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铭紧握着手机,眼睛微眯,眸中泛着一抹冷光。
宁儿,为什么你总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为什么你总是一意孤行?
两分钟过去了,手中的手机震了震。
秦瀚铭下意识地一看屏显号码,随即接起。
“黎川,怎么样?”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焦虑,低沉地问。
“嫂子买的是去S城的火车票,刚才的电话通话太短,只查到在H市,是嫂子的电话吗?”傅黎川淡淡地说。
“继续盯着这个号码。”秦瀚铭目光定定地盯着桌上那张女孩子的旧照片,心底的一抹希望瞬间染开。
他不知道自己在书房待了多久,抬眸时,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折射了进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仿佛在冰释彻骨的寒冷。
他突然起身,急急地朝外走去。
春寒料峭。
他发动车子,脑海只剩唯一的想法,便是一定要找回她。
只是才开了十分钟不到,手机再次响起,他忙接起。
“阿铭,爷爷想找谈一谈。”秦铮疲惫的声音响起。
“谈什么?谈打掉我的孩子,让我们夫妻离婚?谈我爸妈的死?还是谈秦家的声誉?”秦瀚铭猛地踩着刹车,眸光冷冷地看着前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对他说。
“阿铭——”秦铮有些料想不到,他这是有多恨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够了!如果你容不下宁儿,容不下我的孩子们,那您就不配拥有我。您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儿媳的惨死,我却不能容忍自己的爸妈被人害死。当年我的委曲您不懂,现在您照样不懂。秦家对我而言只是冠我以姓氏,而这个姓氏,我也不稀罕。”秦瀚铭深邃的长眸中倏地蕴满寒芒,怒吼道。
秦铮紧紧蹙眉,他真的怒了。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阿铭,爷爷只是担心你。”秦铮的语气不自觉得放柔,说,“你放心,她不会有事——”
什么叫她不会事?难道他们之间有约定?
那对方是谁?
秦瀚铭黑眸沉沉,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一直被骗的人。
该死!
“是对方答应您的?您又如何保证?对方是谁?是不是秦钊?”秦瀚铭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位二爷爷,眸光陡然弯冷,寒气乍现,冷声拷问。
秦铮闻言,老脸阴沉,却是哑口无语。
“当年想要我死的人是他!我爸妈的死与他有很大关系,您宁自己没人送终也要护住杀人凶手,枉我和爸妈对您这般死心踏地——”秦瀚铭的声音中带着熊熊怒火,一张俊脸宛若雷云翻滚般的恐怖,笃定地说。
“你说什么?”秦铮心头一颤,大惊失色地问。
“我说什么您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您何必自欺欺人?难道当年之事您就没有一丁点怀疑吗?呵呵,我不知道您这么多年睡得可踏实?若我爸妈知道,您帮着别人来祸害着他们未出世的孙子孙女,您说他们会不会夜夜入您梦中呢?哈哈......”秦瀚铭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冷嘲热讽一番后,顿觉得心塞,随即挂断电话,直接将秦铮拉入黑名单。
那个自己一直敬畏尊重的爷爷再也回不来了。原来这个世界上天使与魔鬼就在一念之间。
他重新发动车子,本想着直接出城,却在接到江岚的一个电话后改变了主意。
“秦瀚铭,汝宁在你身边吗?”
“表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宁儿离家出走了。我现在也在找她。还有当年旧事还有谁知道?”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什么?怎么会?你是说——”江岚闻言一怔,随即一阵回忆,却是说不下去了。
“有没有你妈你舅舅的笔记本或者江朝阳日记本这些,你若想起什么请随时与我联系。”秦瀚铭低沉地说。
江岚满脸诧异,百思不得其解。
秦瀚铭倏地将车子调了个方向往回开。
如果不能消除这种威胁,那么即使宁儿回来,还是会出事的,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他回到房中,看着一地的纸碎,慢慢地一片一片地拣了回来。随即拉开床头柜,这才发现,里面有两份她早已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虽说他明白她是被逼无奈,才签下娟秀的名字,可是却仍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一手死死攥紧,眉眼间的愤怒尽显。随即他将纸揉成一团,微微一顿后又展开,撕成碎片,忿忿地扔进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中。
想离婚,门都没有!
他立即拨通着阿彪的号码,让他带上人马去H市,同时又安排阿勇盯着老爷子。
秦铮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上午,整个人看上去老了许多。
他的手中捧着儿子的遗照,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难道真的是老二动的手吗?
为什么阿铭会这么笃定的说?
秦铮的眸光黯淡十分,有些事自己不愿去相信,也不愿让阿铭涉足,但并不代表这些事就能过去。
他沉沉地盯着照片,心,蓦然一痛。
那一年,正是秦家兴风血雨的一年。
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了阿铭,他什么都能忍,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可是如今,他却恨着自己!字字诛心!
难道就因为一个祝汝宁,而闹得自己与阿铭不和?
秦铮想到这里,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当初也是因为自己,推动着两人喜结良缘,而如今,却也是自己一手要拆散两人,也难怪他恨着自己。
秦铮长叹一息,考虑大半天,终是放心不下秦瀚铭,吩咐老夏带自己去秦家别墅。
秦铮来到秦家别墅时,来到房门,看着紧闭的房门,抬起轻敲两下。
“阿铭。”他轻唤一声。
秦瀚铭却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自顾自地一杯接着一杯地饮着酒。他心中难受,想要发泄,却发现更难受。
“阿铭开开门!”秦铮低沉的声音透着一抹担忧。
秦瀚铭却置惹罔闻。
“阿铭,对不起!”他略一迟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