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夜玺醒了,她有点踌躇的走到他跟前,小声的说:“快起来吃药吧!”
夜玺沉默的看着路菲菲,路菲菲急了,他才刚动手术,这药有止疼的,也有消炎的,他不可以不吃。
“那你扶我起来。”夜玺虚弱的笑笑,朝路菲菲招招手说。
路菲菲看着他那可怜样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一手拖着他的脑袋,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怕他不舒服,还在他腰后放了个枕头。
夜玺吃了药便靠在床头,见路菲菲要走,立刻问道:“媳妇,你要去哪儿?”
“我去打点饭。”路菲菲回了句。
夜玺点点头,拍拍床边,“媳妇,不用去了,等会儿妈他们过来肯定会给咱们带的。”
“医院里东西很贵,咱们没钱,得省着点用。”
被他这么一教训,路菲菲直皱眉,瞧他这话说的,好像她花了不少钱一样。
“我是想给你打饭。”
“我吃不吃无所谓,但你不行,现在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
夜玺知道路菲菲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开始解释:“媳妇,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乱花钱,而是指不要再为我花钱了。”
“手术已经动了,剩下的就慢慢恢复吧,咱家为了我已经欠了不少债了。”
说完,夜玺苦涩的笑了:“我这两天跟废物一样,若不是你抗起家,我估计连医院都进不来。”
路菲菲眼眸微闪,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夜家人要是知道夜玺打到了熊瞎子,肯定会把钱拿走,一分都不给夜玺留。
没钱的夜玺别说医院了,连卫生所都进不去,就算命硬活了下来,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腿绝对会落下残疾。
路菲菲见他这么颓废,勉强为夜家人说了两句好话:“也不一定,说不定他们良心发现,会把你送卫生所呢!”
这话说的傻子都不信,夜家人什么德行整个村子里没人不知道,男的好吃懒做,女的厚颜无耻,只要一提到他们没一个人会有好脸色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有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在村里很有威望,哪家吵架啥的他们非要过去做评委,村里人烦死他们了。
夜玺眼神微妙,媳妇啥时候对夜家人有好感了,她不是应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为他抱不平吗?
他猛的抬头,用着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路菲菲,路菲菲被他看得恼羞成怒,轻斥:“看什么看?”
夜玺还是第一次被她骂,一时之间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没事。”
路菲菲有些不自在,她脸一红,“我是不喜欢夜家人,刚刚的话也只是安慰你而已。”
夜玺这才放下心,原来如此,要是媳妇真的喜欢夜家人,他以后肯定日子不好过了。
那帮人就是吸血虫,他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生生让他们吸了他二十多年血。
现在,是他们先抛弃他的,所以夜家的恩情他也还清了。
“我也不喜欢,只是身不由己。”夜玺文绉绉的说了句,听的路菲菲脸都黑了。
“行了,我知道了,说什么文言文。”
八点,路大海和薛月来了,他俩给他们带了排骨汤。
“菲菲,先喂夜玺吃点,等会儿你再吃。”薛月这话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要路菲菲这么做。
夜玺是个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了薛月的言外之意,连忙勾唇微笑:“妈,不用了,我还不饿。”
话刚说完,肚子就叫了起来,这个房间只有他们几个,所以他肚子叫的声音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不饿,菲菲,快点,别磨蹭。”薛月知道路菲菲不情愿,于是推了她一下。
她就知道会这样,认命的来到他面前,一口一口的慢慢喂他。
她发现夜玺有些矫情,明明就很饿,在她爸妈面前还说谎,真是不诚实。
等他吃完爸妈才问:“夜玺,还疼吗?”
夜玺:“不疼,昨天打麻药了。”
路大海把带来的水果什么的都放在了柜子里,他起来才觉得不对劲儿,问:“菲菲,你婆婆他们来过吗?”
路菲菲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才说:“没有。”
“没有?夜玺就算不是她亲生的,他们也养了他二十几年啊,儿子动手术这么大的事他们都不来?”路大海知道夜家人狠心,没想到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路菲菲自嘲的一笑:“我们分家那天相当于撕破脸皮了,他们怎么可能过来。”
“我跟夜玺在他们心里就是女佣和摇钱树,现在我们一穷二白的,人家当然怕被我们缠上啦!”
“太不像话了,以后夜玺好了也不孝顺他们。”薛月气哼哼的说。
“当然不孝顺,夜玺要是敢吃里扒外,我就把他赶出去。”路菲菲看着夜玺,警告的说。
夜玺无奈,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个愚孝的人么?
这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对,就该这样。”薛月听到路菲菲这么说很高兴,她站了起来笑着说:“夜玺,我们家菲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要是敢为了夜家人伤她的心别怪我们不客气。”
“妈,我知道了。”夜玺乖巧的应了声。
“菲菲,我跟夜家已经断绝关系了,以后吃糠咽菜还是大鱼大肉都跟他们没关系。”
路菲菲:“当然没关系,你这么多年给他们挣了多少九百块,可他们呢,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你,以后我们住高楼大厦他们也别想沾光。”
“我就不信了,凭我们两人会过不上好日子,他们以后就算眼珠子瞪出来我也不让他们来我家。”
路菲菲对夜玺的评价非常高,这让他很高兴,此刻他的眼里透着笑意,他轻咳一声:“媳妇,我小的时候是挣了些钱,但接连几次做生意都赔了,我并没有给他们多少的。”
“一分钱也是咱们亏了,你是没给,但我呢,二十亩地都是我种的,就连种子农药钱都是我付的,算起来光我一个人这三年就给了他们一千五,再加上我伺候他们的费用,两千块绝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