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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热气腾腾的扣肉面下肚,萧祁浑身上下散发着暖意,舒服得身上的毛孔都打开来了。
“小妹,你晚上跑来就是为给我送簪子的?”
陈氏提起过,林月纱几乎没出过村里,突然有这么好的厨艺,可能是他太饿的原因。
萧祁尽量让自己不去追究细枝末节,这些不重要。
“是也不是。”
簪子换了银钱给陈氏,林月纱带过来五香瓜子和糖酥饼。原想着让家里也做一些吊炉花生,只有陈氏一人,未必忙的过来。
“大哥,我要做生意赚钱了。”
林月纱说起和姜家的合作,把其中美化一些,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琢磨,五香瓜子成了,那么做点咸口的花生当下酒菜更好。”
如姜淮所说,蛮族百姓顿顿离不开酒,如果有现成的下酒菜,一定能打开销路。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点子?”
萧祁又震惊了。他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却在林月纱身上惊了几次。
“是啊,以前我就琢磨过,但是家里没那么多的瓜子和调料让我糟蹋。”
林月纱怕引发继兄怀疑,早已编好一套说辞,无懈可击。她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怀才不遇的吃货,奈何家贫,不能任由她折腾。
到了姜家后,姜家不差银子,也不拘着她,林月纱这才能够展现自己的才能。
这谎话说的,林月纱自己都信了。
“大哥,你尝尝香不香!”
林月纱把自己带的吃食拿出来,让继兄逐一品尝。五香瓜子,咸香的口感,的确比普通炒制的要好吃。
“好吃。”
萧祁用手点了点林月纱的额角,笑道,“小丫头在吃食上有天分,我这两日抽点时间回村,把做法告诉娘。”
年前做点小零嘴,小打小闹,也能换一些银子。
萧祁手中不差钱,可他不能引人注意,不好拿出来,而家里的条件,他也确实看不下去了。
“还可以做吊炉花生,娘忙不过来,就让大舅家做吧。”
林月纱征求继兄的意见,大舅一家对她很好很好,不过她现在和萧祁才是一家人。
陈大花的死,给陈家带来的打击太大,表哥陈林又丢了工,陈家更是雪上加霜。
给陈家人找点活计,让他们不要胡思乱想,适当地缓解痛苦。
“我没意见,应该的。”
法子是林月纱的,萧祁当然支持,他用心记录做五香瓜子和吊炉花生的法子,发觉很简单。
好不好吃,关键要靠其中的几味调料。
“我估摸年前能赚一笔,等年后就开始盖屋子。”
林月纱兴致勃勃的,如果吃食不被百姓所喜,那也没关系,她换个路子继续干,总归找到赚银子的渠道。
“好,大哥和你一起攒钱。”
萧祁总感觉林月纱有些怪异,现在他察觉到了,小丫头身上有一种韧劲和活力,难怪去姜家一点没吃亏,反倒混了个风生水起。
兄妹俩对未来憧憬一番,林月纱打了热水洗漱,准备睡下。她刚在灶间出来,就看到一抹白影快速地略过。
如果第一次见白影是眼花,那刚刚怎么说?
林月纱端着水盆的手抖了抖,差点尖叫出声。
萧祁刚听了手下汇报,一出门就见自家小妹呆愣愣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恐的神色。
“大哥,我看到白影了!”
林月纱扔下水盆,用手抓着萧祁的衣袖,如抓到救命稻草。
若说以前,她可能还是个无神论者,自从穿越这么神奇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以后,林月纱已经相信鬼神之说。
在姜府被姜宝珠惊吓,虽然后续解除误会,但她心上的阴影还没消失。
“天冷,别在院子里站着,咱们回屋去。”
衣袖被拉着,萧祁盯着自己的胳膊半晌,一脸一言难尽。他最忌讳和别人身体接触,刚刚他也是用尽全力才没把林月纱扔出去。
“大哥,你看见白影吗?这里不会闹鬼吧?”
林月纱喝了一大杯热水,情绪稍微缓和,她哆嗦两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鬼,哪来的鬼?
萧祁略微沉思片刻,就知道林月纱说的是他的手下。
“你说是白影啊。”
故意拉长了音量,萧祁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大哥,你也见过?”
林月纱开始脑补,这院子是继兄先生的,好好的院子不住,却让给他,肯定不是帮忙抄几本书的事。
最大的可能,先生得知院子闹鬼,所以才搬离此地。
听说院子如果荒废,那些阿飘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得找一个阳气旺盛之人住进来,也是为看房子。
“大
哥,我说的对不对?”
林月纱说完,萧祁一口水差点喷出去。他发觉自家小妹不仅在厨艺上有天分,还对编造故事情有独钟,这么曲折,完全可以写话本去卖了。
院中有白影,这点萧祁无法解释,关键那厮被小丫头看到两次,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
“是这样。”
萧祁的心思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决定顺着林月纱的意思来。
小丫头有点忌讳是好事,以后不会这么毛躁躁地晚上独自上门。
“难道这院子真的死过人?”
林月纱已经想好,明早和萧祁一起买一只鸡,杀鸡后把鸡血撒在院中。
“不是这个院子,是隔壁。”
萧祁挑亮了灯芯,开始编故事。事实上,也不是故事,他是准备夸大事实而已。
隔壁是凶宅,林月纱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等候下文。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隔壁住了一户人家,总共三口人,男人和她媳妇,还有男人的老娘。
三人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的,搬到镇上定居。
男人在外做工,十天八天不回来,而那老婆子就整日地磋磨儿媳。
用鞭子抽,用热水烫,三九寒冬,让媳妇跪在院子里。
“那周围人不管管吗?”
林月纱很是气愤,这是什么人家啊,而且那小媳妇为啥不反抗?
“先生曾经去找隔壁说理,却被老婆子泼脏水,说他和那儿媳有私情。”
因为此,儿媳又被重罚,而先生是读书人,最是讲道理,被老婆子污蔑,气得大病一场,一气之下,搬离院子。
至于儿媳为何不懂反抗,萧祁没提。
林月纱沉默了,心里难受,时代如此,如果女子能那么轻易反抗,也就不会有陈大花的悲剧。
“后来呢?”
林月纱虽然心里发毛,却忍不住继续问道。
“后来,那个儿媳不堪受辱,在年三十晚上抹脖子了,就倒在雪地中。”
儿媳的确是死了,而倒在雪地中,是萧祁随口说的,只为让故事更有信服力。
“难怪女鬼是白影。”
一切解释的通了,听说冤死的女鬼怨气重,魂魄不散,总是喜好回到生前的地方看看。
凶宅在隔壁,女鬼一定是路过的。
萧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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