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修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以至于喉结上下滚动不停。
苏清浅嘴唇翕张着,却是发不出一个音儿,她想要抬手去触摸一下他,可全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白敬修率先将她抱入怀中,如同找到了失去已久的至宝,紧紧的抱着她,恨不能可以将她揉入骨血。
苏清浅只觉得肺腑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手横在他的胸前微微推拒着。
白敬修眉头一拢,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眼神充满控诉的凝着她,“你还恼着我吗?”
苏清浅一诧,“你误会我了。”
“嗯?”
“刚刚抱的那么紧,我都快要窒息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当初他伤她那么重,甚至还因此而失去了孩子,可是她就是无法恨他。
尤其是,在亲眼看到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
白敬修赧然一笑,箍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紧跟着薄唇紧贴上她的。
她全身紧绷了一下,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苏清浅此刻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走,她没有推开他,蹉跎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好好珍惜。
这个吻越来越缠绵,直到两人胸口都室闷无比,白敬修才不舍的松开了她。
“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她大口喘着,没头没脑的问。
白敬修微怔了下,紧跟着很快便知道了她问的是什么,冲她神秘的笑笑,指了下自己的脸颊。
苏清浅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故意吊着我的胃口?”
“我也不清楚,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还有些眼熟。”
梦?
苏清浅眼睛一瞠,难道是师傅?
“你还好吗?”白敬修目光灼灼的凝在她的脸上。
苏清浅匆匆收回飘远的神思,“没什么,我只是怀疑那个人是师傅!”
白敬修凝眉,“不管他。”
苏清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儿也就只有师傅能做,师傅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竟然说不管他?”
白敬修睨着她这一脸的恼怒样儿,忍俊不禁的扯了扯嘴角,将她抱在怀中,贴着她的颊边,“我只是说现在先不说你师傅,我们现在必须要先退出京城。”
苏清浅深表赞同,“那么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白敬修凝眉沉吟了片刻,“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苏清浅还清楚的记得云逸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选择了谁,便要帮谁得到这天下,这才是这幅画以及她的使命。
可是,司徒淮虽然可恶,虽然变了,可他对她终究也是一片真心,如果她帮着白敬修夺了他的天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她眼神不知道飘到了何处,白敬修探寻的凝着她的眼睛。
下巴被捏住,紧跟着鼻尖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微恼,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很可能会反对,可是,这件事我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所以,不管你是否反对,我都会这么做!”白敬修的语气异常严肃。
苏清浅咬着唇,她深吸了口气,“那么,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白敬修蹙眉,已然可以猜到她想要说什么,薄唇紧抿。
“清浅,你是想要我不要取他的性命?”苏清浅觉得此生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可以懂你的心的人,应该很不容易,很幸运的,她遇到了这样的人。
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希望你不要取了他的性命,并非因为我对他生了什么心思,只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白敬修眸光一点点沉冷下去,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怒极反笑,“清浅,如果你知道当初他们母子对母妃和我做了什么的话,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求我了!”
苏清浅知道这些年白敬修一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可是这些仇恨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
而且,司徒淮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真的将司徒淮逼急了,只怕是不会消停。
今日两人才好容易重逢,白敬修实在是不想费心思去揣测她的想法,更加不想因为任何一点儿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去闹别扭。
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联手去应对,不应该吵吵嚷嚷的。
苏清浅吐了口浊气,“我知道不应该强求你什么,毕竟你跟我所处的环境还有角度都不同,可是我希望你可以……”
白敬修不想纠结这这件事儿,可不代表苏清浅也有与他一样的想法。
凝着她的目光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冷笑一声,“清浅,虽然我不想说这样的话,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清楚,你既然对司徒淮无心,又为什么要这般为他苦苦求情?”
为他求情,他可以认为那是因为她对他念念不忘,可是为司徒淮求情,他实在是想不清楚。
苏清浅凝眉看着他,怒极反笑,“白敬修,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对司徒淮生了情愫是吗?”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如果真的生出了什么情愫的话,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白敬修嘴巴张了张,没有否认。
苏清浅失笑摇头,下一瞬,再度消失不见。
白敬修脸色蓦然一变,“清浅!”
苏清浅站在荷花池畔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目光有些哀伤,充满控诉…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闷闷不乐。
任凭白敬修在外面如何呼唤,如何解释,苏清浅这一次铁了心的不想出去了。
想想穿来的这短短时间,她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每次出了问题,都是她在退步,她在包容,一直重复做一件事情,真的会感到疲累。
现在,他已经平安无事,她也没有必要非要横在他跟司徒淮之间,他们愿意怎样斗就怎样斗好了!
尽管如此想着,可是听着白敬修那凄绝哀伤的话语,她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刺痛的厉害。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捂住双耳,躺在床上。
白敬修在外面说的口干舌燥,苏清浅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粗喘了口气,正好暗卫敲门进来,他看了眼天色,将画收好,借着月色与暗卫重新离开京城。
长青早已经等得不耐,遥遥看到白敬修平安无事,他长吁了口气。
“王爷,侧妃如何了?”
“已然救出皇宫!”白敬修冲他晃了晃手中的画卷。
长青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跟他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便准备第二日清晨逼宫。
此时的皇宫之中。
司徒淮并没有发现那个宫女并不是苏清浅,他想要跟她说点儿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明日朕再过来!”
宫女并没有应声,只是脊背紧了紧。
司徒淮凝着那背影,吐了口气。
翌日清晨,大队人马向着京城逼近。
而皇宫之中,白敬修的人也开始行动起来,早朝之时,突然听闻白敬修的大军已经围了皇宫,所有朝臣均变了脸色。
司徒淮倒是处变不惊,他眯了下眼睛,幸好他早有准备。
来到城门上,睨着城门下那一袭银甲的白敬修,眯了下眼睛。
“白敬修,朕登基以来,自认对你不薄,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不忠之事?”
白敬修冷嗤一声,厉声道:“司徒淮,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一众朝臣听闻,均露出不解神色,窃窃私语声越来越盛。
司徒淮袖下的手用力一攥,“白敬修,朕给你个机会,若是你现在放弃一切,朕还是会将你当成兄弟手足,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给了白敬修机会,虽然知道他定然不会放弃一切,但该做的表面功夫,他还是会做好,并且做足!
白敬修又是一声轻哼,紧跟着眸眼一利,“司徒淮,你非皇族血脉,有何颜面说出这样的话?以本王看,最该放弃一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一众朝臣看着司徒淮的目光充满了揣测和质疑。
若是真如楚王所言,这皇上不是皇族血脉,那会是怎么回事?
司徒淮脸色骤然变了数变,“白敬修,你本该去边疆,却带着大军围了皇宫,意图逼宫谋逆,朕给过你机会,你却无动于衷,来人!”
话音堪堪落下,一堆弓箭手整齐划一的出现在城墙之上,森寒的箭矢对准白敬修等人,只要司徒淮一声令下,这些人定然会被射成筛子!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压抑,而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朵暗云,天色徒然就沉了下来。
白敬修面上神色越发肃凝,他冷冷的凝注司徒淮,握缰的手慢慢收紧,再收紧.….
他在等一个机会,只待这个机会来了,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一众朝臣们都替白敬修捏了一把汗,毕竟刚刚楚王还气焰十足,这转眼便噤声不语,会不会注定败局?
恰在此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只见太后被“苏清浅”挟制而来。
“清浅,你在做什么?”司徒淮心口袭上一阵室闷,心若凌迟。
他对她掏心掏肺,可是这千钧一发之时,她却选择帮助白敬修来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