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忆是那般苦涩
势气大涨，距离他们很近的杨心都能感受到士兵们内心的激情澎湃和那股逆流而上的热血。
“将军必胜！燕国必胜！”
伙房里面的王斌他们也在队伍中喊着这句口号，呐喊声像针一样可以穿透万物，撼动天地，十万大军只有五万不到，但有了主帅主心骨在，五万人也有十万人的气势。
别说杨心很钦佩姜凯旋，因为他，可以让士兵们一下跌入谷底，一下又上升腾云。
或许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兵吧，心都是在一起的，只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却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洛离带着酒鬼郎中和姜浩两人绕道而走，而且还是在晌午前到了城楼之外。
不过这边也都被敌人占领了，唯一可以进去的地方就是那个不起眼被人忽略的狗洞。
“我们要从这里进去！”洛离严肃认真的说。
姜浩的脸上写满了拒绝。
从小到大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可也是富家的少爷啊，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要钻你们钻吧，我是不会钻的！哪有左先锋钻狗洞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说的一本正经看起来也没什么错的样子，洛离也不为难，再也不问他，拉着酒鬼郎中边说：
“师傅我们走吧，我可不想您做刀下亡魂，要是没料错的话，恐怕一会儿敌军就要巡逻到此地了。我们赤手空拳可难敌他们的棍棒长矛。死了多冤啊！”
酒鬼先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弯下了身子朝着狗洞而去。
姜浩还站在原地不动，但是脑海里面一直萦绕着洛离的话，心里面细细盘算了一下的确是不值当，脚下有些服软，开始扭扭捏捏的挪动着。
“左先锋你真的不来吗？”洛离探在狗洞口大喊了一声，姜浩无回应，过了几秒钟声音没了脚步声也没了。
他的心开始发慌，心想：你这个洛离，不会真的丢下我吧，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啊，看我会去不砍了你的脑袋！
立即跑了过去，从狗洞钻进了围墙里面。
哈哈哈......
“左先锋你做人还挺有骨气的嘛！”
这话听着如此刺耳，加上笑声更加让人不舒服了。
“洛离，你......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姜浩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酒鬼郎中不发一言，却眉头紧锁，有些担忧。
燕国军队出城迎战，和敌人搏斗厮杀，缠斗良久，他们是威武雄壮，燕国也是精兵强将。
高站城楼，眺望远方，眼里都是悠远和神秘，还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姜凯旋在城楼上不仅是一个人，而是与敌人搏斗士兵心中的支柱，有他在，是死也无惧无畏。
不过身体颤巍巍的他，清风徐徐，经受着风侵的痛苦，胸口淤积的痰堵住了顺畅的咽喉管道，一边不断的咳嗽，一边还在站着他的将士们。
神情依旧，那般的严肃，那般的神威。
“李大夫，将军还能撑多久？”杨心看着心疼，不知为何脑海里面浮现了杨父沧桑的面容。
曾不知自己已然长大，他却在慢慢变老，虽然没有享受过什么荣华富贵，可是杨长林却从未亏待过她一次。
偏袒，爱护都给了她，让她享受到了别家穷人家女子都不能拥有的幸福和宠爱。
“要是战事在不快些结束的话，看将军这样，恐怕只能在坚持一个时辰不到，或许......或许更短......”
李大夫说话便的慢吞了起来，似乎是喉咙被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有话讲不出来，想要努力试着说出后面不情愿的话。
一个时辰不到......
她的心泛起了嘀咕：为什么洛离他们还不回来，如果这次的还丹草要了将军的命，那她岂不是个千古罪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姜凯旋面容镇定，看不出是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烧骨的心痛，在用自己的毅力坚持着，仿佛在用余生的力气来支撑目前破败的身体。
毒素蔓延，乌黑的线在慢慢的顺着血管趴着，像是一条条小虫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速度跟随血液的流速不断加快，似勾拉，似刺痛，一口血没有忍住，将军迎面吐了出来。
此时的敌军也鸣金收兵。
他们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敌人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士兵们高兴的在下面欢呼雀跃着，姜凯旋眼看着，一层层白雾开始布满双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一起，好似薄纱挡住了清晰的视线，眼皮渐渐沉重的耷下来。
“咚”的一声，人朝着地狠狠的触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李大夫和杨心急忙跑上去，来不及抱住主帅，她哭的稀里哗啦，李大夫也在一边连连叹气。
伸手放在鼻间试探了一番，没有了呼吸，直摇头说：“没救了，这次彻底没救了......”
话语间透露着满满的惋惜和束手无策的无奈。
杨心不信，尽力的回忆着在大学里面学习过的救护知识，一步步的给他做，李大夫并没有劝阻，在一旁尽力安慰杨心，看开些，不要过于执着了！
“一定有救，主帅不会死，还丹草那么烈的毒性都都已让他活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一定行的！”
以毒攻毒是可以见到奇效，不过危险也很大，主帅的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
尝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身边的士兵们悲痛哭了起来。
“将军......”
声声呼唤，像是在向阎罗王要人，拉回他的魂魄。
“别哭了！将军还活着，活着呢......”杨心无力的喊着。
眼泪似颗颗珍珠掉落在大地的盘子里，发出滴啦滴啦的声音，粒粒分明而后模糊不清，形成瀑布的流逝往下倾斜。
刚才敌人已经鸣金收兵了，可是不知为何在燕军齐声呐喊欢呼的时候他们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高兴的尽头让他们松懈了警戒之心，只能仓皇的逃到城中，像过节老鼠一样，到处逃窜，想要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心儿？”一个声音唤起了所有的记忆，好似万年的钟百寂之后又重新燃腾起来。
转身回眸熟悉的身影。
“洛离，主帅他......他......”
说话都变得不在清楚，话语在喉咙处，就是吐露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