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献药方
“表哥。”何知夏突然痛呼,小脸皱成一团。
陈奕飞回神,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刚才想到顾清兮,一时气恼,竟不小心加重了力道,捏痛了何知夏的小手。
“痛吗?”
“嗯。”何知夏泪眼汪汪,可刚才陈奕飞的失神让她心里恨极,她敢肯定,他一定是想到了顾清兮,才会那般失态。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的第几次了?
有她何知夏在,他竟然还能为了那么个小丫头而失态,难道她魅力不够?
哼!顾清兮,听说昨夜去伺候陈韵姚了?怎么就没将她也传染上?
想到这,何知夏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低垂的眸子瞬间染上了笑意。
陈奕飞立刻揉着她发红的小手,一脸歉意。
何知夏体贴的笑了,“没事,表哥是不是公务太忙了?经常心不在焉的呢?”
陈奕飞一惊,经常心不在焉?在想顾清兮吗?该死,他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顾清兮。
“嗯,宫中现在戒备森严,表哥比以前要忙的多。”陈奕飞敷衍道。
“哦。”何知夏眸光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表哥也要多注意身体,切不可太劳累。”
“嗯。”还是他的夏儿关心他,想到之前在浣花苑坐了半天的冷板凳,还被顾清兮那样对待,陈奕飞愤懑之余,又将何知夏搂的更紧,
“表哥,”何知夏顺势往他怀里一靠,又担心的道,“我如今得了这病,总是住在这边,怕是不妥。”
陈奕飞低头看她,“有何不妥?有我在,你放心的住下,何况,爹是大夫。”
“可是,夏儿想家,想爹,想娘,还有哥哥。”何知夏眼睛向上望着,眼圈又是一红。
陈奕飞迟疑,“那,表哥接姨丈姨妈过来?”
“不,”何知夏忙起身,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千万别,娘的身子不好,若看见我这个样子,还不......还不知会怎么样?”
“那?”陈奕飞疑惑。
何知夏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沉吟半晌,方道,“我这病,爹和娘,千万不能知晓,不如,让哥哥来一趟吧,有他在,夏儿心里总有个依托。”
何知孺??那个浪荡公子?
陈奕飞本能的皱紧了眉头。
从何知夏房里出来时,陈奕飞心情好了许多,夏儿能体谅他的公务劳累,答应他以后都要乖乖的,不会再让他担心,这些让他欣慰之余,压力也减少了不少,至于,何知孺——,虽然为人放荡,不受人喜,但毕竟是何知夏的哥哥,听说对这个妹妹也算是没的说。
罢,既然夏儿想家,暂且派人将那何知孺找来吧。
陈奕飞回房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何家接人,第二件事,便是沐浴换衣,尽管,他对何知夏的爱一如既往,可是,那种味道,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沐浴过后,已经是半下午了,这天夜里,当他值班,他打算小憩片刻,便进宫。
可就在这时候,专门伺候他的小厮,禀报说厨房那边有个丫鬟有要事求见。
陈奕飞放下手中的书,心生一丝疑惑,内宅之事,怎么找上他了?但他也没多想,只是点头,让人进来。
门外,顾若环心头突突的跳,上一次,陈奕飞甩下她径直离去,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但是,她不能放弃,胳膊上的棒痕,过了三天,已然青肿到发紫,那不时传来的钝痛,告诉她,只有屋里的那个男人,才能帮她摆脱眼前的困境,而她,亦打算拼此一搏。
“顾若环。”那小厮出来,手中捏着做工精致的荷包,“进去吧。”
“多谢小顺哥。”顾若环忍下心中嫌恶,朝他感激一笑,若非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将本来准备送给陈奕飞的荷包,转送给这样的一个狗奴才?
“唉。”就在顾若环与他擦身而过时,那小厮却突然叫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低低说,“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大少爷的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爬的上去的?你若——”
“小顺哥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连累你。”见他说的不堪,顾若环忙道。
小顺坏坏一笑,一双邪邪的眼睛,朝顾若环盯着,“那就好,嘿,若是大少爷不要你,你也别灰心,小顺哥要你。”
说着,竟一时情动,忍不住伸手摸了她的脸一把。
顾若环俏脸顷刻间臊的通红,她很想剁了这贼坯的一双手,但想到,说不定日后还有求于他,毕竟他是大少爷身边的人,所以,不能忍也得忍了。
“小顺哥说笑了,我先进去了。”顾若环不敢再与他过多纠缠,忙忙的加快了步子,朝陈奕飞书房走去。
叩叩叩......走到门边,一颗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顾若环深吸了一口气后,方举起手,轻轻的敲起了门。
门里传来陈奕飞低沉的声音,“进来。”
顾若环轻轻咬唇,继而挺直了脊背,强作从容的推门进入。
屋子里光线不是很亮,但陈奕飞的书桌恰好靠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正好打他窗前经过,慵懒的落在了他身上,彷佛给他周身笼了一层柠檬色的光晕。
顾若环不觉瞧的有些痴了,一双眸里也荡漾起迷蒙的色彩来。
“你?”陈奕飞疑惑的蹙眉,却觉得眼前女子似乎哪里见过。
这一声‘你’字,让顾若环一惊,牟然清醒,再不敢如前次那般鲁莽了,她忙走上前,朝陈奕飞跪了下来,“奴婢顾若环,见过大少爷。”
“起来说话。”陈奕飞脑海里闪过那晚连书诱惑他的场面,眉宇间依然有些不悦,但好在,顾若环生的娇小单薄,那一张瘦削标致的小脸上,满是凄楚柔弱,并不像连书那样公然的风骚与大胆,所以,陈奕飞也就忍了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是。”顾若环依言起身,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低低说道,“奴婢听说大小姐与表小姐得了怪疾,奴婢是来献药的。”
“嗯?”陈奕飞闻言,心头一跳,献药方?“此话怎讲?”
见陈奕飞的反应,顾若环就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功了一半,忙抬头,但与陈奕飞视线相对时,她又忙垂下了眼帘,接着说,“是这样的,奴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大小姐与表小姐的病症,但是,依稀从其他人口中了解了一些,奴婢觉得,两位小姐的病症,倒与奴婢家乡曾发生过的一次瘟疫症状很相似?”
“奴婢不才,不懂医理,但家中却有祖传秘方,曾治愈过不少的人,所以......奴婢斗胆,想将药方献给大少爷,如能为两位小姐解除痛苦,也是奴婢之福!”
陈奕飞沉沉的审视着她,对她的话,惊喜之余,也有疑惑,毕竟,陈元乃南陵国第一太医,就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他很难相信眼前一个奴婢,会有妙方?
如果只是为了讨好接近自己?
不过,也不妨一试,倘若真的另有目的,到时再处置不晚。
“好,你且写下了。”陈奕飞起身,主动让了位置。
顾若环心头狂喜,她激动的走到了陈奕飞才坐过的地方,当然,不敢坐他坐过的椅子,只站在书桌旁,拿起笔和纸,微微的捋起袖子,认真的写着药方。
陈奕飞在旁看着,见她握笔姿势虽不对,但那字写的倒也娟秀工整,看样子,似乎也读过几年书。
不由得,对顾若环,陈奕飞多看了两眼,而这两眼,让他瞄到了她皓白手腕上,一条肿起的棒痕,血红里泛着青紫的颜色,甚是触目惊心,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却没有说话。
顾若环安静的写着,她写的极慢,似乎,每一笔下去,都要经过细心的琢磨,身旁,陈奕飞的目光,她早已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欣喜,如涓涓溪流,缓缓汇集于她的心房,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成功了,即便,那药方不能治好两位小姐,她,顾若环也算成功的进入了陈奕飞的视线。
何况,那药方可是得神医相传,当年在她们那个地方确实让不少的人免受瘟疫之灾,这也幸亏父亲是当地的土郎中,这才得那位神医相传,以便及时救治更多的人,可巧了,父亲不但将药方留了下来,还传给了她。
本以为没什么用,可前些日子,听闻了陈韵姚与何知夏的怪病之后,她突然动了心思。
如果,能救好两位小姐,那她今后在陈家的地位,自不必说了。
难道是上天怜她,特意给了她这次机会?
她好激动,终于要摆脱那低贱的生活,终于要摆脱那些欺辱她的人了吗?
最后一笔,略带洒脱的收尾,顾若环嘴角翘起一抹势在必得的自信,随后,将药方递给陈奕飞,“大少爷,您请过目。”
陈奕飞虽没学过医,但生于医家,对普通的药方,还是能看的懂的,他略一过目,便知晓顾若环没有骗自己,这确实是药方,只是,能不能对那两个的怪病有效,还得让陈元过目一下才知。
顾若环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奕飞,一颗心如小鹿般乱跳起来,她在等着他的回复。
“嗯,你先回去吧。”陈奕飞将药方收起,打算拿去给陈元看。
“大少爷?”就这样打发了她了吗?没有别的话了吗?顾若环有些失望。
陈奕飞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先回去,如果这药方有效,本少自然会赏你。”
顾若环心头一喜,却忙道,“不不,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但愿能对两位小姐的病有效。”
“嗯。”陈奕飞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阅女不多,但对于顾若环眼底那偶尔闪过的情愫,他还是一清二楚。
不过,这一次倒没让他不悦,反倒让他突然有了某种......被女人崇拜与喜欢的优越感。
“那奴婢先下去了。”顾若环有些不舍的望了他一眼,转身出门的一瞬,突然脚一崴,整个人向后倒去,陈奕飞眼明手快,从后一把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