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找到姜眠的时候,宴席正准备开始,他松了口气,“娘子,宴席就要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
姜眠丝毫没有要解释他们方才去了哪儿的心思,对他点了下头就带着沈念卿往前院去了。
刘一心里苦,可他不能说,谁让娘子不给他家公子面子呢。
……
男女不同席,姜眠就拜托慕容央劳烦她弟弟多照顾照顾沈念卿。
慕容央自是应下。
姜眠被安排与丛家娘子同桌用席,此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知道,就连慕容央与凌雪这等家世上乘的小娘子还只能坐在客席呢。
这乡下小娘子是有何德何能竟令丛家人奉为上宾?
姜眠对周遭的打量视若无睹,她心里虽有疑惑,不过面对丛芳冉的招待倒也没拒绝,只是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可每每回头又寻不到是何人。
丛芳楚也在席上,只是她没了早前的嚣张,老实的端起茶盏同姜眠赔罪。
姜眠也没揪着不放,饭桌上闹事不是她的风格。
一顿席面下来,在场的也就姜眠、慕容央与凌雪三位娘子能吃得尽兴了。
除了丛家娘子,其他人皆是暗中猜测丛家看中姜眠的缘故,哪儿还有食欲。
姜眠不仅成了丛家的座上宾,丛大娘子还亲自把她送到正门,这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怪异。
姜眠可没有受宠若惊,同慕容央凌雪告辞后就带着沈念卿回了自家马车。
路上,姜眠问刘一,“请帖原先的主人有何来头?”
丛芳楚既是敢寻她麻烦,显然丛府一开始便没把她当回事,再看管事与丛芳冉的态度,不难猜出,她身上有令她们忌讳的,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张请帖了。
刘一道:“平老夫人有三品诰命在身,她的三个女儿都在京为官,大女儿官拜吏部尚书,二女儿任职御史大夫,三女儿为从四品的轻车督尉。”
“在宝和城,这位老夫人很受敬重。”
嘶!
姜眠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的人物,是清风寨的人?”
刘一摇头,“小的也不知。”
他登门,刚把主子话的转述,那请帖就到了他面前,他还记得那位姐姐说,“你若是不来,这请帖就要被我们府里的厨子拿去引火了。”
他出门的时候都还是楞的。
姜眠啧啧两声就不再说话了。
回到小院,就见刘继洲坐在正堂,手里还拿着一本名为“精忠报国”的话本子,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看着姜眠道:“表姐回来了,今日玩儿的可尽兴?”
姜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他知晓了他手里的话本子是她的杰作,还是因为不习惯他突然变了性子,当上了笑面虎。
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姜眠道:“尚可,你弄的请帖不错,多谢。”
刘继洲放下手里的话本子,“那就好,替表姐安排周全是继洲该做的,当不得表姐的一声谢。”
姜眠摆了摆手,拉着沈念卿回了后院。
她一走,刘继洲就收了面上的笑,一手轻轻点着画本子,问道:“今日可有发生何事?”
刘一把姜眠与慕容央、凌雪相识,丛芳楚找茬,丛芳冉出面解决的事说了。
刘继洲皱眉,“就这些?她特地去丛府一趟真的是为了赏花的?”
“是的,娘子还陪沈二郎赏景了。”刘一不敢有隐瞒。
刘继洲摆了摆手,刘一就退下了。
自家公子这么关心少主子的行踪,该不会真的对少主子打了心思吧。
依他看来,少主子可是不想与自家公子有关联呢。
唉,愁呀。
再说姜眠,回到后院先好好洗漱了一番才歪在小塌上吃葡萄。
沈念卿洗漱回来看到的就是姜眠惬意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哂,“你吃的这么起兴,看来你今晚是不会出门了。”
“……咳咳咳。”姜眠刚咽下最后一颗葡萄,冷不丁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呛住了。
沈念卿无奈,起身替她到了杯水,一边轻轻拍抚她后背,一边道:“怎么还像个孩子。”
“……”
你们家基因是不是连唠叨也是遗传的?
姜眠喝了水,缓了过来,道:“是你冤枉我,我才被呛到的!”
沈念卿抬了抬眼皮,“是以你今晚还是要出门的。”
“你诈我!”
这人就是只狐狸!
“不然你会同我说实话?”沈念卿反问。
姜眠噎住。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还想点上熏香,让他一觉睡到天亮来着。
“我只是想试试,老狐狸一般都会留下底牌用来保护自己,我不信当年那么大的事丛家没留下一丝半迹。”姜眠如是道。
沈念卿赞同的点头,“可是你有把握能一击就中?”
“若是打草惊蛇,别说是证据,连你的身份都得暴露。”
“那我直接把丛家主绑出来吧,我不信她不怕死!”
沈念卿抬手把姜眠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道:“我有一个法子,既不让你犯险,又能找到丛家主问话。”
姜眠眼睛亮了,“快说快说。”
“今日在席上,有人讨论丛家主近日对明月楼新来的花魁很是感兴趣……”
沈念卿话只说了一半,姜眠就明白了,“我们去明月楼堵人!”
沈念卿轻叹一声,“只是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我们身边能用的人手太少。”
姜眠拍了拍他的手,“明日我就去打听打听。”
“待我们查清丛家的事就回家,山上的人应该快训练好了。”
提到家里,姜眠就想起家里的那几个了,也不知他们最近过得怎样。
沈念卿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不免也想念家里人了。
两人一下都没了言语,只余烛火时不时地爆出的火花声。
……
京城太师府。
一侍卫快步进了书房,躬身道:“太师,宝和城有急信。”
书案后正靠着官椅闭目养神的谢太师闻言睁开了混沌又带着几分精明的双眼,“拿过来。”
侍卫不敢耽搁,双手呈上信封。
谢太师打开,就见是一封信以及——
一幅画像!
待仔细看完信上所述,她又盯着画像上的人物一动不动,似是在确认此人与她记忆里的那人是否长得相像。
半晌,她眯了眯双眸,“谢三。”
“在。”
“我有件事要交由你去办,若是没办好,你提头来见我。”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谢三退下后,谢太师复闭上眼,只是再没了方才的睡意。
谢太师乃当朝陛下还在东宫时,先皇指派的传授课业的老师,这是朝臣人人皆知的事。
谢太师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先皇便指派她给皇太女及几位皇女同时授课。
后来,废太女一朝落难,四皇女入主东宫,她也理所当然的成了皇太女的老师,直至现在,朝里朝外皆称她一声“太师”。
想起陈年旧事,谢太师陡地睁开双眼,眸中暗芒尽现。
废太女血脉?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