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陶志盛默默地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当中的意思。
然后他又问女儿:“只是,然然,这才不过是你第一次谈恋爱而已,你就能够这么地确定了吗?”
“是的,爸,我确定了的。”,陶一然点了点头。
她说着,把父亲的手掌轻轻地翻了过来,在那掌心深深的纹路上面轻轻地划了划,然后又缓缓地说到:“从小到大,爸你给我的宠爱让我最是感觉到心安,而郑子夜呢,他给我的则又是另一种的心安。”
“所以,又从这心安里感觉到了欢喜了。”
陶志盛又一次在心里思量着女儿话里的意思,完全地听明白了,心安与欢喜,即都在说的是归属。
突然之间,他的眼眶竟是一阵微微地发热起来,不得不承认女儿的这般感觉就是对了的,只是,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惜啊,那个小子,要没有那个经历不就是完美得很了吗。
是,世事难求得一个完美,可是说道理是一回事,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可不就得要是另一回事了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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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不开心的事情,许多时候它的影响可以是扩大到最大范围的。
因为心里面总是有事,陶一然上班的状态也终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原来她还一心想着要趁着公司推出的大好的激励政策,好好地努力一把的,结果这一段时间以来终是不能很好地提起斗志来工作。
反而,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更是总会想着郑子夜,然后就更是心疼起他来了,他当时是有多难啊,只得一个人苦苦地撑着。
转而又会想,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毫不感恩不懂得珍惜,又怎么会轮到她有了站在他身边的福气了呢,所以,她就是不会轻易地就要放弃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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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芳的身体并无大碍,接受了一番常规地检查,入院两个星期之后就要出院回家了。
这十来天里,陶一然就跟以前是一样的,下了班就到医院去找父母亲,一起吃医院食堂的饭菜,然后一直呆到九点钟左右,她才离开。
这天,王静芳帮低头吃着饭的女儿顺了顺耳边的头发,轻声问到:“明天给你多加一份鱼块吧,怎么样?”
“今天隔壁床的阿姨订有,妈妈看着很不错,你从小就特别喜欢吃炸的鱼。”
陶一然怔了怔,与母亲这样一种半冷战的状态是有多长的时间,母亲就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帮自己顺过头发了,想及此,她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一阵地难过,嘴里的饭一时有些咽不下去。
成长啊,说起来它实在是好麻烦的一件事情呢,你必须要做选择的时候会变得越来越多,而做出来的决定对于身边人的影响却又是越来越重要起来,就越来越不容许你太任性了。
“不用了,妈,你过两天就出院回家了,让爸给我们做就好了。”
“爸给我们做的才是最香啊。”
一旁的陶志盛闻言连忙笑着答应:“好好好,到时你们想吃什么我就都给你们做啊。”
王静芳看着女儿也是微微地一笑,觉得丈夫这次住院的安排似乎还真是挺好的,最起码可以让女儿与郑子夜开始疏远了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郑子夜从她住院之后的第二天开始,每天晚上的九点钟之前都会到达医院住院大楼的楼下等着陶一然。
“累吗?”
这天一见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他是因为知道她今天前后带了三波人去看样板间,解说了数遍,才终于是久违地又卖出了一套小户型。
而她,则是因为知道他短途出差去了,是为了晚上的这个不曾明确约定过的约会赶回来的,他的晚饭是在半路上吃的,回到家匆匆地洗了一个澡就马不停蹄地又赶来医院找她来了。
“不累。”,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彼此的手自然地牵了起来,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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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郑子夜坐过牢的消息一一散布出去之后,却竟然没有看到陶一然与郑子夜两个人受到了明显地影响,这让胡晓峰有了挫败感,很是让他耿耿于怀。
这天,他特意地换了一辆普通的,不起眼的车子,一直尾随在他们两人的车后。
陶一然开车向来是很专心的,此时也更是不会想得到自己的车后面长出了尾巴。
然而就在胡晓峰的车子跟上来没多久,在两个路口过后,郑子夜还是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了。
自从两个人开始交往以来,他们每天下了班之后的时间总是很自然地就被分成了一起吃饭的日子,和不能一起吃饭的日子。
今天就刚好不是可以一起吃晚饭的日子。
郑子夜下车之后,笑着跟陶一然轻轻地挥了挥手,又站在原地看着她把车开远了,然后才转头直直地看着胡晓峰车子的方向,在等着。
胡晓峰本来是想着要继续跟上陶一然的,此时却又对郑子夜下了车之后站着不动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于是他也就这么坐在车里远远地看了过去。
而始终等不到胡晓峰主动地来现身,郑子夜就自己走了过去。
胡晓峰见状略微愣怔,对于对方竟会是这样的表现显然心理准备不足。
只是他也很快地就调整了过来,推开车门下来,然后缓缓地翘起了双手,想展示出自己无论如何根本就不害怕去对峙。
待到郑子夜走近过来,他又抢先开了口,“你开不了车,总是这样支使了她,真就都不会觉得是太丢人的吗?”
“就因为车子是你的,你就可以这么心安理得了吗?”
郑子夜站定,淡淡地回到:“那辆车子早就是她的了。”
“你刚刚说的,那确实就是我目前最大的一个困境,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万分愿意成为她的司机,让她只需要安心地坐着就好了。”
“可是,事实上就是这么小的一件事情,我确实就是无法做得到了,所以真是好在,她从来都没有为此而嫌弃过。”,他说得是坦荡荡的,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想要去回避了自己无法改变的这个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