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松冷笑道:“看来马掌柜最近又发大财了,你这一身行头我看比你这一间铺子都要管钱!”那那掌柜愣了一下笑道:“杜总头说笑了,马某做的是小本生意,近来生意都清淡得很,赚不到钱!”杜如松双眼一瞪,朝那马掌柜怒道:“姓马的,少在我面前装蒜,你就靠你这个要死不活的酒馆,早喝西北风了,你若不是凭着地下私设赌坊,自己放利钱,能在金陵城内置办十几处产业?”
那马掌柜听杜如松如此一说,面上极是惊恐,没想到对方早已掌握了自己的底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额上冷汗直冒,他仓惶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送到杜如松面前,道:“总头,这是马某的一点心意,请杜总头和下面的兄弟喝点小酒,还请总头笑纳!”杜如松撇了他一眼,并未接那银票,望着远处淡淡道:“把你的钱收回去,你也不用怕,我知道你的底细,但今日不是冲你来的!”
那马掌柜一听不是冲他来的,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一半,看杜如松没有收银票,心中还是不安,此时突然觉得胆气壮了,挺直了胸,拍了拍胸口,对杜如松笑道:“不管冲不冲我来,今日总头来到我这里,让马某荣幸之至,在金陵这地头上,终还是需要总头关照,马某从内心真是感激总头,这点钱,算是马某聊表心意,还请总头收下!”说完又用双手把银票往前送了送,杜如松看着马掌柜,心中冷笑道,姓马的此番做作虚伪的很,嘴上说道:“我乃公门中人,收了你钱要丢饭碗的,把钱收回去。”那马掌柜看杜如松又拒绝了,心道我有意送你银子,你自己不收,那便怪不得我了,脸上却堆起笑容道:“总头公正清廉,让马某敬佩不已!”说完将银票收回袖中,杜如松听了心中暗骂,我若收了你的好处你怕是又要骂我贪赃枉法!对马掌柜正色道:“今日来有要事,金陵城内今日出了一桩大案,我正在察访,我知道你的赌坊就设在你的酒馆后面,现在马上带我去!”此时马掌柜也知道瞒不过杜如松,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将二人领进了后院。
原来那前面的酒馆看着不大,后面却是别有洞天,二人跟着那马掌柜进到后院,走过长长的一个通道,又绕过几个弯,只见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又走过一会,却见直接向地下走去,几人顺着梯子走下去,只见光线越来越暗,墙壁两侧都有壁灯和火把,慕容莹莹越往后走越是惊疑不定,心中隐隐有点害怕,她平时在家中养尊处优,从未踏足过江湖,嫁入宇文府中后,依然未涉足江湖,虽然也会武功,但对江湖中的一切毫无所知,今日为了南宫婉有心要出力,来到此地心中却隐隐有些后悔,但之前在杜如松面前已经挺着胸膛说了大话,此时后悔又怕被人所笑,心中不禁叹息一声,她看杜如松昂首阔步走在前面,面上毫无惧色,心中不禁安定了些,脚下却加快了步子,紧跟在杜如松后面。渐渐地,前面却逐渐传来各种吆喝和喊叫的人语声。
这是一个极大的地下赌坊,占地方圆数十丈,场中聚集了足有上百人在赌钱,赌钱的种类亦有数种,场中各种叫骂声,吆喝声,摇骰子声,推牌九声,买大小声不绝于耳,现场空气极是污浊,人声嘈杂,慕容莹莹不觉皱起了眉头,杜如松冷冷看了马掌柜一眼道:“姓马的,你家业不小啊!”马掌柜脸色微变,陪笑道:“哪里哪里!不知道总头要找何人,马某为总头找来便是!”杜如松冷冷道:“不用!”说完便踱着步子在人群里找寻起来,不一会杜如松停在一个矮小的黑衣汉子身后,那黑衣汉子三十多岁左右,此时正常赌买大小,大概手气不错,面前已经赢了不少银子,杜如松从背后一掌拍在那黑衣汉子肩头,那汉子正在兴头上,此时被人打扰似乎极是不快,回过头来正准备骂人,一眼看见杜如松,那骂人的话生生被憋了回去,面容也立马缓和下来,对杜如松笑道:“原来是杜总头,不知总头有何事?”杜如松冷冷道:“我要你给杨四海带个话,一个时辰后到外面的酒馆门口见我!”那黑衣汉子面现难色,笑道:“总头,一个时辰是不是短了点!今日刚好我手气不错,还想多赢两把,总头能否行个方便?”
杜如松冷冷道:“你若再啰嗦,你信不信我马上把这间赌坊查封,所有赌资全数充公!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怪在你头上!”那黑衣汉子吓了一跳,忙道:“总头息怒,我马上就去!”说完把身边的银子全数揣进怀中,准备马上离开,一旁一起赌钱的人看了,马上有人道:“你个王老二,赢了钱就想走,怕是没有这般容易,今日大爷我输了钱,你若走了,我找谁翻本去?”杜如松看去,原来是个四旬左右的大汉,全身黝黑,赤裸着上身,大概此人今日手气背,本来输了钱,看那黑衣汉子赢得最多,此时却是要走,心中不禁急了,黑衣汉子看了看杜如松,又看了看赤裸上身的大汉,对那大汉道:“不是我要走,杜总头今日找我有事,明日我再来,陪你赌个痛快可好?”那赤裸上身的大汉不依道:“今日的事今日了,明日再说明日的事!”那黑衣汉子楞在当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杜如松突然拔出手中长刀,向那摇骰盅的推官砍去,那推官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此时看一把长刀向自己砍来,一下子现在原地吓呆了,只见那刀光闪过,那推官手中的骰盅被齐齐切成两份,里面的骰子全洒落在地上,蹦出很远。
众人被杜如松的行为吓住了,一下子都不说话了,那推官更是吓得双腿打颤,口中结巴道:“大人,大人饶命……我……我只是负责摇骰子,其余……什么都不知道!”那马掌柜在一旁看了,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个杜总头到底要做什么,杜如松也不看那推官,朝那半身赤裸的黝黑大汉道:“你若要赌,明日我在六扇门中专门给你设个桌子,我陪你赌可好!”那大汉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口中含糊道:“不,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杜如松冷哼了一声,对黑衣汉子道:“还不快走!”那王老二点了点头,连走带跑找杨四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