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几秒钟可以走完的楼梯,贺景妤走了五分钟才走完。
说来可笑,这房子是她的钱买的,可她的房间是全家最小,位置最偏的。
曾经她竟不觉得有问题,认为父家人住的舒服就是她的荣幸……
贺景妤很想回到前世,撬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推开房门,还没进去,里面就传来一股奇怪的臭味。
这就是林佳文非要拉她回来的原因?
他们是打算让她在恶劣环境中自生自灭,导致明天没力气去比赛吗?
那他们要失望了。
贺景妤转身走到楼梯口,像是没听到楼下贺景奢手机里播放的旋律熟悉的音乐,大声叫了一句,“刘姨,刘姨——”
楼下正在听歌的一家三口被她的声音惊动。
林佳文不悦的叫道,“嚷嚷什么呢?刘姨今天请假。”
看来,他们都是有准备的。
贺景妤道,“她是今天请假,还是一直请假?”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她是咱们家保姆,怎么会一直请假?”林佳文不满的冷哼。
“既然只有今天放假,麻烦妈让她明天回来的时候,帮我把房间收拾干净。”她一边下楼一边道,“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保姆该做的事,以后就可以不用来了。”
下完楼梯,她已经气喘吁吁。
可那一家三口,没有一个人起身来扶她一把。
她错了,以为这些人把她带回来,是要出什么高招,没想到是这种恶心人的把戏。
“你怎么说话的?”林佳文恼怒的站起来,“不是我说你,景妤,都你自己平时不注意卫生,把房间弄的脏兮兮的,刘姨看你没回来住,隔几天给你打扫一次不也是正常?再说了,你从来不喜欢我们乱动你东西,刘姨也是怕弄坏你东西了。”
“嗯,是我的问题。”贺景妤不跟林佳文争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既然怕弄坏我东西,那妈你记得告诉她,以后没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我房间。”
“贺景妤,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贺启亮拍案而起,“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小明星就了不起了?自己的房间自己不收拾,还好意思怪别人,你长本事了啊?”
贺景妤握紧了拳头,明知道这些人不值得自己难过,心还是痛得不能呼吸。
这就是她的父母,从来没把她当女儿看,更别提关心和关怀。
贺景奢出生后,他们就把自己送到乡下外公外婆家去了,要不是十六岁外婆去世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小有名气的明星了,他们怕就没打算接她回来。
贺景妤甚至在想,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爸,妹妹没告诉你,我这段时间不在家,是因为眼睛受伤在住院吗?”贺景妤说完,嘲讽一笑,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地方她住的少,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亲自找人设计的,她熟悉的很。
出了大门,身后传来贺启亮的怒骂,“你受伤就可以得理不饶人了?我还是你老子呢!”
贺景妤冷笑着,一步步走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天色已经全黑,她晚上没吃东西,这外头冷冷清清的,想打车几乎不可能。
加之,她眼睛看不到,出来就像只无头苍蝇似得。
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将电话打给谁,干脆随手按了一个。
通讯录这么多人,逮着一个是一个,看谁倒霉好了!
“说……”电话被接通,贺景妤发现那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有些不确定。
“你是……默大师?”她存了默大师的手机,但,这声音像,又不太一样。
“有事?”对方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
她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那个,大师,我看不见……”
她想说她看不见,现在人在外面回不了家,想麻烦他给自己打个车的,结果……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得意,“我戳的。”
贺景妤:??!!
开玩笑!
怎么会是他?
她,怎么会有那位墨爷的电话?
讲真,她住院这么多天,那位爷除了将她送去医院,再没有出现过,仿佛不存在。
要不是顾明喻还会不时提起,要不是小杨说她医药费有人支付,她都以为那天是幻觉了。
她看不见的这段时间,她的手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傅泽西的电话跑出来了,这位爷的电话也跑进来了?
“位置。”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气势十足,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贺景妤张嘴就将自己家的地址报出去了,听那边“嗯”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所以,“嗯”是什么意思?
他要来接她?
贺景妤觉得这想法有些荒谬。
他要真想对戳瞎自己这件事负责,这段时间,就不该要个影子都没有了。
如今,又怎会因她一个电话就来接她?
虽然心里不抱希望,贺景妤也不敢乱走。
为了不被贺家人看到她的狼狈,她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等车。
突然,车灯直射过来,急刹声响起,一辆车,停在了她跟前。
贺景妤浑身警惕,听着车门被打开,脚步声在靠近,她呼吸变得急促。
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