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毁了,一切都毁了
因担心何知夏的事会连累到他们这些奴才身上,所以,那小厮恨极了这陌生的丑女人,当即抡起胳膊,对着何知夏的脸便打了起来。
啪啪啪啪......噼里啪啦的耳光左右开弓,直打的何知夏的脸瞬间犹如发了酵的馒头,当即蹭蹭的肿成了猪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来。
“唔,”何知夏只知哭喊哀嚎,却喊不出一个字来,两边的脸似乎都要被打掉了。
“够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奕飞出声阻止。
但此刻,当那小厮松开何知夏的时候,她整个人疲软的往地上一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就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了一遍,通体都成了榨干的僵尸了。
“大少爷,这贱人,她敢拿剪刀刺你,奴才要不要送她见官?”其中一个小厮建议道,望着何知夏的眼神犹带着未解的狠意。
“够了,你们两个,送她回房。”陈奕飞别开脸去,不再看何知夏狼狈的模样。
两个丫鬟忙上前架起何知夏。
而何知夏沙哑着声音哼唧着,随后,努力睁开肿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的绞着陈奕飞,“陈奕飞,你狠,你好狠的心呐。”
“表姑娘?”听她声音,其中一个丫鬟有些疑惑的轻呼出声。
“带进去。”陈奕飞又冷声补了句,还嫌不够丢人吗?还要闹的众人皆知吗?
“陈奕飞,你怕什么?”然而,这一句倒让何知夏得了势般又尖叫了起来,在两个丫鬟的压制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陈奕飞,你王八蛋,我好心救你,你却害的我这样?你说,你干嘛要毁我的脸?还要让这帮奴才打我,作践我......”
她这一声声的咒骂,更让众人惊悚的宛如坠入噩梦。
这......怎么可能?
那表姑娘模样儿好,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可眼前这个脸肿成猪头的丑八怪,怎么会成了表姑娘?哦,不,她就是表姑娘。
可,怎么可能?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说是大少爷害的?
都知道,大少爷可是从来都是极其爱护这个表小姐的,甚至比府里几个正经的妹妹都要好呢。
又怎么可能会害她?
众人正疑惑不解,冷不防陈奕飞一声暴怒的断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带进去。”
此刻,他对何知夏已经是绝望了。
都成了那副样子了?她还嫌不够?
竟然只穿了件单衣,赤着脚就跑了出来,被人打了还敢嚷的众人皆知,她是怕世人不知她被一群奴才给羞辱了?
这就是传出去,于她又有什么脸面?
“不,我不进去,陈奕飞,当着众人的面,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何知夏又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让你如此恨我?啊......”
那两个丫鬟触及到陈奕飞幽冷到极点的眼神,吓的忙连拉带拽的将何知夏拖进了屋子。
这围观的其他下人们,也深知这样的事不是自己能够掺合的,同样,主子也不希望他们知道太多,于是,一个个的装聋作哑的,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低着头,各自散了。
但,就算是被强行拖进了屋内,何知夏也不安分,一大早,她心里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原本是抱着救他的心,还带着那么一丝的爱意,还有更多的期望。
她希望通过这一夜,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与他重新开始。
她还指望着通过他,再次过上曾经那般富贵荣华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脸之后,何知夏整个人当场就崩溃了。
从来,她都是美丽的,美的让男人垂怜,让女人嫉妒。
就算是让她死,她也不会想到,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肮脏丑陋?
这分明是比让她死更痛苦啊。
“哼。”陈奕飞冷冷的盯着门口,里面还在不断的响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仗一般,能够想象的到,何知夏在屋子里是如何疯狂。
“奕飞,”
“老爷来了。”不知谁眼尖的先发现远远走来的陈元,不由惊叫了一声。
陈奕飞扭过头来,就见陈元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看到他时,更是眉眼含笑,带着无法言说的激动。
“奕飞,你终于醒了?”陈元疾步过来,抓着陈奕飞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没事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小到大,陈奕飞身体都不错,就连小病小灾的都没有过,再加上他是家里的长子,他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些,听话些,从来都是话不多,事情却默默的在做,但也一直容易被人忽视。
直到这次,他受伤昏迷,危在旦夕,陈元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他实在关注的太少了,关心的就更少了,少有的愧疚之情竟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久违的父爱也随之爆发出来。
看着父亲如此担忧的神色,陈奕飞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记忆中,父亲瞧着自己的神色,不是冷漠便是威严,不然就是愠怒,何曾......也会担忧他了?
“没事了。”陈奕飞不自然的抽回了手,面对陈元突然的示好,他,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真的吗?”陈元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昨儿个陈奕飞那个样子,他瞧着都觉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这不,一夜未睡,一大早便赶了来,想看看进展,结果,就看到完好如初的儿子,这......简直就像是做梦,这就是奇迹啊。
但是,即便是奇迹,这样的结果也好的让人不能心安啊,难道连伤都无需养的,直接恢复正常了?
陈元不放心的又捉住了儿子的手,细致的为了他把了下脉,发现脉象平稳,并未异常,不由欣喜异常。
那顾清兮果然是有几分能耐的,想不到太医院所有的大夫加起来,竟然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丫头?
真是——
陈元崇敬之余,不免又有几分羞愧,但很快,一丝阴暗掠过眼底。
当年,他就觉得师父对顾楠枫有所偏颇,而教自己的医术有所保留。
如今,看顾清兮这般能耐,他更加坐实了这样的想法。
不由得,心内如火焚烧般——苦痛起来。
师父,都是你老人家的徒弟,陈元比那顾楠枫还先入门,对你也是尊敬备至,到头来,却到底不如那个半路出家的师弟?
哼!
“爹——”陈奕飞凝眉,看着陈元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喊道。
陈元微怔,回过神来,讪笑道,“没事,果然没事了,这就好,这就好......”
陈奕飞眸中闪过疑惑,“爹,刚才在想什么?”那阴冷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没。”陈元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里面又传来‘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何知夏一声尖锐的哀嚎,不由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
说到这,陈奕飞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没事,让她一个人先疯一会。”
“大少爷。”这时,两个丫鬟仓皇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脸上还被抓了五道指痕,“表姑娘闹的太狠了,奴婢们......抓不住她了。”那丫鬟哭了。
“你们退下吧。”陈奕飞道。
“是。”那两个丫鬟得了赦,忙不跌的跑了。
这时,里面疯狂的叫声更凄厉尖锐了,就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狼,听的人毛骨悚然的。
陈奕飞眉头锁成了川字,真不明白,这何知夏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她到底想要闹怎样?
“是夏儿?”陈元满脸惊愕,忙忙的撇下陈奕飞,朝里走去,一边还问着,“她怎么了?”
“爹。”陈奕飞连忙跟了进去,他并不想父亲参与此事。
屋内一片狼藉,摔碎的杯盏花瓶瓷器,还有倒地的屏风铜镜抽屉,更有散落的到处都是衣物,枕巾被褥。
就连何知夏自己,此刻也被裹在那雪白的帐子里,拼命的用手撕扯着,用牙咬着,一头凌乱的发渐渐干枯,贴着耳边散落如枯草,更衬的那一张毁了大半的脸,狰狞而恐怖。
“这——”陈奕飞指着那在床上撕扯着帐子的女人,难以置信的问陈奕飞,“是夏儿?”
陈奕飞点头,却是连看她一眼也不想了。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已经没的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