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用眼神示意皇上。
真的不用老奴跟苏妃娘娘说吗?
许瀛洲摇了摇头。
李公公也不再坚持,躬身向着皇上和苏妃娘娘行礼后,退出了屋里。
“吱呀——”
外屋的大门也被李公公轻柔的阖上。
苏明月裹在被子里滚了好几圈,从紧紧的被子里探出来一张粉扑扑的小脸,“皇上,把窗户开一条缝好不好呀~”
苏明月的声音娇滴滴的,像是又甜又软的一勺蜜,黏糊糊的要拉出丝来。
许瀛洲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了一把苏明月热乎乎的小脸。
她埋在被子里滚了半天,被闷出了蒸腾的热气,额头上都出了一层亮晶晶的薄薄的汗水。
许瀛洲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
苏明月跟个虫虫一样,趴在床上探出个小脑袋瓜,软绵绵的撒娇道:“再开大一点嘛~好热哦!”
她实在闷的有些热了,还卷在被子里身体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冬天实在是太疼了,纵然烧了地龙,可洗澡出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太冷了。苏明月就在正午的时候,隔一天洗一次。晚上就只是泡一泡脚,热乎一下身体。
许瀛洲平日是先回自己寝宫洗了再清清爽爽的跑来找他的小月亮。他习武,身有内功护体,便不会觉得很冷。
许瀛洲把窗户留了一条缝,冷酷无情的回道不行。
冬夜的风太冷太凶了,窗户开大了就会一股脑的从缝隙里钻进来,再把小月亮给冻着。
苏明月噘着嘴吧哼唧唧。
许瀛洲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温度正好,就端到了床边。
苏明月熟练的拱拱,把自己的脸凑到了床边,就着许瀛洲的手喝了一杯温热的水。
这也是被许瀛洲给惯的,自己都不用起身,许瀛洲就把温度正好的水递到床边了。
苏明月平时不是很爱喝水,太医前几日又来给苏明月把脉时提了一嘴,许瀛洲就吩咐宫人们平时看着苏明月劝她多喝水,晚上他就亲自给苏明月喂水喝。
许瀛洲起身把茶盏放回去,苏明月舒舒服服的卷进被子里,莫名的脑子里冒出来了一句话。
娘子身患重病瘫痪在床,相公陪伴多年不离不弃。
“哈哈哈哈哈哈~”
苏明月被自己的脑补笑的裹着被子,像个球一样在床上边笑边滚来滚去。
许瀛洲坐回床榻边,伸出手抱住了莫名其妙大笑着在床上打滚的某只兔子卷。
“怎么这么开心?”
带点冷厉气息的熏香味凑近,兔子卷整个被揽进男人宽阔的怀抱里。
许瀛洲的声音带点沙哑,像是一把小刷子把苏明月的耳朵搞的痒痒的。
苏明月艰难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爪爪摸了摸耳朵,凑到了许瀛洲耳边嘀嘀咕咕。
许瀛洲听了,无奈的勾起一点嘴角。
“胡闹,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许瀛洲把兔子款搂在怀里,低下头蹭她柔软的脸蛋。
“哦!”苏明月也知道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戏言不应该说出来,赶紧吐了吐舌头。
萌混过关!
苏明月从被子卷里伸出手来,两只手抱住了许瀛洲的胳膊:“皇上,早点睡吧。”
说完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晚上也没什么娱乐,苏明月已经习惯早早就睡觉了,再加上刚才太后寿宴的事多少页也让她有些疲惫,此时也就更困了。
苏明月已经习惯扒着许瀛洲睡觉了,又暖和又舒服的人形抱枕,苏明月可是再满意不过了。
许瀛洲垂下眼睫,看着正眯着眼睛打哈欠的小月亮,心里的思绪正在天人交战。
要不……要不算了,小月亮都这么困了,先让小月亮休息一下,明天再和小月亮说。
不,不行。证据并没有对着苏清崇遮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这件事的真相全都搜寻出来。再加上他今日已经见过小月亮了,以苏清崇的性子,说不定即使没有证据,他明天也会进宫求见苏妃娘娘。
苏明月还在打着小哈欠,把脸埋在许瀛洲的臂弯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阖着,长长的睫毛蝶翅般颤动,潋着一点水光。
许瀛洲的手轻轻摸着苏明月的长发,轻声道:“小月亮,你……想不想你娘?”
苏明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偏过头,把脸埋进许瀛洲的掌心,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带点落寞的神情。
“不想。”
苏明月闷闷的说。
许瀛洲摸着苏明月脑袋的动作顿了一下。
苏明月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还是无所谓,复杂的情绪牵动着她,苏明月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只是一滴泪被她藏了起来,不让人看见。
苏二小姐是渴望亲人的爱意的,她渴望来着母亲的关怀,可是江姨娘自知这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对待苏二小姐也不过是拿她当一个能接近苏老爷的跳板和惹的苏老爷怜惜的工具。对待苏二小姐时她私底下也总是淡淡的,只会在苏老爷面前摆出一副慈爱的态度。
而来自现代的美食博主苏明月自小便没了双亲,被人放在了福利院门口。她清醒的知道即使没有家人,靠自己自己也会活的很好,因此她对亲情并不十分渴求。
而苏二小姐和美食博主苏明月的灵魂融合之后,苏明月对于亲情的感觉越发变的奇怪。
她总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却又在听见下人提起江姨娘时,心里控制不住的抽痛。
“其实,我上花轿之前看见我娘了。”
苏明月喃喃道。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该不该说出口,也许许瀛洲会发现自己并不是苏家那个应该进宫的姑娘,她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
许瀛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苏明月的长发,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自打知道我要进宫,就没跟我说过话了。”
“家里的丫头都在传,说她舍不得我进宫,已经在我爹屋里头哭晕过去好几回了。”
“可是为什么,她舍不得我,却不去看我呢?”
许瀛洲的手轻轻的拍着苏明月的脊背,那一句带着安慰的也许你爹不让你娘亲去看你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许瀛洲不像苏明月一样,苏明月不清楚江姨娘为什么不像个母亲一样和她亲近,而许瀛洲确实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上花轿的时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她正趴在我爹的怀里哭。”
“可她不仅没有跟我说话,连看我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