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君四小姐,不如你背一首打油诗吧。”
“不错,看在你是个废物的份上,便宜你了。”
院内拨男男女女对着君曦沐冷嘲讽。
“小姐,不如我们走吧。”书卉不忍小姐受辱,本来以为有亓思澜的话,小姐就能进去,谁知道还是难免遭到排斥,甚至是羞辱。
不会作诗难道便是废物吗。
这天下不会作诗的人多了去。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集中起来笑话人啊。
君曦沐微微抿唇。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忽地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女音,“四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呢?”
站在身后的人正是君如馨。
她一脸大惊小怪,仿佛看到天下间的奇事般。
“来人,快快让开,把我四姐姐迎进去。”
君如馨咋咋呼呼地一说,更引人瞩目了,她把请帖往院门口的书童手里一递,然后便拽住君曦沐,一同往院内走。
但走了一半,君曦沐就被书童给直接拦了住,“君五小姐有请帖自是可以进来,但是四小姐不行,除非她能背一首打油诗。四小姐,背打油诗对你来讲应该不难吧?”
“听说他们护国公府还有个疯子小姐,连话都说不全,叫什么君、君初莲的,便是这君四废物的亲妹妹。”
“唉,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呀。”
“我打听过了,这君初莲啊自小便甚是银荡,跟着外男跑了,多亏君家人将她追回来,恐怕现在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听着所有人都在议论君初莲,看着君曦沐脸上无光,此刻君如馨心里真是高兴死。
所有能让君曦沐丢脸面的事,她都愿意做。
“好了,不是要背打油诗吗,那我背!”
冷不丁地君曦沐震声打断道。
“来人,笔墨纸砚。”
君曦沐扭头吩咐。
畅游院所有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切,什么笔墨纸砚,一个四废物,能写出什么漂亮的打油诗?
“是。”
书卉应一声,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取出早已随时携带好的笔墨纸砚。
旁边有茶庄的小伙计抱了桌子过来,将宣纸铺在桌上。
让书卉磨墨。
君曦沐趁空目光朝着畅游院内一一扫看,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奇特的人,他身着白衣,容仪如玉,端坐在案前,手执狼毫,挥笔疾书。
这么多人都跑来凑热闹,也独独只有此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君曦沐眸光再一转,畅游院的这帮人她不怎么识得脸面,但是只要说名字,她大多数都是知道的。
而此刻那名正挥狼毫之人,君曦沐恰恰识得他。
没想到鼎盛茶庄能将他请来。
“写呀!”
“不会是写不出来了吧?”
“肯定是连打油诗都记不住吧?”
“不愧是四废物啊。”
四下里议论纷纷,就连茶庄里面的客官们听到动静,也都陆陆续续地赶来看热闹。
见君曦沐铺开了宣纸,但却一字未写,以外畅游院那众才子佳人们对她的议论,一时也了解了君曦沐的身份,原来是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呀。
“听说她字写得不错。”
“切,字写得好有什么用,连一首打油诗都背不出来,不过是个蠢货。”
话声刚落,四下突然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便看到畅游院外的君曦沐,执笔在铺陈着宣纸的桌子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一行诗。
随后便是第二句诗。
第三句。
第四句。
当她写完收笔时,现场已鸦雀无声。
“好诗!”
不知是谁先赞了一声。
畅游院内的才子佳人们听闻这话,也好奇地纷纷走出来查看,结果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君四废物这打油诗,且先说她写的字。
只这一幅字便足够吸睛。
更莫要说她的诗。
诗的内容很简单,咏赛诗会的热闹,且其中一名容仪如玉的白衣公子,独树一枝。
看罢诗之后,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怀疑这诗不是君四废物背的打油诗。
“喂,君曦沐这是你背的谁家的打油诗,怎么没读过?”畅游院中的一名女子鹅蛋脸少女鄙夷中带着不屑随便问一句。
君曦沐冷冷一笑,望着她,“王宓瑶姑娘不是自称读遍天下诗词么,怎地连这首如此出名的打油诗都没读过?”
“哦,出名?”
王宓瑶信以为真,“谁写的?”
她身后的几人也跟上来瞪着君曦沐,“是啊,这打油诗谁写的?”
君曦沐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将目光幽幽地对向不远处的那抹容仪如玉的白衣男子。
大家意识到赶紧扭头看,但见她看的人居然是名扬天下的第一才子石林。
有人便赶过去起哄,“石公子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打油诗啊?”
石林刚好写完两首诗,接下来他要写一首关于赛诗会的。
三首诗结束之后,不管这赛诗会有没有结束,他都会离开。
一向是我行我素的桀骜个性,石林并不理会其他任何人的评价。
此刻听闻,便朝外走来。
畅游院的才子才女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供他通行。
石林便自众人簇拥之中走来,长眸一扫,看到院子外面摆放在桌上的宣纸,上书的那首咏赛诗会的诗。
顿时微微一愕。
“这、这怎么会……”
石林倒吸口冷气,连忙问,“是谁写的此诗?”
“是这四废物啊。”
王宓瑶连忙朝君曦沐一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这打油诗是不是四废物抄的石公子你的呀?你新作的诗?”
不对,石公子的诗她都看过了,并没有眼前这首。
而且是咏赛诗会的,明明是现场作诗。
想抄也抄不来呀。
石林狐疑又震惊地望着面前这少女,只见她星眸染笑,亭亭玉立,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对于他这样的才子来讲,并没有任何辨识度。除非她有绝对才气。而眼下这首打油诗,却惊倒他了。
并非是惊讶于她的才气,而是这首诗,明明刚刚他就想要写下来的,甚至还在胸中已经成形。
但就晚了一步,被这星眸少女给写了出来。
倒吸口凉气。
石林脸色剧变,目光复杂地看着少女。一时间两种感觉撕扯着他,这少女要么是窃贼,要么便是与他心有灵犀。
否则她写出来的诗,怎么会与他尚未写出的诗一模一样?
“石公子,这诗是你写的吗?”王宓瑶不甘地继续问。
她才不相信君曦沐能写出这样漂亮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