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明处暗处护卫比以往多了三倍,最底层的下人只是以为因王爷出事,张总管和徐先生担心会有意外发生这才如此安排。
诚然如张总管这样的人精,如何看不出这王府的天要变了,是以徐先生安排私兵进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让王爷去了呢?
她拦得了这个给能拦得了下一个么?
前院的灵堂已经搭建好,王爷整理过仪容便由下人抬到了灵堂上。
换过丧服的各个主子皆来哭丧守灵。
公孙凝带着阿枝阿楠回了徐先生替她们准备的屋子。
公孙凝一坐下,阿枝就自觉替公孙凝轻揉肩膀,老太太惬意地闭上眼,“接下来就看姜丫头的了,哎哟折腾一早上,给我这身子骨累的!”
“长老今早真厉害!好久不见长老这般模样了。”阿枝边揉边夸,能再次看到如此鲜活的长老,脸上满满的笑意。
“行了,你俩也累了,去歇着吧。”公孙凝拍了拍阿枝的手,起身回了内室歇息。
王府内外皆一片素缟,守门的门房一身白衣,路过的货娘看了一眼匆匆离开。
不多时,“淮南王去世”的消息在云州城内极快地传了开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离淮南王府不远的一处巷子口。
替黑裙女子揉肩捏背的男子柔声说道:“娘子可累着了?”
女子睁开美眸,抬手掀开帘子看了眼对面大门上挂着的白布,声音慵懒且带有浅浅的魅惑,对跪坐在一旁的心腹拾欢问道:“如何?可都安排好了?”
拾欢头也不抬地回道:“回二娘子的话,据宋尘缘传出的消息,淮南王暴毙,府内最有话语权的徐先生和张总管已被挟制住,就等二娘子了。”
男子停下手中动作,环住了女子的纤腰,头抵在女子纤长的脖颈,朝女子小巧精致的耳垂清咬了一口,而后轻轻一笑,“娘子可喜欢?”
女子手一拉,男子就顺势跌入女子怀中,双手揽住女子的脖颈,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真真是勾人的很,女子拍了拍男子的俊颜,“阿晏如今可真是缠人得紧。”
名为阿晏的男子睫羽轻轻颤了颤,“阿晏是娘子的人,自是想缠着娘子,莫非娘子厌了阿晏?”
拾欢听着两人缠绵悱恻的对话头更低了些。
“拾欢,你先下去罢,待会我们便去寻宋尘缘,救出赵姨。”女子紧扣住阿晏的腰,朝拾欢摆了摆手。
拾欢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守在马车旁,不让旁人靠近。
女子轻轻挑起阿晏精致的下巴,“怎会?我可是最喜欢阿晏情动的模样了,只是今日有要事要办,阿晏只得忍着了。”
阿晏忍住心头泛起的恶心,面上仍笑的勾人,“娘子可不要让阿晏好等。”
“好,阿晏先回去等我。”
马车一离开了女子的视线,阿晏浑身就如火烧般的难受,他只能咬紧牙关,手狠狠掐住大腿,保持仅有的一丝理智。
突然,一颗石子袭来,赶车的护卫闷哼一声就昏死了过去,马儿被控制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马车里的阿晏已然疼晕了过去。
……
门房见有两位陌生娘子登门,忙上前招呼,“两位娘子是来送我们王爷最后一程的吧?快请快请。”
门房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拾欢看了一眼女子,见女子并无表示,收起了动手的打算。
不过是一个门房,这人既然如此有眼色,留她一条命又如何。
女子扬着下巴一步一步往灵堂走,拾欢跟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周遭,以防有突发情况。
“二娘子,附近藏了不少人。”拾欢轻声说道:“这些人中有普通护卫也有从军中挑选而出的军人。”
“嗯,应是宋尘缘从军中带来的人,就算有危险,这不还有你在呢?”女子语气轻松,没把拾欢的话放在心上。
拾欢却不敢放松,握紧了缠于腰间的软剑。
从大门到灵堂,不过是一盏茶功夫,却一个下人都不见,只能从灵堂方向隐隐约约传出哭声,女子红唇微微勾起。
令母亲忌惮多年的淮南王府不过如此。
女子刚踏入灵堂,跪坐于地的众人皆抬起了头。
见是一个面容姣好却从未见过的小娘子,赢昕率先站了起来,问道:“这位小娘子……是?”
拾欢搬来一张太师椅,女子一甩长袖坐了下来,姿势随意且张扬,“废话就不多说了,从今往后,这淮南王府就由我做主了,你们若想好好过日子就老实些,不然——我不介意让我的人陪你们好好玩玩儿。”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皆十分难看。
赢岚直指着女子脸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来王府大放厥词!”
说着,又朝外喊道:“来人!还快把这人赶出去!”
只是一点儿动静也无。
女子面上仍挂着浅浅的笑意,朝拾欢道:“拾欢,她不听话。”
拾欢知道女子意欲何为,轻声说道:“二娘子,宋尘缘一直未有出现,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拾欢没有第一时间弄死赢岚令女子心有不满,女子又朝赢昕扬了扬下巴,“宋尘缘呢?”
因护卫迟迟没有出现,赢昕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勉强维持着稳定,“宋、宋副使因累着去歇息了。”
女子对拾欢抬了抬眉,“累着了,休息去了。”
拾欢松了口气,径直朝赢岚走了过去。
“啊——”
旋即,一阵痛叫声响起,赢恬已被吓得脸色发白。
赢岚被卸掉了四肢,整个人疼的昏死了过去。
汪侧夫当即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女儿,哭的泪流满面,“岚岚,你醒醒!”
女子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还有谁有问题的?不防说说。”
受拾欢下手利落的恐惧,再无人敢多言一句。
女子满意地站了起来,拾欢出于危险来临的本能,冲到了女子身前一把推开女子,暗箭擦着拾欢的右臂而过。
虽没射中,不过因射箭之人力道之大,拾欢右臂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