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偌大的庭院迎面风中吹来咸湿的海水气息分外浓重。
地上铺满的雪白鹅软石排出了一条小道,两旁的转角处有较高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鲤鱼路灯。
它张开的鱼嘴中不断的向四周吐着水花。
苏子矜漫步在两旁种有水仙花的小路中间,她沿着鹅软石一路走去,抵达了一个白色建筑的小亭子前,亭子的前方是一大片的蓝色海水,似乎可以看见五颜六色的不同鱼类。。
亭内的石桌上放了一盏茶水,苏子矜正好有些口渴,她几步跨上石阶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往嘴边递去。
“啪嚓————”
是陶瓷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苏子矜目光呆滞瞳孔骤然间收紧看着蔚蓝的湖面,在不远处靠海对岸的花丛间躺着一个浑身衣物凌乱的女子,她披头散发的倒在染满血迹的池边。
路过亭子前的两个女婢听见苏子矜手中杯子打碎发出的声响,连忙赶来查看。
其中一个女婢寻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啊——死人了——”
两个女婢都被吓得一路逃窜匆忙的离开,不到片刻后,蛟王亲自带着一些守卫过来查看。
苏子矜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死在她眼前被吓得失了神,迟迟愣在原地,不敢吭声。
“子矜仙子,你怎么在这?”敖云海面带疑惑的看着她,但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复。
一个女婢从人群中站出,她指着苏子矜颤抖的话语大声说道:“刚才—我和雀儿看见她手中的杯子打碎了便过来查看,接着——接着便看到了湖的对岸死了人。”
“这位仙子她盯着死人看了许久,不会就是她杀的吧?”
这时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一阵话音:“你个贱婢,没看清莫要胡说!”
敖广有些愤怒的脸颊上狠狠的瞪了说话的女婢一眼,她胆怯的缩了缩身子后退了几步。
“广儿,你怎么在这?”敖云海看着他自己的二儿子疑惑道。
这是客房的住所,而他敖广的宫殿在距离这的五里地外的西南角。
“这位仙子说要感谢我昨日替她指路,我见她迟迟没来就来客房找她,结果看见父王带人急匆匆往这边赶来,我就跟上来瞧瞧。”敖广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苏子矜若无其事道。
一名守卫从远处一路小跑来到众人的面前喘了几口气:“蛟王,花丛边的人已经捞上来了,是女婢——苍竹。”
“将这位仙子请回大厅。”敖云海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守卫前来准备将她带走。
“我看谁敢动她。”萧诀尘从不远处的空中轻身飞来,他在一甩衣袖间将靠近苏子矜的两名守卫击倒在地。
随后落在了她的身侧扶住了苏子矜摇摇晃晃的身体,这时站着不动的女孩一下就晕了过去。
“蛟王,你这是何意?”萧诀尘扶着苏子矜,目光不悦的扫过众人朝着敖云海说道。
敖云海见状连忙做出了解释,眼前这位师尊是他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师尊,我的两名女婢见这位仙子盯着对岸的一个死人看了许久,便有些起疑。”
“照蛟王的话意,那换做是我盯着死人看,我也有嫌疑了?”说完萧诀尘目光朝海的对岸正在打捞起的尸体看去,接着又回过头来看着亭外的一群人。
“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了,怎么就我徒儿看不得?”萧诀尘眼中的怒火盯着敖云海看了一阵过后收了回来。
“师尊息怒,我刚才只是想带子矜仙子去大厅歇息。”敖云海在瞧见萧诀尘的怒火后,一脸歉意的赶紧解释道。
萧诀尘撇了众人一眼,随即抱着晕过去的苏子矜前往大厅:“既然这样,那不劳费心,我徒儿我自己来。”
片刻后,他抱着苏子矜进了厅内,找了一把椅子放了上去,蛟王带着一干人随后赶到。
蛟王坐在较高的厅内主座上,两名瞧见苏子矜的女婢跪在厅中。
“你们把看到时的情景仔细说一遍。”敖云海一声令下随即脸上尤为严厉。
“早晨我和雀儿路过水亭,瞧见这位晕倒的仙子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便过去查看。”
“当时她目光盯着对岸的死人看了许久,我来禀报带人赶去时她还在那,就连动作都没改变。”
“是这样的,我和沁心看见的一样。”名为雀儿的女婢在一旁急忙附和道。
敖云在等女婢说完后随即开口:“师尊,你怎么看?”
这时苏子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睁眼便看到了身旁的师父,随后立马扑了过去一阵大哭。
苏子矜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滑下,掉在萧诀尘身前的衣襟上:“师父,我害怕——”
她哽咽了几分,萧诀尘感觉到怀中的女孩瑟瑟发抖,他轻轻拍了拍苏子矜的背部,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不怕,有师父在。”
众人一脸错愕,这还是刚才那个差点为了她与蛟王撕破脸的师尊吗?
此时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格外温柔的师父哄着自己的徒弟。
半个时辰后,苏子矜抽泣的声音也停止下来,她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有些呆滞。
萧诀尘此时面朝着她轻声试问道并递了一杯茶水过去:“子矜,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何事吗?”
这是他第一次唤苏子矜的名字,这让她觉得格外的安心,接着迟钝了片刻后:“我早上出门散步,沿着有水仙花的小路走到亭子里,当时我有些口渴就倒了杯水喝,结果看见海岸对面的花丛里躺了一个长发的女子,我就被吓住了。”
“接着,我就看到师父了。”她小声的说完似乎还有一些后怕,抽咽了几下后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但这话音着足够让厅内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名守卫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蛟王,听宿舍的小青说昨晚苍竹并没有回去休息过。”
“有人见她最后一次是在宴会结束前。”
“你下去吧。”敖云海对着半跪在地上的守卫摆了摆手示意。
“宴会结束时,我让苍竹送师尊和他喝醉的徒弟去客房休息,接着我就离开了。”敖云海这话意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在了萧诀尘的身上。
“那师尊就是最后见过这位苍竹女婢的人了,蛟王,你这话难不成是在怀疑师尊?”
场内一位白衣女子看着敖云海反驳道,这时雪盈有些不悦过来帮着萧诀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