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信投出像石沉大海,各大论坛的贴子生存不到一天就404,发到报社推特帐号的照片也没见登出来。
看来卡森的势力不容小觑,凌冰不停在搜寻此事的消息,纽约都消息面上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异常。
难道忙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找到搬倒卡森的突破口,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她非常郁闷,朋飞情绪也不太高,每天早出晚归,这几天竟然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心里压抑,凌冰坐在TIKOI明亮的办室,掐着太阳穴继续上网浏览新闻,搜寻信息。
在收藏的周周发新闻快讯,又看到一则有关稻腾地产的消息。
稻腾集团新总裁上任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刀阔斧,立即撤换了稻腾原副总裁扬伍等一众高管……
并配有王倩一身精致小西服裤装,在稻腾集团新任高管的簇拥下,满面春风对记者招手致意的照片。颇有女强人的风范!
凌冰烦燥地关掉电脑下班,开着凌云深替她新买的918保时捷回家。
回到公寓,却见朋飞已经回来,也不换衣服,穿着外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有些惊喜,衣服也没来及换,就在他对面坐下来,摆出朋太太的架式盘问他:
“朋先生,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每天回家都见不到你的人,我还想跟你商量些事情呢。”
朋飞胡子又长长了,一脸沧桑的瞥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而是问:
“冰儿,我们的协议快到期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快?”
她冷不防他提起此事,便蹙着眉在心里算了算,果然。
他见她不再吭气,垂睑提醒:
“嗯,约定一年的协议早就到了,还有两周就到我们说好的三个月。你说过,会还我自由的。”
“朋飞,”她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想离开吗?”
“不离开,那又能怎样?”
他撩起半边卷发,漆黑的眸子挑衅般的盯着她,眼光里有些不明的意味。
冰儿甚少见他两只眼睛一起出现,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但他神态咄咄相逼,眸光摄人,让她一时无法思索,只好避过他尖锐的眼光,微微低了头。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能怎样,只是有些不舍他像亲人般的陪伴吧。
如果那天凌云深没有说那番话,他也不提出离开,她想就这样下去,反正她也没爱上别人,跟他在一起一年了,已习惯他朋友般的陪伴。
虽然他小气,吝啬,脸有怖人刀伤,两个人也经常吵架斗气,不甚和谐。
但凌冰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且不说朋飞平常伤疤,都用头发摭着,即使不遮她也不怕,他对她的细心照顾和数次勇敢救她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她是记着的。
他在身边令她安心,更令她感激。
但是,这份婚姻毕竟只是一份契约交易,是她用钱买来的。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没有义务,他要走,她也只能依约而行。
何况,她已经答应了父亲,早点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好,随便你吧,你想走就走,我还你自由。只是,我还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她半晌才说道。
“你不是到TIKOI任职副总及董事了吗?一年年薪至少也有几十万米金吧,我不急,你有钱再给我。”
朋飞眯着眼睛慢慢说,倒是像早就想好了的样子。
凌冰不知道为何蓦然火起,起身砸了一个抱枕在沙发上,恨恨道:
“行,既然你这么想离开,那就走吧!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不少总会还给你!”
说完便气冲冲的回了房间,饭也不爱吃,倒在床上蒙头睡觉。
在他面前,她总有些小孩子脾性,实在让人不放心。朋飞盯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用大掌盖了麦色的脸庞,悄然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还想告诉她事情的进展,算了,明天再说吧。他起身出门,去了旁边街道的一间的小酒吧。
往日酒吧都很清静,今天却有人在开PARTY庆祝什么日子。朋飞没兴趣,喝了两杯就回了公寓。
见冰儿房门紧闭,朋飞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珀色酒瓶,意犹未竟地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随着他和凌冰协议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绪不宁,渐渐的每晚都要喝几口酒才能睡得着。
今天这样问她,也算是一种试探吧,可她的态度却十分不明。
凌冰一觉睡到半夜,口干得厉害,便出来倒水喝,却发现朋飞的房门没有关紧,透出一线灯光,并隐约闻到一股什么味儿。
好奇地走到他的房间门口,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她厌恶地扇扇鼻端,悄悄看向里面。
只见朋飞和衣倒在床上,脸朝下,鞋子都没有脱,床头倒立着一个棕色的空威士忌酒瓶。
好大的酒味儿,这个小老板,趁她睡觉了,竟然在家里酗酒!
闻着客厅里愈来愈浓的酒味儿,凌冰忍无可忍,推门进了朋飞的房间。
这是他们形婚以来,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房间倒也不乱,地面很干净,墙角有几双款式相同的运动鞋。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方的两扇推窗,窗户门紧紧关闭着。
怪不得客厅里酒味这么浓,原来他的房间没开窗。
凌冰径直向窗户走去,推开窗户,用手扇动,让屋里的酒味儿都散了出去,这才觉得舒服一些。
回头见朋飞还是刚才看电视的打扮,穿着外套横着身子倒床上睡得很熟,两只脚却孤当当的挂在床外。
想起他在琼花小镇对自己守护有加,凌冰不由收敛厌恶之情,叹了口气,蹲在床边,默默替他脱了那双永不换型号的耐克高帮运动鞋。
把他的双腿拎到床的中央,替他脱掉外套,从床尾拉起被子替他盖上。
就在埋头替他盖被子的瞬间,她的鼻尖闻到他胸口传来的一阵熟悉的味道,混在酒味中若有若无,略带清醇。
凌冰一怔,俯头下去,想再闻一闻。
刚碰到他的衣服,朋飞却一个翻身,扯过被子裹着身体,黑胡茬包裹的唇微微启开,朝她呼出浓重的酒味,熏得她立时没了兴趣。
她背过身准备出去,脚下又绊着他的鞋子,差点跌了一跤。这鞋好重,像石块一般。
凌冰狠狠地踢了一脚耐克运动鞋,嘟哝道:
“这般沉重的鞋,穿着舒服吗?还成天就一个型号不换,真是个有怪癖的小老板!”
走出他房间,没忘记贴心地替他关掉了灯。
听凌冰出了房间,刚才还醉沉过去的朋飞在黑暗中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