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听到五当家冷静自若的声音响起,“二郎,你怎能有这般想法。”
赵夫郎冷笑一声,“那你为何不替月月好生周全婚事?”
五当家叹息,“我身边锁事太多,加之离你们甚远,我也是有心无力……”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夫郎打断了,他话里不无讽意,“送些银钱与我们都有心无力,我这些年为了你所谓的计划我付出的又算得了什么?!”
“二郎!”五当家皱眉,“你这是怎的了?你是我亲弟弟,我还会害了你?”
赵夫郎却没因这话就心软,而是继续问道:“三年前,姜大花去了清风寨到底经历了何事,为何她一定要娶沈家兄弟为夫?”
话音落地,室内静了一瞬。
五当家并未回答这两个问题,转而说起其它的,末了还道了一句,“你且再等等,待日后你定会明白我当初的用心为何。”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放在赵夫郎面前,“这些年来是我疏忽了你们,这些就给月月好好置份聘礼吧。”
话听到这里,姜眠正想把耳朵贴得更近些,忽感到一股劲风朝她袭来。
顾不上窃听,姜眠举手挡住攻势,接着闪身避到一旁,待看清对方乃一位身姿欣长,长相俊美逼人的男子时。
她忙道,“我实因有要事在身,不小心误入了阁下的屋子,还望海涵!”
男子看了姜眠一眼,见她眼神澄澈,并无欺他之意,便收敛了杀气,只是盯着她不动。
姜眠松了一口气,不等对方说话,当下就转身出了屋子。
倒也不是怕了那男子,而是为了省麻烦。
一来对方为男子,闹出什么大动静被别人看到了,于双方名声都不好听。
二来五当家就在隔壁屋子,她可不想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下与她打交道。
想起方才偷听到的那些,除了知道五当家似乎怀有什么隐情,其它的她可谓是一问三不说,她今日算是白跑一趟了。
姜眠虚叹一口气,出了客栈后又在茶摊坐下。
男子立在窗边望着正在有一搭没一搭转动杯子的女子,久久不动。
心腹护卫上前一步,“主子,可要我去?”
他说着,做了个摸脖子的手势。
男子收回视线,淡声道:“不必,你去查查她的底细就可,记住了,我们来这一趟最重要的是何事。”
护卫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再说赵夫郎,他拿了钱袋就被五当家下逐客令了,想问问其它事都没机会。
姜眠目送赵夫郎远去,当即又回到客栈二楼,踹门进了五当家住的屋子,只见窗户被打开,屋内早没了人影。
姜眠舌尖顶住后槽牙,啧了两声。
这五当家耳朵还挺好使,她和那男子只是简单过了两招就被她听入耳内,连门都不走,爬窗逃了,这是得多心虚啊。
听到动静的店小二忙上楼,看见了屋内情景,就想到了这肯定是奸夫被女儿发现自己的丑事后连忙爬窗而逃。
她看着姜眠的眼神不由带了一丝同情。
店小二道:“小娘子莫难过,你现在回家堵他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还是得先把这坏了的门的银子结了才能走。”
同情归同情,职业操养她可还是有哒,掌柜的知道了这事定会好好夸她一番,下个月的工钱再多涨上几文,家里的老母亲定是得喜极而泣的。
小二娘还在幻想的时候,姜眠随手扔了一个碎银子给她就离开了,她今日不仅白跑一趟还折了一个碎银子。
亏大发了!
姜眠回到屋里,一脸郁闷地瘫在沙发上。
沈念卿见了,坐在她身侧,问道:“妻主今日出门不顺利?”
姜眠抬起眼皮看了沈念卿一眼,点了点下巴,沮丧道:“可以说是白跑一趟。”
“有失必有得,妻主不必如此在意。”沈念卿展颜轻笑。
这道理她也懂,就是有些郁闷罢了,姜眠晃了晃小脑袋,“你说的是,只是可惜我连她什么样都没看清。”
赵夫郎描述的五当家的面容,十个女子有九个能对得上,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念卿想了想,“她突然来莲花镇定是有其它要事,且再等等吧”
姜眠嗯了一声,接着道:“楚辞传消息于我,那宋云已有好几日没出现了,不知去了何处,怡清楼却是一切如常。”
按理说,东家几日未有出现,又并无留话于楼内诸位管事,怡青楼里怎么也该有些风声才是。
“此事确有可疑之处。”沈念卿微微蹙眉。
姜眠刚打了个哈欠,眼泪就涌了出来,不知怎地困意就上来了。
注意到她面上的倦意,沈念卿轻声道:“妻主先好好歇息。”
说罢,他取了一床薄被替姜眠盖好身子,便转身出了屋子。
他一走,姜眠人就精神了,哪还有方才的困意。
任她怎么逼自己睡都睡不着,半个时辰过去依旧如此,可她实在太想好好睡个觉了,不得已她只得跑到了沈念卿屋里。
见她脱了鞋子就躺在自己床上,沈念卿面上闪过不解,“妻主,你这是?”
姜眠头埋在被子里,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我做个实验。”
那晚沈念昀被锁在她屋里,隔日她就好好地与便宜爹讲道理不能这般云云,她爹才没有继续哄人到她屋里。
可自那晚过后,她的美梦好觉都没了,虽也能勉强睡到天亮,可醒来总是提不起精神,她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方才沈念卿只是坐在她身侧,她的瞌睡虫就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整个人困得不行,他一走,瞌睡虫又没了,她不得不来这儿试试。
沈念卿虽不明白姜眠要做何实验,却也由她在自个儿床上歇息了。
姜眠闻着独属沈念卿身上的竹兰清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皆是令她感到心安的人和事,不再受孤独与难过包围。
屋外,春日尚好,老树枝头的朵朵花苞将开。
屋内,一人静坐,一手执笔画下女子恬静安睡时的可爱睡颜。
氛围恰好,连往日最爱叽喳不停的鸟儿都晓得不该吵到室内的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