬说。
随后又缓和下来:“想想,那可是去当娘娘,等大皇女继承了皇位你再枕头风那么一吹,我们戚家就可以乘东风啦!”
“这么好,”戚修能冷笑,“你怎么不让三弟去?”
谢枚枚丝毫没被堵到:“三哥儿还小呢,哪里能舍得这么早送进去?”
戚修能和三弟只差一岁。
戚修能握紧了拳头,此时主掌家务事的两人表情得意,他看着闭着眼睛的奶奶,和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姑姑,心中一片冰凉。
本来就不是嫡子,在娘死后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于是更加受欺负,平时只叫他恪守规矩少出门,饭菜和衣物送来的却能省就省,让他体谅难处。
他听了,他体谅,本想着到了年纪嫁出去也算是新的开始,但这些人势必要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当娘娘说来好听,这不过是戚家在赌,输或赢都让戚修能承担。
一入宫门深似海,要是爹在,必然也不肯让他去。
“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戚修能抬头,一字一句说,“就等着人财两空吧。”
谢枚枚怪叫了起来:“你威胁我——你敢威胁我——”
“好了。”老夫人重重敲了一下拐杖,声音虽然老迈但中气十足:“别像个泼妇一样。”
见大家都不出声了,老夫人才转向戚修能,她的眼睛像是一口古井那样黑暗深邃,看着戚修能的眼神也十分冰冷:“你和我说,你不嫁,和在外面的事有没有关系?”
戚修能果断摇头。
老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一点,但语气依然严肃,只不过是对着主夫谢枚枚的:“戚修能这种性子,到了深宫不见得是件好事,皇女选秀也还没提上日程,此事暂且不谈。等戚凛嫁了,再关心小的的事。”
谢枚枚顿时来精神了,“母亲,我之前为戚凛选了几个好人家,都是好人家的主夫......”
戚修能感觉奶奶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到底是男儿私事,不要到处乱谈!戚修能你先回去吧,心里明白一点,别做什么有辱戚家门风的事情。”
戚修能应是。
在走出水榭,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里主夫喜气洋洋掏出几张纸给老夫人看,旁边人也是一副笑意,都是满脸喜气。只是看不到奶奶的脸,她背对着自己,稳如座钟。
戚修能离开了。
*
另一边,苏芷一边匆匆朝女皇宫殿走一边听旁边人说话。
“之前的情况是怎么样,挑重要的说一遍。”
那人应了,于是匆匆说了起来。
三天前,举报在东市有人聚众赌博,在尊国是不允许私下开赌坊的,所以接到这个举报的禁军带人去搜查,然后和店里的人起了冲突。
“禁军中伤了几个人,重伤的拉到医馆现在还没醒,抓的几个人都死了。”
苏芷皱眉:“死了?”
“是的。”
那些人都是死于内脏出血,但让在场的禁军回忆,当时虽然冲突不小但他们顾忌着人所以还是收着手脚,不可能重伤到内脏导致死亡。
“仵作在看了吗?”
“在了。但是死了的人的家属不肯接受,组织起来闹事,连官府都瘫痪三天了。”
苏芷挑眉:“所以,你们就是没得到线索抓到人,反而自己伤了还把这件事给推到一个复杂的地步?”
难怪连母皇也重视,专门叫她来。
那人却支支吾吾了,头上的汗滚到了腮边。
这时候已经到了女皇的宫殿,苏芷刚想进去,那人才说完:“不......是四皇子不见了。”
苏芷猛地转头看她。
“四弟怎么会卷入这场事?”
没等旁边的人回答,一个声音已经响起:“你不清楚吗?”
背对着门看墙壁的女皇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芷。
“你四弟的失踪,你不知道吗?”
苏芷脸上的表情无辜又委屈:“母皇,此事和儿臣何干?”
女皇手一扬,从殿内跌出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来。苏芷看着那个人,心里顿时一紧。
阿七。
女皇的表情还是那样冷冰冰:“或者,你要我亲自去问问那个男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