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这毒妇,太猖狂了
“饶命?”那人影冷笑,“当日,我也曾那般哀求于你,可你是怎么对待妹妹的?你亲自捏住妹妹的脖子,亲自将那一碗毒药全部灌进了我的嘴里,看我痛苦,你却在笑,你在笑......”
“不。”感觉到脖子一阵阵的发紧,仅有的呼吸几乎完全被夺,大太太惊恐的哭叫开,一双手死死的掰着那人影的手腕,随后大叫道,“我不想死啊,妹妹,求你饶了我吧,我已经让人给你立了牌位,还请法师给你超度,呜呜......”
“那是你怕我死了之后,变成厉鬼来找你吧?你说,当日,我苦苦哀求于你,甚至主动请休书离开陈府,可你仍旧痛下杀手?你觉得今日我能饶你吗?”
“我......”大太太脸色泛紫,微弱的视线一接触到四姨娘那七窍流血的脸,仅有的一丝反抗的勇气又荡然无存了,只得悲苦的哭道,“妹妹大人大量,姐姐一时糊涂,对不起妹妹,只求妹妹饶我一命,陈家不能没有我呀。”
“是吗?可是你为何非要之我于死地?”四姨娘忿忿质问。
“其实我也不想呀。”大太太心中悲苦,她原本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可是,看着自己的夫君心里有别的女人,看着他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的迎进府,她心里痛啊,痛极之后便生了恨,恨不能将陈元上心的女人一个个的剥皮削骨了。
“都怪你生的美貌,让老爷那么疼你爱你,你说自请休书,你以为老爷会答应吗?老爷若不放你走,你待在陈家始终是个祸害,我,我怎么会放过你?所以,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心。”
“就因为这个,你就非得杀我?”四姨娘愤怒的问。
大太太摇头,“你和她太像了,太像了。”
“谁?”四姨娘微讶,紧接着问。
大太太只摇头,却不答,四姨娘又问了几次,她仍旧不说。
“那么,崔喜呢?你为何连个丫头也不放过?你说老爷不肯放我走,才要杀了我。可崔喜,明明可以离开府,你为何也要杀她?”
死字当前,大太太也顾不得其他,只道,“因为她更像,更像,所以,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呐。”说这话的时候,一丝凶光涌现在大太太眼底,让四姨娘都为之一颤。
又是像?像什么?是人吗?
“到底像什么?”四姨娘追问。
大太太突然推开她,用力的大口呼吸,一边道,“像那个女人。”
“许宛!”猛然间,一声有力低沉的断喝传来,大太太一震,浑身一个激灵,眼前一片迷茫逐渐清晰,那茫然迷惘的眼神就恍若从噩梦中刚刚醒来。
然而,她刚醒,陈元便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将她从角落拖到大厅中央,然后狠狠一摔,手指着她,对贺廉西道,“殿下,这贱妇真是毒如蛇蝎,竟然害了岚儿又害欣荣,岚儿是我妾侍,翠容虽为陈府丫鬟,但毕竟是条命啊,微臣恳请殿下将这贱妇治罪法办。”
头皮上的疼痛抵不上此刻的心痛,经过刚才的惊吓,她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腰本来就痛,被陈元这一路拖来,此刻就如同断成了两截一般,她根本无法直起身来,只能匍匐在地,仰起头来看着陈元,看着这个结发的夫君,她一见钟情的男子。
“老爷?”这一声‘老爷’几乎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冷笑着,“多年夫妻,老爷当真做的绝,许宛自愧不如。”
“贱妇。”陈元厉声厉色,义正言辞,“若不是因为多年夫妻情分,我早已亲手处理了你?你——你这这毒妇,你真是太狠了。”
“哼,哼——”大太太冷笑几声,心思清明之后,倒也清楚了刚才的小把戏,“你们这伙人不知使的什么巫术,让本夫人迷了心智,本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顾清兮亦是冷笑,“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用了巫术,让你迷失心智?既然迷失心智,又缘何说这样的话?”
大太太一顿,布满血丝的双眸凶狠的盯着顾清兮,那一刻,就好像看到了贺怜语,那个只要一出现,便会吸引走陈元所有心思与目光的贱人。
“贱人,我要杀了你。”大太太嘶喊一声,就想爬起身朝顾清兮扑打去,只是,她刚一动身子,整个人就像被人拦腰截断一般,痛的她先是惨叫哀嚎起来。
“大太太杀人还真是杀上瘾了吗?哼,这恐怕才是你真正的性子吧。不过,清兮奉劝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对谁都喊打喊杀的可不好?”
“贱人——”大太太一手抚在腰上,目光含恨的绞着顾清兮,如果眼神能杀人,顾清兮只怕早已被凌迟了。
顾清兮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太太罪孽深重,如今还是为自己留点口德吧,不然,下了地狱会被割舌头的。”
“你——”大太太气的快要吐血,但却无能为力,此刻,她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甚至,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气闷的扫了扫四下,看见周嬷嬷胆战心惊的缩在角落,忙喊道,“周嬷嬷,快过来扶本夫人起来。”
周嬷嬷一惊,看到大太太趴在地上的惨样,不由有了几分迟疑。
还本夫人呢?眼下只怕就是个阶下囚了。
周嬷嬷将目光看向陈元。
陈元冷哼,“许宛,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陈家的人,更不是我陈元的夫人,休书,我会在你伏法前送到你手上。”
噗——胸臆间一股热流涌出,大太太再没忍住,哇的一声,一大口热血从口中喷出。
好狠,好狠的男人。
“陈元,你狠,好狠。”大太太连唇角血迹也没有擦,直接恨恨道,“没有我许宛,会有今日吗?你只说我心如毒蝎?你呢?你又能好到哪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说呀,不都是你逼的吗?”
陈元冷哼,“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责任。”
“承担?死吗?”大太太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带血的面上扬起一抹几近扭曲的笑来,“你们以为我会死吗?”
不会死吗?顾清兮阴冷的盯着她,大太太,纵然你再厉害,今日我顾清兮,也要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元,别以为五殿下在此,你就可以抛弃我?你就可以撇清你犯过的过错,哼。”大太太冷声道,随后,厉声喝道,“顾若环,过来扶本夫人起来。”
那顾若环早已躲在香客之后,听闻大太太点名叫她,不由得一阵心颤,心中暗暗叫苦,千不该万不该刚才那个时候献殷勤,以前大太太是主子,将来她都要靠这老婆子照拂,可此刻,她承认了罪状,只怕难逃死罪,她顾若环若此时去扶她,无异于同流合污,万一被认为是同党就麻烦了。
所以,顾若环纠结了一番,便硬着头皮,始终低着头,装没听见。
“哼,哼——”大太太叫了一声,见没人应,便知是怎么回事,不由冷笑,“都是一帮踩低爬高的东西,你们只当本夫人就这么完了吗?我告诉你们,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是吗?顾清兮嗤笑,眸中冷意划过,顾清兮掉头看向贺廉西,又从怀中掏出一份状纸,“五殿下,民女手中有一份状纸,是京城西街祥和裁缝铺夏老板的状子。状告陈夫人以放印子钱为幌子,趁机敲诈逼迫霸占别人的铺子,致使夏家一尸两命,夏老爷至今瘫痪在床。还有,这里是——”
“顾清兮。”大太太突然喊起顾清兮的名字,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了,无论你有什么手段,本夫人告诉你,本夫人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因为现在她对那个人还有用处。
“是吗?”顾清兮捏着手里的东西,冷笑反问。
“信不信由你。”大太太用力说道,许是用力过猛,心口痛的让她伏地干咳了好一会,随后,方压着嗓子,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吗?”
顾清兮心头一惊,这个问题不止困扰了她前世,更有今生。
照理说爹进宫,是皇上宣见,回来时身首异处,可是送回来的人却说不是死在宫中。
后来,娘自刎身亡,她却是连尸首都未见着。
“怎么死的?”顾清兮本能的上前,冷声问道。
“哼。”大太太艰难的仰首,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得意,“你以为你一来京城,便暗查陈家,暗查于本夫人。本夫人就一点不知?”
知道又如何?她顾清兮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她知道?
哼,她倒还怕这大太太不知道,她顾清兮有多恨她,有多想让她死呢。
见她不语,大太太眼里有了愠怒,但一直抬头看人,脖子承受不住,所以,她又低下了头,只用双手撑地,继续道,“可惜你费尽心机想扳倒本夫人,到头来只怕找错了对象。”
顾清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很想说,不,即便没有父母之仇,她与大太太也是不共戴天,杀她,是迟早的事。
“是吗?你肯说是谁害我的爹娘?”尽管对大太太不抱任何希望,但顾清兮还是问了一句。
大太太却摇了摇头,“哼,本夫人若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放过你,你就会说吗?”顾清兮亦是冷笑摇头。
大太太目光怔了一下,过后点点头,“哼,倒不错,比你娘强多了。”
“可惜。可惜。”大太太突然呢喃,随后发狂的大笑起来,“你听好了,顾清兮,若我死了,你的日子会更难过,她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顾清兮心下一凛,如果刚才大太太拿父母说事的话,她还可以当做是错觉,可这话一听,她立刻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究竟是谁?是男是女?会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