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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起疑

  “啊!”

  沈樱一慌,手上没抓稳,整个人就直直的摔了下来。

  苏天骧亦是一惊,伸手要接,却被她一脚踢到了脸上,整个人踉跄着朝后倒了去。

  砰、砰两声。

  苏天骧后脑着地,还未反应,女人的身子直接摔在了他身上,痛的他又闷哼一声。

  预料中的痛没有到来,沈樱猛地睁开眼睛,就见着苏天骧夹杂着痛苦和愤怒的眼神。

  “你这蠢女人,还不快下去?”

  踢了他一脚不算,还差点坐他脸上,岂有此理!

  “哦。”看他那挺立的鼻子,豁然流下两道鼻血,沈樱唬的一跳,慌忙从他身上下来。

  “你,你流血了。”

  苏天骧也感觉热乎乎的东西,自鼻子里流了出来,顿时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不是,你,你没事吧?”

  这男人晕血?沈樱来不及鄙视,忙掏出干净帕子,替他擦净鼻血。

  刚想推醒他,耳边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望去,却见一个明蓝色的身影急急的朝这边奔来。

  沈樱唬了一跳,忙起身,抓着苏天骧的胳膊,将他往净房后面的林子里拖了去。

  她名声本就不好,再要让人发现,她跟一个昏了的男人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呢。

  再说了,虽然,她讨厌这男人,但是,他毕竟是无辜的,而且还是苏妹妹的胞兄,至今还未娶妻。

  若是跟她扯上关系,世人定然会编排他的。

  她太清楚,一个人的名誉受损,将会受到怎样不公的待遇。

  到底,她还是善良的,不愿连累他人。

  “你好好待着,我去找人来。”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她起身要走。

  然而,步子还未跨出,就被人拽了裙摆。

  她一惊,扭头看来,就见苏天骧那几欲吃人的眼神。

  “你这女人,将本公子打昏,就想逃之夭夭?”

  “不是,我是想找人来救你。”沈樱无奈的解释,不过,他醒的还真是及时呢,她蹲下身子,“还能起来吗?”

  “嗯。”不过刚才晕了下而已,在被这女人粗暴的拖拽时就醒了,不然,她以为她那么容易将他拖到这里?

  他自己坐了起来,揉了揉发痛的后脑,眉头皱紧,该死的,都肿了个大包了。

  他愤懑的朝她瞪来,“你怎么那么蠢?我好心好意接你下来,你竟然还踢我?”

  哟?他还来劲了?“你话说清楚,谁蠢?我叫你接我的吗?本来,你不在,我自己慢慢的也就能下来了。谁知道你跟个鬼似的,来了也不吭声,吓的我从那么高摔下来。哼,我还没怪你呢,你倒怪我。要我说,你被踢也是活该。”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苏天骧刚要发作,就听见那净房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美人,哥哥来了,你在哪儿?”

  那淫邪的声音,让这争吵的两人,瞬间闭了嘴,相视一望,都莫名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嗨,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听着另外一个混蛋的调戏,沈樱觉得还没心大到那程度。

  苏天骧却是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眼神有些复杂。

  原以为,她只是被人恶作剧的关到了净房,却没想到,后续还有这等恶心的事。

  虽然他觉得这女人不讨喜,但是,这样对付一个娇弱女子,到底太下作不堪了。

  “你做什么?”见他捉着自己,沈樱急了,“你听好了,我声誉早就没了。我是不怕的,可是,要是被人瞧见咱俩这样,你就毁了,知道吗?”

  “怕什么?大不了娶了你。”苏天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只是,那只捉着她手腕的手并没松开。

  沈樱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混蛋,果然是对我早有预谋。”

  那净房里,连马桶盖都揭了,也没找见美人,曾子琪正恼羞成怒,冷不防听见外头似乎有女人的声音,顿时,心里一喜,就追了出来。

  苏天骧听见动静,抱着沈樱,飞身上了树。

  “唔。”这样高,沈樱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苏天骧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低道,“别怕,你抱着树干,一会我帮你好好教训这混蛋。”

  那灼热的气息撒在耳侧,沈樱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酥酥痒痒的,哪里还听的清他说什么。

  正迷糊间,他却撤去搂在她腰间的大手,嗖的就飞身而下。

  她吓的一激灵,双手本能的抱住了粗壮的树干,垂眼,就见那矫健的身影飞身而下,自后将那正在林子里寻人的男子,一脚踹飞。

  嚯,这一脚太厉害了吧,沈樱瞅的心脏一缩,就见那人像只风筝般飞起,又重重落地。

  紧接着,不等那人爬起,不过,估计受那一脚也爬不起来。

  苏天骧便飞身上前,对地上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樱瞅着,都觉得肉痛,呜呼,想不到这男人那么好看,性子这样粗暴啊?

  可千万别给男人打死了啊,这里到底是皇宫呢。

  沈樱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可是,小嘴才张,还没喊出声呢,她瞧见了什么?

  苏天骧竟然在脱那人的衣裳。

  沈樱瞪直了眼睛,就见苏天骧将那人的衣裳都撕成了碎布条,还有地上躺着的那白花花的一堆肉似的。

  她臊的满面通红,本能的就闭上了眼睛。

  这该死的男人,不但粗暴,还很变态,连脱男人衣裳还这么粗野。

  他该不会是想?

  才胡思乱想着,腰上突然一紧,她吓的一哆嗦,睁开眼睛,就瞧见苏天骧那含着邪肆笑意的眼睛。

  “妥了,咱们快走。”

  不等沈樱说话,他抱着她,带她飞身落下。

  就算到了树下,也没放下她,而是直接往肩上一扛,抬步就跑。

  “唔,你放下我。”沈樱被颠的七荤八素,想喊又不敢,气恼的只拿拳头狠狠砸他的背。

  奈何,她那点力量,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累个半死,他却浑然未觉,直到快到御花园这边,寻了个僻静的花圃后,将她放下。

  沈樱早已是花枝凌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冒着无数的星星。

  看沈樱小脸煞白,脚步虚浮,苏天骧刚想扶她找个地儿坐下来,可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他惊呼,“该死,倒将他给忘了。”

  “什么?”沈樱扶着他胳膊,一脸迷惘。

  “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我走了。”这里就是御花园了,人也多,想来不会再有什么事。

  可是,风二还在湖边等着呢,若他迟迟不出现,他会不会找到那林子里去?

  想着,苏天骧急了,脚下更如生了风一样的跑了。

  哪知,身后,他一松手,沈樱直接的脚下一软,差点就摔了。

  幸好,苏清浅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沈姐姐?怎么是你?”

  狐疑的看了眼沈樱,再瞅向前方,刚才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哼,跑的真快。

  不过,那是哥哥吗?

  刚才,她无意中瞟见,像哥哥的身影,才找到这边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沈樱扶着她,缓了好一会,才从那股子晕眩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苏清浅,很是惊讶,“苏妹妹,你怎么来了?”

  “刚才,跑开的人上不是我哥?”苏清浅扶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墩上,直接问。

  沈樱落座,一手揉着发昏的脑袋,一手抓着她的胳膊,点了点头。

  苏清浅眨眼,“真是?可,你们?”

  哥哥和沈姐姐不是不合吗?难道刚才是在打架?

  “沈姐姐,该不会是我哥欺负你了吧?”

  瞧她现在气色很差,头发也乱了,还有一支珠钗都快掉下来了。

  沈樱忙摇头,“不,苏妹妹,你别冤枉你哥。今儿,是他救了我。”

  现在想想,若不是苏天骧,即使她能从那净房逃出来,或许还会碰到那个恶心的男人,那边甚少有人出没,届时,能不能逃的掉还真不好说。

  她原本想着,高若兰将她关起来,后续可能找人过来打她一顿,或者直接关上两天,饿上几天。

  可是,她真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被人用强失去清白更痛苦的事了。

  所以,此事,她不会善罢甘休。

  听完沈樱的话,苏清浅愤怒的捏紧了拳头,那个恶女,怎敢如此放肆?今儿可是太后寿典啊。

  “沈姐姐,你怎么打算?”

  沈樱看她一眼,道,“这事,苏妹妹不用管,我自有主张。”

  “不需我帮你?”既然哥哥都帮了,她这个妹妹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沈樱轻笑,“不必,一个高若兰,我还对付的来。”

  之前,高若兰让其陪着去净房,她就知道,这女人是要找茬的。

  反正,上回扎针之后,这女人肯定会找她麻烦。

  她也早做了心里准备,今儿就算躲过去了,明儿呢?

  何况,她也没打算躲。

  一路顺从,直到被推进净房,她猜还有后招,也一直没有反抗,配合着演戏。

  只是,万没料到,高若兰会找个男人来毁她清白,这还是在宫里呢。

  “哦,好。”看她这样,苏清浅就放了心。

  不过,看她衣裳上有些脏了,头发也乱了,苏清浅提议,“不若,我陪你去洗漱一下,再换身干净衣裳?”

  “好。”沈樱坐了一会,感觉好多了。

  只是,再起身的瞬间,仍旧有些些的晕眩。

  哎,她这身体,还是差劲的很。

  当年,母亲生她时难产,好不容易将她生下来,她却去了。

  之后,一直是祖母养着她。

  她自小体弱多病,十几年的记忆里,多半是与药为伴,好容易这两年,强了些,没想到,今儿才那么一折腾,就又难受起来。

  想着,她又有些落寞。

  苏清浅留意到她的神色,只当是还为那事难过,就劝道,“沈姐姐,那高若兰实在恶心又恶毒。这样的人,老天会收拾的,你犯不着为她难过。若你心里过不去,我这就叫人收拾她去。”

  “不是。”沈樱扯住她,笑了,“我只是,身上有些不舒服。”

  她本就体弱,哪里禁得住苏天骧将他扛在肩上跑?

  “是了,我瞧你气色不好。”苏清浅本能的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替她把了下脉。

  沈樱好奇的眨眼,“苏妹妹还会替人把脉?”

  “会些。”苏清浅没有多说,而是认真的给她把脉,完了之后轻笑,“不碍事,就是身子弱了些。回头我给你弄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

  “呵,那就多谢苏妹妹了。”沈樱也没在意。

  她跟着苏清浅一路来到了一处寝殿,“这里是?”

  “晋王殿下的地儿。咱们过来歇息歇息,无事的。”苏清浅直接拉着她进了内室。

  两人身量差不多多,相较而言,沈樱还要瘦弱一些。

  苏清浅就让人拿了晋王给她准备的几套新装,“沈姐姐,你自己挑一套,咱俩身量差不多,你能穿。”

  “嗯。”沈樱也知道自己之前摔了,弄脏了衣裳,此时,也不客气,就挑了一套玫瑰紫的宫装,进内室换了。

  彼时,高若兰正陪着华容夫人逛御花园,今儿这园子里,人很多,都是些女眷。

  这攀比之气自然就多了。

  华容夫人向来自诩美貌,对别人都是懒的多看一眼的。

  不过,旁人也是懒的来招惹这对母女的。

  只是,逛了一会子,华容夫人就凝着眉,问,“那小蹄子,你给弄哪儿去了?都这会子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一会这寿宴就要开始了。你可让我丢脸。”

  “娘放心好了,女儿不会做那样的事。”要丢也是丢相国府的脸,丢那贱人的脸。

  看高若兰如此保证,华容夫人才稍稍放了点心。

  寝殿里,换好了衣裳,沈樱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为自己梳头。

  “苏妹妹,我看宴席就要开始了,你去吧。”

  苏清浅站在她身侧,好奇,“你不去么?”

  “我就不必了。”沈樱垂首,捻着手里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之前,她扶着高若兰,要陪她去净房时,悄悄的自她腰上偷下来的。

  玉佩一面雕刻着雅致的兰花,另一面,则是两句小诗: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沈樱唇角一勾,道,“苏妹妹快去吧,我身子不舒服,想在这歇会。”

  “嗯,那也好。”苏清浅点点头,不过,看着沈樱的神色,她心里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