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受罪的是你
“呜呜呜......”嘴被堵住,陈韵姚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
顾清兮懒的再看她一眼,而是双眸四下一扫,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处红木柜子上,几层格子间摆放了不少的名贵瓷器玉器,但唯一一件,在柜子底下,那个色泽有些暗淡,年代有些久远的暗褐色的紫砂壶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唯一的一件紫砂壶,与这一柜子的好东西,真是格格不入。
顾清兮笑了,前世,大太太到处放账,光账本就做了好几本,有真的有假的,分别放了几处。
而这陈韵姚处,顾清兮感觉定然是真的。
她走到柜子边,弯腰拿起紫砂壶,打开盖子,伸手朝里摸了摸,账本什么的没有,倒摸到了一份借据。
展开细看完之后,顾清兮冷然一笑,将借据揣进了怀里,又将紫砂壶放到了原处。
床上,陈韵姚被那核桃噎的直犯白眼,那口水唾液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脖子上,她拼命的用舌头顶着,想将核桃顶出去。
顾清兮见状,也不阻拦,只忙活自己的。
很快,她倒是在柜子的一个小隔层里,找到了一本账本,大致一翻,便铭记于心,同时心中了然,怪不得陈元这些年平步青云,这打点的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
只是,这么多的银两,他们从哪儿来的?
陈元原本布衣一个,没名没钱,而大太太,虽然带了嫁妆来,可那些嫁妆大部分都是死物,何况还都摆在库里呢,而账上这些可都是现银呀。
顾清兮心中带着疑惑,将这一本帐全部看完,然后又放到了原处,将隔板盖好。
“唔唔唔——”陈韵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容易将核桃吐了出去,让她费了太多的力,以至于想骂顾清兮都没力气了。
顾清兮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哟,舌头力气挺大嘛,再来一个试试。”
说着,又走到桌子边,去挑核桃,“这次放两个,看你还能不能吐出来。”
“你?”陈韵姚惊骇的瞪着她手里的核桃,一脸惊恐,“小贱人,你要敢放,明天我一定要让母亲杀了你。”
“杀我?哼,你当大伯母是白痴呀,杀人那可是要偿命的。”顾清兮嗤笑道,手里的两个核桃握的咯咯响。
“我说的是真的。”看顾清兮真举着核桃要来的时候,陈韵姚缩着脖子大喊起来。
“哦?是吗?我不信。”顾清兮却是淡淡的笑,“大伯母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哼,可见你唬我呢。”
说罢,顾清兮一弯腰,作势要将核桃塞进她嘴里。
陈韵姚吓的尖叫,身子本能的想往床里挪,一边还大喊着,“真的真的,以前跟我娘的丫鬟金锁,就是被娘打死的,还有四姨娘——”
“什么?”顾清兮表示怀疑。
陈韵姚见她没动,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便冷笑道,“我可警告你,别惹我,不然,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丫鬟还有四姨娘都是大太太杀的?”顾清兮也摇头,哼笑着,“你吓我可没用,那丫鬟是谁,我不知道,但四姨娘明明是病死的。”
“哼。”陈韵姚鄙夷的看了顾清兮一眼,冷笑道,“那金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勾引我爹,结果被娘寻了个不是撵出了府,你知道吗?她刚一出府,就被我娘指使的人,掳到荒郊野外给轮死了。还有四姨娘,什么病死的?那是我娘下的药,谁叫她天天狐媚的妖精似的,自从她来到府里,爹就再没到过娘的房里,哼。”
“哦。”顾清兮轻轻哼了声,倒真将核桃丢到了地上。
陈韵姚见状,得瑟的笑了,眼里又流露惯有的骄横之色,“所以,小贱人,你识相点,若你肯磕头对我道歉,然后将我身上的污秽舔干净了,本小姐或许可以让我娘饶你一条贱命。”
顾清兮却是直接转身,将墙壁上挂着的一展小宫灯取下,然后拿下里面的蜡烛。
“喂,听见了吗?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磕头认错,就说你下贱,你娘也下贱,你们全家都下贱,求本小姐高抬贵手......啊,你干什么?”
陈韵姚正骂的得意,冷不防顾清兮突然到了床边,手里正举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那晕黄的烛火,在她眼前跳跃,格外刺目。
“快拿开,要是烫着了本小姐......”
“嘘,别叫。”顾清兮却将一滴滚烫的烛油滴到了陈韵姚的额头,然后,趁着烛油未硬之时,将整只蜡烛放了上去。
“小贱人,你干什么?”陈韵姚吓的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惊惧的往上瞟着,本来小小的烛火在她眼里瞬间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马上就要将她烧死一样。
“别动,也别叫。”顾清兮将手指放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满意的看着陈韵姚额头上点着的蜡烛,继续道,“不然,这蜡烛倒了,受罪的可是你。倒在前面,你的脸会被烧,倒到后面,你身上唯一还算完好的头发,可就会被烧完了哦。”
一团阴影罩了下来,陈韵姚吓的尖叫,“啊,你要干什么?小贱人,快拿开,要是烫着了本小姐......”
“嘘,别叫。”顾清兮皱皱眉,漆黑如夜的眼睛里,满是不悦,“妹妹我还从没杀过人,倒不介意让你成为第一个。”
那低低的话语,就像一双无情的大手,凶狠的扼住了陈韵姚的脖子,瞬间,她只感觉喉咙发干发闷,别说叫喊,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她惊恐的盯着顾清兮,看她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将一滴滴滚烫的烛油滴到了她的额头,一路向下,虽不是很烫,但顾清兮的这种行为,却让她心底发凉,全身紧绷的就跟一张弦似的。
她吓的又想尖叫,可是,嘶喊到嗓子眼里,却怎么也出不来,最后只变成呜呜咽咽,有如低泣一般,“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听说过点天灯吗?”顾清兮稍稍直了直身子,火红的烛光在她清丽小脸上投下了一片模糊的阴影,让她的眼神看起来幽深的深不可测,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陈韵姚心下一颤,点天灯,她是知道的,小时候听人说过,那是荒蛮异族的一种杀人的酷刑,把人浑身上下用类似塑料的东西缠紧,蘸上煤油再把人倒过来点着,直到烧完,很惨很惨。
三魂犹如被人抽走了一般,陈韵姚整个身子瞬间虚软无力的瘫了下来,“不,不......”下身似乎有一股热流涌出,一股恶臭夹着某种骚热的气味,很快充斥开来。
顾清兮瞬间直起身子,站在床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轻声问,“害怕?”
“你?”陈韵姚吓的尿了出来,从未如此狼狈与屈辱过,此刻,她真恨不得扒了顾清兮的皮,但奈何她全身被缚,根本不是顾清兮的对手。
“顾妹妹,别闹了,好吗?姐姐错了,姐姐跟你道歉,行吗?”她努力压下心中所有的恨意,只希望能安然度过今晚,只要过了今晚,她就可以找人求助,到时候,她一定要将顾清兮这贱人,大卸八块,哦,不,还要剜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口鼻,然后,尸体丢到野外喂野狗。
顾清兮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深藏着的歹毒恨意,冷冷摇头,“不好。”
陈韵姚整个人瞬间呆住,一股森寒的气息沿着脚底心一路急窜到了头顶,似乎,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惊惧的竖了起来。
顾清兮,她就是一疯子,变态......
“你,你不能,你要是敢杀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还我大哥,他不会娶你的,他们......”
“你以为我会在乎?”顾清兮面露一丝讥诮,深深一叹,又道,“何况,我既想杀你,又怎么会让他们知晓?”
陈韵姚心惊,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别杀我,我不想死——”
“不过,你既不喜点天灯,那我用刀如何?”顾清兮一副商量的语气,却不等她回答,径直去找刀,然而,找了半天,却只在抽屉里找了把剪子。
她将剪子在陈韵姚眼前晃了两晃,满是歉意道,“没有刀,大姐姐就将就一下吧,这个也快的,我只要剪破你的喉咙,应该不需要多久,你就会脱离痛苦了。”
“不,不要,来人啦,杀人啦,来人啦——”剪刀还没上前,陈韵姚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那锋利寒凉的尖峰剪破自己喉咙的疼痛了,她吓的尖叫,身体不住的在绳索下扭动挣扎着,一张本就看不出人样的小脸,再被泪水鼻涕一糊,越发没法看了。
顾清兮却举着剪刀,一脸平静的望着她,直等她喊的声嘶力竭,直等她喊到绝望,也没人来的时候,方摇头叹息着,“怎么样?没人来吧?我早让你别叫的,多省点力气,黄泉路上,也能走的轻松一些,不是?”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陈韵姚沙哑着声音,双眸惊恐的望着她。
顾清兮苦笑,“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想死的,除非——”被逼无奈,就像她。
陈韵姚不住的摇头,生怕顾清兮会扑过来,“顾妹妹,求求你,放过我,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妹妹大人有大量......”
“妹妹?”顾清兮扬了扬眉,“我娘若听到了你这话,只怕会从坟墓气的爬出来,她何时生过你这般让人作呕的女儿?”
陈韵姚听言,忙又摇头,“我说错了,我该死,我......我是丑八怪,我下贱,我是小贱人,我不该冒犯您的,求求您,看在大哥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再不会为难你的。”
“你哥?”顾清兮眸中寒芒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