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深活了这一世,经历了无数风浪。今儿这遭却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他无比憋屈愤怒,恨不得立即把宁夜华抓回来撕成碎片。
周管家走了进来:
“教授,CAA基地那边说,要搜查依云古堡。“
”让他们搜去!“
”可是,依云庄园里还有很多宾客,他们都是有身份之人,这事儿闹大了对您也不利啊!“
凌云深握着拐杖想了想,吩咐道:
“告诉他们,先把小冰禁足在依云庄园,叫依云的吴管家安排亲友宾客都各自散了。等人都走完了,才让CAA在庄园内好好搜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宁夜华死活不愿意把依云的全部所有权转到小冰名下,一定是存了别的心思。只要依云在,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是,教授高明。小冰小姐和依云庄园都在纽约都,不怕姑爷不回来。”
周管家满脸堆笑地恭维。
依云古堡的新房内,凌冰躺在大红的丝绸中,美丽的唇角微微上翘,睡得很香。
这一晚,她又做了那个梦……
一夜未眠的她困乏地躺在床上。
有个冰凉的鼻尖冷冷硬硬地触及她温暖的小鼻子……她不耐烦,伸手去推:
别闹,困,让我再睡会!
那双手依言离开了她的脸颊,却拉住了她滑腻莹白的小手,轻轻牵着她,让她身不由已走出了船舱,来到船头的甲板上。
甲板好大,脚下是艘豪华游轮,前方的大海雾黑沉沉,神秘莫测。
白衬衣猎猎作响,丰神俊朗的乔把她抵在船头的舷边,一只手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小蛮腰,一只手却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身体呈九十度,霸道又狠狠地压在船舷上。
护舷仅及腰,海风暴虐地吹乱她黑色长发……
乔清俊的五官浮现在她脸的上方,浓眉下漆黑的眸子里含着脉脉深情:
“小凌儿,你爱我吗?”
……
忽然,乔消失了,她气喘吁吁的在学校门口派出所报案,穿黑色警服的何安正却站在门口堵着她,铁青着的脸写满愤怒:
“你来干什么?!乔有财多少岁,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父母姓甚名谁,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
”乔有财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不!不,他很好,他待我很好,不是骗子——”她仰脸看他,拼命摇头。
蓦然惊醒——只觉得背心里濡濡的,身上都汗湿了。从床上起身,凌冰握着杯子灌下半杯凉水,口里喃喃自语:
“并昀,我又梦见你了,为什么还是同样一个梦,你总是会离开我……”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揉了揉眼睛,握着杯子走到沙发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再从容不迫地打开邮箱。
果然,朱珏发来的一封新邮件端端正正的躺在收件箱里。
柔美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纤长的手指轻点。
邮件打开,只寥寥几句话:
“冰儿小姐,特产已经收到,味道不错,明天我寄些你爱吃的桂花糕给您。祝安!”
算了算,宁夜华离开到现在才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就已经顺利地回到了华国。这除了宁夜华自己的巧妙安排,朋飞利用自己的能力帮了大忙。
朋飞真是神仙一样的所在,有事无事都离不开他的帮忙。
……
CAA基地的人在依云庄园搜查了整整两天,又在纽约都各个路口设卡,终究还是没抓到宁夜华。凌云深的脸整整黑沉了两个星期。
凌冰被关在依云庄园禁足,他便下了命令,凡深公司的运营交给黄善山,
凌冰情知是父亲出面,才为宁夜华争取到可以纽约都内自由行动的权限,如今他人逃离了米国。父亲定会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她才被禁足。
不过这个处罚她愿意接受,哪怕是禁足一年或者五年。
只要父亲不被上面惩罚,森耐特庄园和凡深投资平安无事,她都愿意。
吴山医院,黄晓如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宁夫人王惜朱,正在花园里散步。
她面色憔悴,精神委顿,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原来浓密黑亮的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亮光,中间杂夹了很多白发,看起来一片灰白。
宁夜华从末勇手中接过治疗高血压的特效药,却没有挪动脚步。他远远的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
牢狱之灾加上稻腾集团控制权的丢失,对她打击巨大。
曾经意气风发,叱咤吴山周边,甚至华国地产界,声名响亮的昔日稻腾地产集团董事长王惜朱,竟颓废沦落到如此地步,跟普通的老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硬说有,那就是普通老妇人的眼中尚有安然,而母亲的眼中只有不安和惶恐。
看了一会儿,黄晓如一抬头发现了他,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
“啊,末勇……宁总您回来了!”
宁夜华这才应声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站在母亲王惜朱的面前,低头看她。
王惜朱的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慢慢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漠然的面孔才起了变化,张着嘴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你是夜华,夜华你真回来了?“
宁夜华点了点头,把特效药递给黄晓如:
“这是从国外带回的降压特效药,你和末勇去给医生看看,按他嘱咐给老夫人服用吧。“
“是,宁总。“
黄晓如接过药,羞涩地看了末勇一眼,末勇眸中泛着柔亮,上前偕她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
宁夜华这才曲膝蹲身,握了母亲一双瘦得青筋裸露的双手:
“妈,是我,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这辈子跟你爸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王惜朱从儿子手中挣脱手掌,身子前倾,颤巍巍的用双手捧起儿子的脸庞,细细的抚摸:
”夜华,我不是在做梦吧?”
在纽约都被关押折磨都没有流一滴泪的宁夜华,此刻眼中却噙着热泪。他抚摸着自己脸颊上,母亲不复往日细腻洁白的苍老双手,哽咽道:
“妈妈,你没有做梦,我回来了。儿子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再也不会上他们的当,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惜朱一把抱住儿子宽厚的肩背,眼中滚出了混浊的老泪。
“妈,我先送你回病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