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你最好给爷乖点
他没有立即起来,怕扰了这温馨的一幕,可看着她那样蜷缩着身子窝在摇椅里,又怕她不舒服。
正为难着,就听顾清兮粉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从里溢出一声轻轻的嘤咛。
“唔......”许是也觉得难受,想换个姿势,她稍微动了动,摇椅咯吱咯吱的响,那薄薄的长袍也从她肩头滑落到了地上。
兰谦协眼尖的发现,她昨夜当被子盖在身上的还是他的那件长袍。
不由喜上心头,乐在眉梢!
密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了颤,顾清兮模糊中缓缓掀了掀眼皮,朦胧中朝床边望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她就在那摇椅上窝了一夜吗?
兰谦协牟地掀了被子,坐起身来。
那厢,顾清兮吓了一跳,迷糊的眼睛陡然睁的大大的,愕然的瞪着从床上下来,连鞋也未穿,就朝自己几步走来的家伙。
“喔——”看他长臂一伸,就将自己捞进怀里,顾清兮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半晌,才道,“那个,兰谦协,你没事了?”
在他将她轻柔的放到床上时,她彻底清醒了过来,也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像妖精似的的人,就是兰谦协。
“笨蛋,我能有什么事?”将被子与她盖好,他坐在她身侧,神态凶狠,长指一伸,却是力道极轻的戳在了她的额头,“死丫头。”
他咬牙切齿的狠狠道,“真该作死你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我同床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哼,本公子早就对你申明过,我对你没兴趣,就算你想,本公子还不乐意的。所以,趁早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心思。”
顾清兮被他骂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又发神经?“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切——”他冷冷一哼,似乎恨铁不成钢般,“我不知道睡的有多好。”
“那你干嘛发火?”真当她好欺负吗?顾清兮郁闷的撑起双臂,想起来。
但兰谦协一把摁住了她的肩头,又让她躺下了,“你最好给爷乖点,昨晚没睡好,现在都给爷好好的补起来,不然——”
“你?”顾清兮瞬间明白他为什么发神经了,不禁嗤的一笑,“兰谦协,你关心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呢。拐着弯的说了半天,不就是因为昨晚我将床让给你了,让你觉得愧疚了,所以,才想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兰谦协雪白面容陡的一红,气呼呼哼道,“谁关心你了?谁愧疚了?小东西,你不要乱说,哼,爷只是不想一大早就看到个没精打采的困猫,眼睛红红的,皮肤黄黄的,难看死了。”
顾清兮弯唇一笑,还真是个孩子,死犟死犟的,不承认也罢,“可是天亮了,我要回去了。”她作势又要起来。
兰谦协胳膊一伸,直接从她身前横跨而过,将她圈于手臂之间,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侧。
顾清兮眼睛嗖然睁大。
“瞪什么瞪,睡觉。”兰谦协暴躁的吼了一句,随后,一个侧身,连那修长的腿也跟着一迈,直接架在了顾清兮的双腿上。
这样,她就完全被他禁锢了。
只是,他不敢用太大力,怕压坏了她,他只是这样箍着她,不想让她起来罢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顾清兮眼角直抽的。
兰谦协美眸一转,笑意盈盈,“不回去了?”
“嗯。”顾清兮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盯着雪白帐顶,木然说道,“其实,你不必愧疚的。昨晚,你喝多了,发酒疯,是我心情不好,一脚将你踹下的屋顶的。”
“额——”兰谦协眼睛瞪的滚溜滚圆,一张口,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是你?”他还当自己脚下不稳,滑下去的呢,只是,腰上有些疼罢了。
顾清兮瑟缩了下,眨眼道,“你别恼,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你轻功那么好,我那轻轻的一脚,就算能踹你掉下屋顶,但是,你也不至于摔着啊。”
谁知,不但摔着了,还直接摔个昏迷不醒。
“你踹我?”兰谦协自动过滤掉她所有的解释,只知道是这东西踹的自己。
只怕浑身酸痛也与这有关吧。
“可是,后来还是我叫小二他们抬你进屋的。”顾清兮睁大眼睛说,如若不然,让他昏迷在院子里,她一个人先溜,他能知道什么?
兰谦协有点牙根痒痒。
枉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敢踹他,胆子真肥,她就不怕他会摔个残废么?
对了,他忙活动了下四肢,确认没有问题,才又阴冷的看着她。
不会那么小气吧?顾清兮皱着眉,有些后悔自己的坦白了,“不过,我也照顾了你一晚上了,也算弥补了一时之错。”
“哦。”原来她会留下,只因为是她无意伤了自己,这才将功补过?一早起的那种感动顿时淡下去了许多,心口似乎有着些微的失落。
“哼,这么说,若不是你踹的,我受伤了,你便不管?”他受伤的哼道。
这人还真是......顾清兮暗自摇头,赔笑道,“当然会管了。”
这还差不多。
兰谦协眼睛一眯,立刻快活的笑开了,再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然不是昨天穿的,难道是这小丫头趁自己昏迷时给自己换的?
如此一想,兰谦协更是心花怒放,“小乖,算你有良心。呵,不过,这身衣裳从哪儿来的?是小二给你的吗?”
“嗯。”顾清兮点头,忙又问,“这小二是认识你的吧?我看他对你怕的很,让他给你擦个身子换个衣服,都吓的他半死,最后还是我好说歹说,他才——”
“什么?”话未说完,兰谦协已然暴跳如雷,“死丫头,你竟然敢让别的男人碰大爷我的身体?”
顾清兮小心脏扑通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里没有别的女人呀。”她非常无辜的嗫喏回道。
碰——兰谦协一拳砸在了床上,只听咔嚓一声,木头床板从中间断裂,两人随着断裂的床板一起跌坐在地,被褥枕头帐子哗啦啦尽数搅到了两人身上!
......
何知夏在丫鬟那里受了羞辱,心情坏到了极点,衣服鞋子也没换,直接红着眼睛朝陈奕飞那院奔去,一路上遇到有人异样的眼神,她也不管不顾,此刻,她只想快点见到陈奕飞,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上一场。
告诉他:
大表哥,你的夏儿受欺负了,被一个低贱的奴婢用屎尿羞辱。
大表哥......
夏儿好难过,真的,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然而,当她到了陈奕飞的院子,却有一名正在打扫的小厮拦了上来,“表姑娘。”
“滚开。”何知夏冷眼扫了他一眼,直接朝里冲去。
那小厮忙又追了上来,喊道,“表姑娘,大少爷现在不在府上,您这样急切的过来,是有事吗?”
“他不在?”何知夏微微一顿,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小厮。
那小厮明显傻住,看着何知夏微微浮肿的脸,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解释道,“大少爷随老爷扶老太太的灵柩回南去了,需再过两日才回得来呢。”
“是了,他不在府上,他不在......”失神的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何知夏一颗心宛若浸在了苦汁里,那屋子她曾经来了无数次,如今,却是连进也难进了。
什么是绝望?什么叫欲哭无泪的绝望?
只怕此刻只有何知夏自己体会的最深。
陈奕飞,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男人,已然不属于她了。
那一夜,她说过狠绝的话,两人已经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可是,一想到这四个字,为何心里会痛?
陈奕飞,你这混蛋,为什么你不拦着夏儿?就像曾经的无数次,夏儿无理取闹撒娇耍赖时,哪一次不是你好言哄着回来的?
可为何这一次,你就忍心看她走进深渊,离你远去呢?
陈奕飞,你好狠的心呐!
不,她不稀罕,是她不要他的,不是吗?
陈奕飞,是我何知夏先不要你的。
“是我先不要你的。”她低低喃喃,痛恨的双眸内却是有泪花闪烁。
“表姑娘。”那小厮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