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决眉头紧蹙，眼眸微眯，显然在脑袋里搜寻到底是哪一夜。
944惊讶了，宿主就这么自爆了吗？
棣棠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种事情能够瞒多久，他已经知道我身为女子的身份，且已经着手在查，查到真实身份只是迟早得事，还不如自己先说了，显得坦诚。”
就是没想到苏决这家伙根本不记得那夜拿剑指着的人，果然是对女子毫无兴趣，直接不记得了，就有点伤人了啊。
她待再仔细提醒一下，却见他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原是你？”
棣棠忽然激动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若非是君上你，那夜我就要惨遭毒手，被迫嫁给不喜欢之人，那夜我都准备好撞墙自尽，绝望之极。
没想到你出现了，如天神一般，将我解救了出来。虽然你很快将我送出了宫，但我发誓，一生都要报答于你。”
苏决眉目之间毫无波澜，“所以就进宫当了太监？”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冷眼旁观，显得棣棠刚刚激动得过了头，是以她稍许收敛，惆怅，“……当时实在是没了其他办法，只能如此。”
苏决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是你太聪明了，还是孤手下那些人太疏忽了？竟让你就这么混了进来，还混到了孤的身边。”
棣棠：“绝对不是他们的问题，他们都很敬业。”
“……”
算是变相夸赞她自己么。
苏决冷哼一声，这大约才是真面目。
“欺君之罪，你可知？”
他声音森冷下来，面上严肃。
棣棠仰头望他，语气倔强又悲怆，“知罪，君上可否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将我赶出宫，你若将我赶出宫，一辈子也见不到你，我这一生都会生不如死，倒不如就在这桌案前撞死算了。”
她如此直白地将话讲出来，灯火通明之下的苏决，俊美肃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但那眼角眉梢之上略有异动。
几不可见。
“放肆。”
他略微冰凉的嗓音落下，“休要胡言。”
“我是真心的，我没胡说。”棣棠往前几步，急急表明。
苏决让她站住。
今夜的他忙碌至此，却似乎足够有耐心。
“你以为你欺君罔上，只是罚你出宫这么简单吗？”
棣棠目光直视着他，“只要不让我出宫，不让我离开你身边，怎么都可以。”
如此直白的视线竟让他深邃眸光跳开。
苏决将眉头蹙得更深了，“愈发放肆了，你就不怕死吗？以你身躯关押大牢一阵子，怕是活着出不去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便也只好心甘情愿……就此撞死了。”
棣棠说着朝桌案跑去，一头撞上去。
944虽然知道宿主都是为了活着，为了留下来，但还是觉得好勇！
并且苏决没有拦她。
如此冷漠看着。
棣棠心知这人冷血残酷，却不想狗到如此地步。
她脚下一滑，身子稍偏，只浅浅将额头磕了一下。
“够了。”
苏决冷眼看着她闹这一出，言辞冷厉，却见她抬眸之时眼泪流了下来。
杏眼双眸之中微红，满是委屈之感。
额头撞红了。
他便将后边冷冽的话放下未言。
只道：“你若如此想要留在孤的身边，那么，恢复女儿身，受我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