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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京城,林月纱出门只为办事,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闲逛。
“小妹,不如大哥带着你去转转?”
太平坊虽然在外城,却是外城的中心,若是二人骑马过去,抄近路避开五城兵马司的人,可能用不上一个时辰。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月纱立刻来了兴致,不过这会儿有些晚了,刚刚又下过小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坊市。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走。”
萧祁去后院牵马,指着林月纱的衣裙道,“小妹,你这身打扮可不行。”
出门在外,为方便行走,得女扮男装,不然一个女子大半夜的在外晃悠被认出来,有损名节。
何况二人等下偷偷出门,得背着爹娘。
“大哥,我晓得,爹娘早就睡下了。”
林月纱压低嗓音,心里有点小激动,这是萧祁第一次主动提出来带她去散心,平日他是个书呆子,每日抱着书本不撒手。
继兄定然是见她情绪不佳,所以来宽慰她的。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做了很多事,若不在意细节,林月纱根本发现不了。
寻常一家四口吃晚饭,林月纱总发现她喜欢的菜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却不是她放的。
为此,她故意把喜欢的菜色放到爹爹那边,自己在门外偷看,果然是大哥进门后,随手换了饭菜摆放的位置。
他始终是为她着想的,只是萧祁不善言辞,从不说出来。
“我们从后院偷偷出门。”
萧祁等了片刻,林月纱早已换好一身男装,她现在装扮成小公子已经轻车熟路,眉毛画粗一些,又在脸上抹着颜色深的胭脂,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小妹,若我们不相识,为兄绝对不会认出你女子的身份。”
萧祁对林月纱的装扮很满意,有时候男子装扮更加利于行走。
林月纱:……
这话虽然是表扬,可她听着怎么没有一点欣喜
的感觉呢?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而后握拳道,“大哥,我只是现在装扮像小公子,过两个月怎么都不像了。”
萧祁:……他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似乎戳到小妹的痛处了?
兄妹俩出发,途中经过寻常百姓的人家,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小娃的哭声,也有夜里两口子拌嘴的吵架声,声音传得老远。宽阔古朴的街道,两边是一片片低矮的房屋,充满了厚重感,一切都显得那么原始。
骑马带风,林月纱坐在萧祁的身前,她整个人被包裹在披风里,这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熟悉之感。
似乎在北地蛮子来那日,麻子脸也是骑马带着她逃离的。
林月纱转过头,想看一眼继兄的脸,却被萧祁阻止道,“风大,别乱动。”
天上已经下了小雨,萧祁拿出一块硕大的油毡布,兄妹俩都被包裹在油毡布内,只有脸颊上有雨点,衣衫还是干爽的。
“大哥,想不到你的骑术这么好。”
林月纱从未见过继兄骑马,这是第一次。
“小妹,你以为书生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吗?”
萧祁直视前方,目光幽远,他的声音突然地暗哑,笑声充满磁性,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然而因为风太大,林月纱没有听的太清楚。
萧祁想和小妹透露一些,然而见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算了,小丫头还小,他等着她慢慢长大吧。
况且,他撒的弥天大谎,还不知道如何圆回去。
约莫有半个时辰,兄妹俩终于到了太平坊,眼前的景色立刻一变。
“推倒,对,上去,叨它脑袋!”
“快啊,快快!要赢了!”
刚到太平坊街口,萧祁侧身下马,体贴地把林月纱从马上拉下来,二人在路口处,正好有两只凶猛的大公鸡正在打斗,那鸡冠子很大,深紫色,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周围围着几个下注的人,正在抓耳挠腮等待结果。
“哎呦,那只
白色的必然赢!”
旁边不少人兴致勃勃地围观,林月纱无奈地摊手,她对这些斗鸡斗狗的赌博类没有丝毫兴趣,前面正有无数的小吃摊等着她。
“大哥,我有点饿,咱们去吃点小吃吧?”
林月纱看到一家卖鱼豆腐的,不知道和沧州城卖的是不是一个味道,那种细腻嫩滑的鲜香滋味,她很怀念。
“这位小公子,要来一份吗?二十文。”
来太平坊的富贵人居多,因此价钱略贵,不过林月纱也能理解,这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生意,也不容易。她点点头,掏出铜板想先尝下,若是味道好,就带回去一些,想必这个时辰,青杏她们在府里等着还没睡觉呢。
店家介绍说,鱼豆腐为特制,而且还有很多调味品,有各种各样的酱汁,泡椒,麻辣,五香等等,林月纱选择一样来一块。
“恩,真好吃。”
林月纱坐在一旁的小桌上,频频点头,这几种口味各有千秋,若是按照偏好,她更喜欢五香的,麻辣主要侧重于辣,吃后感觉不到鱼肉的鲜香。
一方水土有一方的特色。从北地,应城,沧州到京城,哪怕是同样的菜色,味道却有细微的不同。
“再要两份,打包带走。”
前面人头攒动,很多人在围观,似乎有什么新奇事物,林月纱对这些没兴趣,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老板,前面干什么这么热闹?”
“哦,小公子最近都没来吧,前几天来了能人,会武,就在这边每天表演胸口碎大石,只有晚上才有呢。”
民间常有这方面的骗子,有些人是真的会内家功夫,有些人是在石头上做文章,投机取巧,不管怎么样,都能达到效果,富贵人家不缺银子,就看个热闹,表演得好,自然少不得打赏。
“小妹,你上次说有个杂耍班子,也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萧祁提起秋月班来,反正小妹是这样忽悠自己的。
林月纱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她都快忘了,怎么大哥的记性这样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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