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祝汝宁来到公司时,便见子公司的一帮人坐在那里。
她看向艾米,抬眼询问。
艾米微微笑道:“今日是各子公司的负责人与总裁的远程会议,祝特助也参加吧。”
“我旁听,你们继续!”祝汝宁寻着最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艾米打开墙上的液晶大屏幕,点开远程视频系统,众人端正坐起,严阵以待。
视频那头的秦瀚铭仍是一脸森寒,朝着会议室淡淡地瞥了一眼,看着负责人悉数到位,当他的视线触及角落的那一道身影时,嘴角微微勾起,轻启嗓子,声线清冷地说:“大家好,从恒丰开始,按顺序来。每人十五分钟。”
秦瀚铭直入主题,恒丰的副总直接开始发言,众人竖耳倾听……
祝汝宁推了推眼镜,看着视频中的秦瀚铭在整个过程中揉了两次眉心,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秦瀚铭最后进行总结,并下达新业务指标,适时地提了一些布局战略问题。
这场会议目的明确,十分干脆,直到最后,在他的一道‘散会’声中众人慢慢地起身退出了会议。
“祝特助留下。”秦瀚铭看着祝汝宁,淡淡地说。
祝汝宁眉眼一阵柔和,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宁儿,还习惯吗?”秦瀚铭眉眼一阵温柔,说。
“瀚铭,我这边一切都好。看你比较疲惫,你要不早点休息吧。”祝汝宁关切地说。
“是有点累,想你!”秦瀚铭又开始揉着眉心。
“我知道了,我也想你。看见你这样我心疼的,瀚铭,好好照顾自己。”祝汝宁柔声说道。
“嗯,那迟点再与你说,我爱你,宁儿。”秦瀚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
“嗯。”祝汝宁俏脸红了红,点了点头,伸手按掉视频。
她慢慢地走出会议室,艾米微微一笑地说,“特助,有位金先生找您,您见不?”
“金先生?”祝汝宁微微一怔,狐疑地问。
“金启明先生。”艾米看了下手上的本子,继续说。
祝汝宁有些意外,一阵思索,说:“不见。”
祝汝宁下午提前下班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她脚下一停,一阵迟疑。他怎么还在?
金启明快速地打开车子,已朝她走了过来。
金启明面色阴沉,低低地唤了一声:“小宁。”
祝汝宁淡淡地说:“金总,我还有事,失陪。”
“小宁,我们聊一聊。”金启明静静地盯着她,说。
“没什么好聊的。”她一说完便伸手去拉车门,却被他死死地按住。
她感觉到这双手中透着一抹清冷的凉意,忙抽回了手。这是一双不同于瀚铭的手,瀚铭的手总是暖暖的,直暖她的心头。
蔡叔一见,忙下了车,走了过来,严肃地说:“这位先生,请自重。”
祝汝宁闻言一僵,她怕两人动手,忙开口:“蔡叔,没事。那……上车聊吧。”
金启明一听,打开车门,祝汝宁先坐了进去,他紧随其后。
金启明冷声质问着:“为什么将我的电话拉黑?”
她想: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祝汝宁面色淡淡地看向车窗外,清冷地说:“不想联系,没有为什么。启明哥,恭喜你。”
是呀,不想联系!
金启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似刀剐一样的疼。
纵然曾经喜欢也只能放下!
当母亲哭着说她的变化的时候,他知道,曾经的那个爱笑的女孩再也不会在雨里傻傻地等着自己。
如今,她有秦瀚铭;而自己身边也有温如初。
他痛苦地说:“她也来了,想见你。”
这个声音在初冬的傍晚显得这样的刺骨,听在她的耳里,似撕着她的心口一般。她还来不及放下,却又被他再次提起。
疼,早已麻木!
祝汝宁闻言,嘴角闪过一抹嘲笑,至少自己还有瀚铭。
她冷冷地看着他,笑道:“我不想见。话已说清,要解释的是你,不是我。”
“小宁。”金启明压抑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要满足你老婆的要求,请别拉上我。”祝汝宁有些愤怒地说。
“小宁,为什么要嫁秦瀚铭?”金启明终是没有忍住,问出口。
祝汝宁微微一怔,说:“没有为什么?”
他直直地盯着她,问:“你爱他吗?”
总有人在不断地问自己爱他吗?
祝汝宁嘴角浅浅一笑,说:“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我想爱不是随口说说的。他出国了,我想他!睡觉的时候想他,吃饭的时候想他,就连刚才开会,我也在想他,这算爱吗?”
金启明痛苦地两手撑着前额,声音似从牙齿缝里迸发,说:“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吗?我一直做不到,即使是订了亲,她也知道我心中有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生命最重要的男人是瀚铭,还有我们可爱的孩子墨墨。我很幸福!”祝汝宁抿了抿唇,狠下心来,无动于衷地说。
他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冰冷的手指紧扣着她的手腕,激动地说:“既然你能放下过去,为什么还要拉我入黑?”
祝汝宁微微挣扎,没有挣脱,一阵放弃,说:“我是不想瀚铭吃醋,他爱我。”
他的手指渐渐无助地从她的手腕上松开,摇了摇,说:“小宁,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我去跟她聊聊。”祝汝宁一说完打开车门,一股冷风袭来,她镇定地下了车,朝着对面走去。
温如初坐在车里,面色一阵苍白。
“你想问什么?”祝汝宁看着这个文静的女孩子,温和地说。
祝汝宁认识她,她曾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后来分手了。
温如初嘴角闪过一抹惨淡地笑意,说:“看见你这样,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有些事急不得,慢慢来,慢慢地走近他的心里。”祝汝宁淡淡地说。
温如初却摇着头,无助的眼神里透着一抹绝望,说:“有些事不是靠时间就能解决的。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装的全是你。”
“以后不会了!我已经结婚了。他会发现你的好。你们要幸福,也不枉我狼狈退出。”祝汝宁视线一阵迷离,低头说道,声音些许微颤。
温如初闻言,愣愣地看着她,轻轻地问:“祝小姐,谢谢你。你还爱他吗?”
“不爱了。爱不起就不爱了。人总要学会长大的。”祝汝宁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说,“我已经努力地在忘掉过去,所以请你们不要再联系我了。”
温如初看着她,想起了自己,若不是因为他,她俩或者能成为朋友。
她浅浅地问:“那你爱你丈夫吗?”
祝汝宁微微回神:“我想应该是爱的吧。”
温如初闭了闭眼,一滴泪轻轻地滑落,感伤地说:“当我听到你们俩的故事时,我替你难过。同为女人,只会傻傻地将自己认为为他好的、成全他,却不知他如果没有你,谈何幸福?”
“都过去了,你要加油,幸福其实很简单的。加油。”祝汝宁一说完下了车,回到蔡叔的车上。
金启明看着车子缓缓开走,心似被抽空一般。
祝汝宁垂下头,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她抬手轻抹。她已经不想去回忆这些往事,却总被人一次一次地揭起。
“蔡叔,别告诉瀚铭。”
蔡叔看了看后视镜,低沉地应了一声:“好!”
她一路沉默,她不喜欢与人扯这些爱与不爱的话题,而人生也没有如果。
过去便过去了。
如果非要问幸福,那么现在自己至少还有秦瀚铭,还有墨墨,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