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才刚照耀大地。
尚书府里便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斗,喊杀声、叫骂声、哭饶声,不绝于耳。
最终,沈相国与随行而来的十个侍卫,被曾府里全部出动的几十守卫以及小厮、护院等,给镇压了下去。
“曾行,你个老匹夫,本相不杀你,誓不为人。”
被几个粗壮大汉按压着的沈相国,赤红着双眼,像一头野兽般,仇恨的瞪着曾尚书。
曾尚书被两个小厮搀扶着,他因不小心被沈相国刺伤了胳膊,此刻,脸色也有些发青。
“姓沈的。你提剑闯入我府,一言不合,大开杀戒,我曾行与你势不两立。”
“你,你掳我夫人,辱我夫人。”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沈相国的心,就像被人拿着小刀,一刀一刀的割着肉,这种凌迟的痛苦快要将她逼疯。
屋里,华容夫人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推开那些按住他的侍卫,扑进了沈相国的怀里。
“相爷,容儿是没脸活了。”
“容儿。”沈相国痛苦的抱住了她。
此时,曾老爷才得以喘口气,再看着一院子,死的死伤的伤,顿时觉得晦气,命人赶紧清理了。
曾家大爷此时喘着出气,来到曾老爷身边,小声道,“爹,此事蹊跷的很,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曾尚书自然知道要查,但是,和相国府的仇已经结下了,而且,伤了华容夫人,太后和皇上那边,还不知要怎么交代,头都大了。
真真恨死这个小儿子了,真是个败家玩意儿,都是他害的。
华容夫人哭了一会,楚楚可怜的看着沈相国,“相爷,带容儿走,容儿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沈相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的护在怀里。
“慢着。”曾尚书突然喊了一声,许是动到伤处,连着又咳了许多声。
沈相国扭头瞪来,“你还敢拦本相不成?”
“难道,相国就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何人要如此谋害夫人和犬子,要挑拨沈、曾两家的关系?”曾老爷面色沉重的说。
沈相国凉凉一笑,“还能是谁?还不是你府上的三公子见色起意。本相实在没料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番掳走本相夫人,还对她做下这等恶事。曾行,你且等着,这回,本相若不参你曾家满门,本相宁愿辞官回家,再不入仕。”
冷冷的说完,在曾家一群人倒吸凉气时,沈相国抱着华容夫人,带着他仅剩的四个侍卫,愤愤的离去。
“爹。”曾家大爷欲拦。
曾尚书叫住,“不用。”
“可是,这事若是相爷告到太后和皇上那边,怎么一家子都得跟着遭殃。”
“是啊,爹,三弟也太不懂事了,娶了沈樱那样的大美人,竟然还不知足?”
“都二十多了,还不懂事?哼,我看他那是蠢,没脑子,正常人谁能做的出这样下作的事。”
想着华容夫人三十多了,亏那曾子琪也能下的去手。
“够了,琪儿现在昏迷不醒,说不定他是被人陷害的呢。”
曾夫人气道,有句话,她没敢嚷出来。
毕竟,华容夫人什么为人?自恃美貌,年轻的时候没少勾搭人。
就连现在,哼,他家老爷不也曾被迷的五迷三道的么?
说不定,是华容那个贱人主动勾搭琪儿的。
曾老爷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将那畜生弄醒。”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曾夫人连忙喊着。
曾老爷气的跺脚,“什么大夫?弄盆凉水,泼醒他,我倒要问问这畜生,究竟为何要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哎呀,老爷。”曾夫人心疼幼子,想要护着。
哪知,下人打来凉水,曾老爷亲自提进了屋子,兜头泼上了曾子琪的脸。
“唔,啊。”曾子琪一个激灵,陡地坐起了身子,睁开的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一屋子的人。
“你们,都干嘛的?”
“来人,将这畜生给我绑起来。”曾老爷厉声喝斥。
曾夫人吓的一颤,“老爷。”
“快绑!”
“爹。”曾子琪也吓懵了,“爹,干嘛要绑我啊?爹。”
两个小厮,就捡起了地上之前绑着华容夫人的麻绳,欲绑曾子琪。
曾子琪哪里肯就范,一脚就踹开小厮,吼着,“都给我滚开,爹,您老一大早发什么疯?还有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干是么?跑到小爷我这撒野?”
“老三,你闯了天大的祸,知道吗?”老二阴阳怪气的嘲讽。
老大又朝身边的小厮道,“你们几个一起,将他绑起来。”
于是,在曾子琪的嘶吼下,几个小厮仍然将他绑了起来。
曾夫人见了,心疼的了不得,“老爷,琪儿一定是冤枉的。琪儿,你快告诉你爹,到底是不是那贱妇勾引的你?”
“什么?娘。”曾子琪一脸懵逼,昨晚正快活呢,突然,一股力量踹了自己,他从床上跌了下去,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等,昨晚?
“我娘子呢?娘子。”曾子琪忙四下张望,想找沈樱。
曾夫人哭着,“你个傻子,还娘子呢?你可知道,你昨晚碰的女人是谁?”
“是谁?不是我娘子沈樱么?”曾子琪也被问懵了。
这下,就连曾老爷也有些怀疑了,“畜生,你老实跟爹说,那华容夫人真的不是你绑来的?”
“华,华容夫人?”曾子琪瞬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爹,你的意思是,昨晚与我在一起的女人,是,是华容夫人?”
曾老爷铁青着脸,曾夫人只哭着。
曾老二轻哼,“是呢,老三好福气呢。”
二夫人听言,使劲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哟。”曾老二一声惨叫。
曾子琪完全被雷劈了,“怎么可能?明明是樱儿,怎么可能是那老女人?”
想到昨晚,他那么快活,自从他被高若兰那贱人伤了之后,就不能行男女之事了,可是,昨晚,在那女人身上又得到了异样的快乐。
现在,却都告诉他,给他快乐的是华容夫人那种老女人,并非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沈樱,曾子琪整个人顿时觉得不好了。
不管真相如何,曾老爷当机立断,亲自绑了曾子琪,要送进宫,送到太后跟前,负荆请罪。
“爹,我不去,那个女人不关我事,我是冤枉的。”
曾子琪一路都在嘶吼着,他怕啊。
这种事,甭管谁对谁错,为了顾全脸面,或者说,爹为了保住曾家不得罪太后,说不定就会牺牲了他啊。
然而,根本不容他争辩,曾老爷义无反顾的将他送进了宫,并且,已经在心里做好了牺牲这个儿子的打算。
到了宫里,才知,沈相国直接带着华容夫人,告到了太后这边。
太后正差人要去尚书府拿人。
“太后,老臣该死,老臣该死啊。”
一来,曾尚书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跪在太后跟前,痛哭流涕,忏悔的恨不得当即死去啊。
“都怪老臣养的这个逆子,唐突了华容夫人,老臣深知万死难辞其咎,求太后赐死。”
一旁,曾子琪吓的尖叫,“不要,爹,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爹”
“畜生,闭嘴。”曾老爷气的断喝。
曾子琪面无血色,“爹,我真是冤枉的,我明明娶的是樱儿,我根本不知道夫人在新房里啊,爹,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沈相国听不下去了,从袖笼内甩出一张纸来,“你自己瞧瞧,这可是你的笔迹?”
曾子琪双手被缚,没法看,曾老爷只得从地上捡了。
先是一瞧笔迹,还真是自己这逆子的,再一瞧内容,顿时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抬脚,就狠狠踹向曾子琪,“你个畜生。”
随即,抢过侍卫手里的佩剑,就狠狠的朝曾子琪刺了来。
曾子琪慌的要躲,但是,身体被绑,动作不开,接连被刺了几剑,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太后瞧着沉了脸,“够了,曾行,此事事关我皇家清誉,本宫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你也甭在本宫跟前演戏。事情真相如何,本宫会查清楚。若与你曾家无关便罢,若是你曾家所为,你给本宫听好了,你曾家上下,无论男女老幼,谁都别想跑。”
曾子琪失血过多,已然昏死了过去。
曾老爷听言,扑通跪地,面若死色。
太后冷眼吩咐两个暗卫离去,这屋子里,只剩曾老爷还有沈相国和华容夫人。
“你们都听好了,此事关乎皇家清誉,本宫会派人私查,至于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吗?”
曾老爷和沈相国,同时出声,“微臣一定不会让此事宣扬出去。”
当然,宣扬出去对两家都没半点好处。
太后这才轻嗤,“都给本宫滚吧。”
曾老爷和沈相国相视一眼,都愤愤的离去。
华容扑在太后怀里,哭的可怜,“母亲,你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本宫叫你平日行事低调些,做人但凡多留一线,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你可曾听过?”太后看到女儿遭受这样的耻辱,真是又气又疼。
华容夫人红肿的眼睛望着她,“母亲,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女儿的。母亲,这事若不查清楚,女儿真不能活了。”
“行了。”太后烦躁的很,“本宫叫太医过来给你瞧瞧身上的伤,另外,这几日,你也别回相国府了,就住本宫这边。”
“是。”华容夫人委屈的应声。
“不过,母亲,您何以断定这事就不是曾家所为?”
“本宫就是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太后沉声道,尤其刚才看曾子琪那个脓包样,他能做的了什么?
“可是。”华容夫人迟疑着,到底没有说出,这曾子琪之前还真掳过高若兰的事。
只是,这事被压下来了,没有传到太后这边罢了。
这厢,太后秘密派了人去私查此事,只想着找到这幕后主使,要将她碎尸万段。
可是,人还没查到,这华容夫人母女的艳照却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流传了开。
这些艳照都是手画,其中有高若兰在花楼被几个男人伺候的香艳画面,也有华容夫人被曾子琪绑在床榻虐待的画面。
其中,每份手画上,还题了香艳小诗,藏头露尾的将华容夫人母女的真名题了上去,再加上,这画功着实不错,将俩母女的模样刻画的栩栩如生,生动形象,但凡见过二人的人,皆是一眼都瞧出来的。
艳照一出,这个火热的季节,整个京都有如被泼了一盆火,越发热闹的要沸腾了。
甭管画中人什么身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官府镇压的厉害,可私底下,还是不免有人拿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谓一夕之间,什么皇家脸面,相国府,尚书府,所有脸面都被人扔在地上踩。
华容夫人母女更是成为新一代荡妇的代名词。
太后直气的病了,哪怕底下人有意隐瞒,也架不住华容夫人到她这哭诉。
高若兰更是被逼的快疯了,整日里将自己关在府里,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不过几日时间,就虐死了一个小厮两个丫头。
那曾家,门头上更是不知被哪路人给泼了狗血屎尿,府里上下没人敢出门。
彼时,住在苏宅里,沈樱也知道了这些事,不但知道了,就连大街小巷传开的那些香艳手画,她也得到了一二份,只瞧着那画面,也不由得瞠目结舌啊。
原来,那对母女不但恶,还能这样的恶心?
但是,这些手画是谁传出来的?苏公子么?
那这些画是苏公子所画?
想到这,沈樱这脸上是又烫又窘的,这家伙怎么能画这些?
但是,除了苏天骧,她又想不到其他人,毕竟,这事就发生在自己被救之后,可以说是对沈、曾两家最大的报复。
甚至,沈樱觉得那就是给自己出气的。
可,除了苏天骧,谁还会为她这么做?而且,还是这样很猥琐的法子?
想到当初,苏天骧能蒙住曾子琪的脑袋,扒光他的衣服揍。
这种手画的事,他或许真能做的出来。
这之后,沈樱再见苏天骧,总是怪怪的,眼神都不敢正眼瞅他,总是心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