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做戏要做足,但是她还是保住了里衣没被换去。
像她平板子一样的身形,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并且替她更衣装扮的是桑禾。
桑禾第一次给男子更衣,虽然面前的是个小太监,仍然有些羞窘和不知所措。
替她系外衫衣带的时候,手在哆嗦。
棣棠见此都看不下去了。
将她手握住,语气拉长尖利一点儿,“别紧张,我们可以姐妹相称的。”
桑禾吓得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开两步。
棣棠反思,身为一个小太监刚刚是不是太猥琐了点?
“算了,我自己来。”
她将衣裳穿好,对着镜子里照了照,完了,妆发还没弄,要是完整一套下来,谁看她不是女子,那是谁眼瞎。
桑禾替她梳头。
她心情平复了下来,拿梳子梳得也是认真。
棣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闭了闭眼,随后朝她道:“就随便挽起个发,别弄太好了,我有点害怕。”
桑禾闻声想了想,点头。
她明白,作为诱饵是会害怕的。
就好像,这一次,她也是。
棣棠的长发挽起,别上一根发簪,簪子上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灵动摇摆,特别好看。
脸上妆容也是素淡,胭脂口红也没用。
整体看起来就很素净。
但怎么看就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桑禾替她装扮完,都有点惊了,惊完又一脸沉思,“为何,我会觉得你有些熟悉?”
棣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干笑一声,“是吗?大约我们本该是会认识的。”
桑禾点点头,“哦。”
这屋中只有她们两人,棣棠遂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作为太傅之女,被父亲这样送进来,有没有怨?”
桑禾没想到她突然扯到这样的话题,皱了眉,语气不太好,“这,似乎与你无关吧。”
棣棠眸光依然看着她,问道:“你若心中有怨,想不想离开这里?”
桑禾自嘲地笑了笑,“如何离开?入了这宫,干什么说什么都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自己的命运当然是由自己做主。你往后若有想离开的念头,就告诉我,我想尽办法也会帮你的。”
她说得坚毅。
桑禾却只以为她在痴人说梦,一个小太监,如何帮她?
门外有人敲门。
“长喜,你们好了吗?”
桑禾听到门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棣棠视线从桑禾身上离开,从门外走去,“好了。”
她开了门,门外的清溪愣住了。
“你是长喜?”
棣棠:“……”
清溪身后之人锋芒视线穿刺而来,比他那身后的夜色还要如墨般化不开。
苏决竟然也来了。
虽知这个任何是保密行动,但被这第一时间的直视看得有点心虚。
棣棠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稳住了。
“胭脂水粉真能改变一个人呢。”
她干笑一声,笑得尴尬。
小太监扮成女人的那种尴尬。
“真倒像变了一个人。”清溪轻笑一声,“桑禾姑娘的技法真不错。”
他视线是望向桑禾的。
桑禾呆了一呆。
棣棠:?
这也能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