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番外?大皇女和小修51
戚修能失踪后的第二年,朝廷接到青州知府上奏。
青州境内安溪县不归山上聚集了一群山贼,联合江上水寇封堵官路水道,拦船杀人,拦路抢劫。
当地官员愿意接受威胁便同气连枝,不愿的正义之士便很快死于非命,七年竟有六位官员遇害。而青州偏僻,欺上瞒下竟七年无人得知。
最终还是一名县衙小吏以头撞柱当庭报信,才让这件事得以曝光。
大皇女闻言震怒,当即拜叩女皇允她带兵剿匪,女皇沉思良久,准。
水寇缠绵,势力广大,又常驻水路在各国游走拥有先进的枪炮;山贼虽只是一群草莽,但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正是因为两者都不易拔除,才在安溪存在多年。要想拔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苏芷却使了个不一样的方法。
她找人和水寇接触,又对山贼不闻不问。水路多财,山贼一听是来找她们买东西的,都愣了。
毕竟是皇女,生活在天子的辖地总是对天家有种莫名的敬畏,更何况使者语气真诚有礼,三言两语哄骗得水寇忘乎所以。
苏芷再加一局,并不窥探他们的武器,而是高价收购身为水寇难以正当出手的字画,当天晚上抱着字画回到营地。
又一日,使者再临。
大家都不知道苏芷打的什么主意,但在十天后,山贼们突然袭击了水寇大本营。
事情太过突然,水寇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失去了当家头领,然后数千大船连通将山贼和水寇团团包围,失去首领的水寇和被意外冲昏了脑子的山贼全被剿灭,部分生擒。
此一战,皇女大捷。
使者——也就是阿七,已经换下了一身使者华服改为暗卫们常穿的黑衣,此时谄媚的给苏芷捶腿。
“皇女是怎么做到的?”虽然她也是计划的一环,因此更加想不通,那些水寇根本不信任她啊!
苏芷靠在软塌上有点心不在焉,闻言弯起了眼睛。
“猜忌是把两头都是刃的剑,只要一方不平衡了,另一方便会被刺穿胸膛。”
山贼本就是没有根基的流浪者,有今天完全是依靠水寇,随着势力增加而胃口加大,越是风光,就越是忌惮水寇的力量。
而水寇也忌惮着山贼,时时打压。
在大皇女来之前他们是这片地方数年的王,自然将自己所视甚高,又是一个没什么带兵经验的皇女,所以苏芷派人去和水寇接触,在众人看来是求和。
但山贼等待着,苏芷却一直没有带人来。
她们有去试探过,水寇却敷衍她们,是来买东西的。
山贼们既惶恐又生气:......开什么玩笑!
他们本就是靠着水寇起家,自信是空中楼阁,推一下就塌了。
当某天晚上有人抱着一叠纸进了苏芷的营地,山贼头领们聚起来讨论了一晚上,最后老大抽着烟道:“他们出卖我们了,得先动手。”
苏芷最后伤亡不过一千,此次一捷,威望高涨。
但苏芷并没有因为这个高兴起来,可以说从戚修能失踪之后,她就再没有高兴起来。昔日让她烦恼的早朝如今日日去上,女皇交代下来的事也不再偷懒。
不是想要逃避,也不是想要忘了。只是当她空闲下来心里都是戚修能,这样太难过了。
阿七看在眼里有点急,主动出主意,“反正出来剿匪还有空余,皇女要不去附近城里玩几天,这青州风景可好呢!”
苏芷还没说话,阿三进来了,“皇女,客栈已经订好了。”
阿七:“......”
苏芷下马车后她叉着腰骂阿三,“你个大木头也会拍马屁了,抢我饭碗是不是?!”
阿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无情的反唇相讥,“人是会变的,还有,你的饭碗是保护大皇女。”难道你自己给自己的定位是马屁官吗?
这两年阿七和阿三是她手下最得力的人,不过苏芷也习惯了她们经常的斗嘴,总归只是骂着玩,所以苏芷也没去管。
就像是现在虽然吵的几乎打起来,但该办的一应俱全,苏芷坐下没多久满桌的饭菜就端了上来,并且一一开始验毒。
苏芷看着满桌的菜有点失神,准确来说是其中的一道菜。
当阿七凭借多年的马屁经验再次胜利,来到苏芷旁边为她布菜,苏芷轻声说:“那道......”
说到一半,她停下了,然后放下筷子,“算了。”
说完起身就想回房。
阿三已经眼疾手快的在盘子里捡起块胡萝卜,“这道水煮白菜粉丝萝卜三鲜汤吗?闻起来好香,皇女舟车劳顿还是要多吃点的啊。”
苏芷沉默的看着盘中的胡萝卜,的确很香,是最接近她记忆中的味道的一盘。
在戚修能失踪后苏芷曾找了无数厨子做这道菜,但结果是一次次的失望,没有一个人能做出那股味道。
最后苏芷发怒了,觉得从别人那里寻找和戚修能初识的记忆很可笑,那人根本就不回来了!
她是个笑话吗!
此时看着碗里的胡萝卜,苏芷剧烈的呼吸忍着脾气,甩手就走!
而阿七刚好手一抖,筷子将胡萝卜不小心夹断直接掉在桌子上,里面白色的汤汁流了出来。
一股沁人心脾又温柔的香气蔓延在整个大堂。
包括苏芷的衣服,溅起的汤汁溅到了袖子上。
阿七:“......”夭寿啊!
她以为大皇女要大怒,却不想皇女走回来坐下,夹起另一半胡萝卜放入嘴中。
阿七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皇女眼睛里的,是什么?
苏芷默默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整碗不是很多的三鲜汤全都吃完,才捏着手指对下人吩咐,“做这道菜的厨子是谁,将他带过来给我。”
整座酒楼都被包了,老板当然不会不满足这样的大金主,但是没去多久,苏芷就看到她回来了。
“大人,常十已经回去了,他就是临时在我这做做工,不待太久的。”
苏芷立马说:“他在哪?”
老板想了想,报了个地址。
苏芷不等多说,直接朝着那个地方走,走到一半想起来不认识路,让老板带路,又嫌弃她走的太慢直接一把抓住朝前跑。
下属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而苏芷奔跑着,她的心也在跳动,长长的、长长的时间里死水一滩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圈圈朝外荡去,连芦苇都在晃。
不能再等了。
这绵长的思念,和不够长、却太长的,无法继续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