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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勇一直在马车之中,他将街道两边旁人的话语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出来,他也知道这马车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现身,那么给自己的将是更大的麻烦。所以他一直呆在马车之中,也没有出声,更没有给那马夫任何的指示,按这马车的豪华程度,他觉得这马夫应该可以处理好一切。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听到了那马夫的暴喝之声,却没有感觉到马车再次行驶起来,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心中有一种百感的滋味。自己既不想这么早的见到那幕后之人,却又想早点见到自己的老娘,这种矛盾的心理确实让他如在火上煎熬般,让他很不舒服。
夏侯长庚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马鞭,一双虎目里泛出骇人般的精光,心中早已是怒火横生,但他清楚的知道,那马夫还有那马车之中的人给他一种危险之感,所以他也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的望着那高高而座的那马夫。
那马夫眼中缕缕寒芒在对方的身上打转着,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妄为,既然暗暗的与他较上了劲。扫了一下街道两旁的行人路客,他抓住马鞭翻身便跃了下来,双眼里难掩滔滔的怒火。
抓住马鞭的另一头,马夫怒目相对,向夏侯长庚喝道:“能将你大爷逼下来,本大爷还是头一次遇上。小子,你最好还是撤手,不然的话,大爷我的拳头可不是可素的。”
“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小的虽然贱命一条,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
不知道是这傻大个夏侯长庚脑子开窍了还是他回忆了很多事,他向那马夫反击道,而他的手依然死死的拽着那马鞭的另一头。
“好,好,算你小子有种。”那马夫脸上微微的一变,顿怒的表情立刻变得平静起来,而他人影一晃,如一猎豹般向那落魄如乞丐的呆子冲去。扬起的是他那铁锤般的左拳,空气如撕裂般,带着一股啸煞气息朝对方的胸前而去。
面对着如此强势而来的一只铁拳,夏侯长庚唯有避之,他松开了紧握住马鞭的右手,身形不觉得的后退了几步。而他那后退的那几步正好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他也再次稳住身子,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不知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夏侯长庚无意识般的后退,两人的距离正好是双方最为安全的距离。
见对方撤了马鞭,那马夫眼眸微微的一缩,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但对方那几个退步却让他又心中忌惮起来。这虽然是表面的几个退步,但是那是一种攻防最为安全的距离,他的左拳也然不可能再击到对方,如果自己强行再次追击,势必会受到对方的反击。
见两人没有打起来,行人有一些失望,他们眼里露出了扫兴的目光,那乞丐也太怂了吧,他们还以为本来有一场好戏看的,看来好戏没有什么看头。倒还不如看看那摆在街道中央的那些耍杂技表演,虽然他们知道那些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但是这新年的第一天,可不就是为了图个热闹嘛。
夏侯长庚已然退至人群之中,那马夫并没有再次的攻击,他见对方退开双眸中闪烁着几缕精光。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提着马鞭跃上了那车辕上,马鞭一扬,那两匹丰神不凡的纯白色骏马一昂首,又开始缓缓而前。
没有人知道夏侯长庚为何放弃了再次纠缠,纵然是他对那马夫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之感,但是他还是退在了人群之中。因他看到了一条蓝影卓立于人群之人,那一副俊秀超然的面容,还有那双黑如点漆如星辰的眼眸,远远的他便感受到了那股令他舒坦般的气息。
也不顾旁人如何议论,他径直朝那蓝衫少年走去,双眼里是欣然不已的光芒。而他如同一个迷失的孩童般,终于找到了归家的道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透过那马车的窗帘,常勇看到了那人群之中与众不同的那落魄如乞丐般的汉子,还有那一身风轻云淡之姿的那蓝衫少年。没由来的,他只觉自己心头一震,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莾汉还有那蓝衫少年,突兀的出现,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过多的细想,匆匆过客而已,谁都是这奢华的皇都城里的一颗尘埃罢了。
叶吟风有一些意外,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出来走走,便遇上了那失踪多日的傻大个。而他望向那迎面走来的傻大个时,也注意到了那豪华无比的马车,他感觉到了这马车之中一道熟悉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几息时间,但他并不知道这坐在马车之中的是何人。
只是匆匆的一瞥,叶吟风目送着那豪华马车渐渐的离去。那穿梭在人群之中迷失方向的那傻大个也缓缓的向他靠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欣喜,有愧色,也有释怀的笑意。但是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傻大个眼眸里不再是那懵懂的目光,取之的是那清澈如泉外加一些迷茫般的不解。
“你记起的名字了,夏侯长庚,夏侯世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叶吟风疑惑的向他问道。
院落,还是那个破落不堪的院落,只是以往无比热闹的院落已然失去了往日里的生气,多了几分萧煞,虽然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但这羊皮巷里的住户明显是少了一些喜气的氛围。却不知道这羊皮巷之中的人们是如何度过的新年的第一天的。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叶吟风一惯以来的作风,这巷中的居民也许有他们难言之隐,如何这傻大个夏侯长庚回归给了他一些意外之外,无意之中又增加了他的责任。看到夏侯长庚智力的恢复,也不是如以前般,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了。这让他多多少少还是放心很多,但自己面对着未知的敌人,还有那燕子矶之约,却不知道是吉还是凶。
“夏侯世家是前梁朱帝身边的护卫,家祖正是朱帝身旁的贴身护卫之一,除了夏侯世家,还有皇甫世家,两大家族都是前梁朱帝的贴身侍卫。他们除了保护朱帝的生命安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还要守护传国玉玺。”
夏侯长庚的脑海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向叶吟风坦然说道。这样的身份却让叶吟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傻大个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夏侯与皇甫两大家族居然是前梁朱帝的贴身侍卫,而且他们还要担负起保护传国玉玺责任。
“如此说来,那传国玉玺现在何处,你可知道?”叶吟风想到了饶州张家时的情形,他想不通,为何张家会出现那传国玉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但他确定那张府的大小姐张灵焰已经取得了宝物,为什么又会出现夏侯与皇甫两家族的出现,还是那张灵焰得到的玉玺是膺品。
“不知道,当年前梁灭国时,夏侯家与皇甫家有人将玉玺带出宫,找了地方藏了起来,并绘制了一份地图。随后那地图便一分为二,只有两家人拿着地图合二为一时,才能找到那玉玺。只是我现在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完全恢复了应该知道地图的下落,又或可以完全绘制出我夏侯家的那份地图。”
夏侯长庚摇了摇头,朝叶吟风说道,而他那迷离的目光这才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眼里除了一丝失望之色还有那对自己使命的坚定信念。
“张家与前梁皇帝有什么关系,饶州张家我曾听过他们的暗号。据说张家曾是前梁朱家的遗臣,他们有没有可能转那玉玺带走,然后藏了起来。”叶吟风对饶州张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再让他遇上那张家的张瀚之,他必定会击杀他,顺便问出那幕后的真凶。隐隐的,他猜出了那张灵焰带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应该就是张家弄出来的一件膺品。
“张家从皇宫里带出的确实是一件仿真的膺品,张家本就是前梁朱帝权臣,只是树倒猴狲散,张家也未必对朱家忠心耿耿。而那玉玺早就换成了一件仿真的膺品,如果不是张家之人在那刺天盟,朱家连膺品都不会做的。”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叶吟风知道了内情,但他的心中依然没有任何的轻松,饶州张家之事是一个开端,似乎有人在暗中操作般。而饶州张家的暴露也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幕后主使要真是算无遗策,什么都算得精确无比,但是这次他们又要生起什么阴谋。叶吟风心里沉沉的,也许只是那阴谋刚开始露出了獠牙而已,也许迎接他的将是更为猛烈的暴风骤雨。
“你可知道皇甫家有什么人了,夏侯世家除了你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吗?”叶吟风对当年前梁朱家的贴身侍卫也很是好奇,做为一代帝国皇家侍卫以及玉玺的守护神,应该不止只有夏侯长庚一人。
“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自前梁灭国之后,夏侯家与皇甫家便淹没在了尘世间,也不过问这改朝换代的国家之事,也不关注这世间武修纷争。夏侯家应该不止我一人,应该还有其他的人。至于皇甫家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见过,所以也不好确定。”
叶吟风知道在夏侯长庚恢复记忆之前是问不出什么,他也很是好奇,这骨骼壮硕的汉子是如何失忆的。
常勇不知道自己在马车之上坐了多久,他吃着这马车之中的食物零食,一面记算着时间,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已经计算了一个多时辰了,这马车还是不急不缓的前进着,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这马车之中的食物都被他吃得只剩下一小半了,他强压着自己内心中的不安,吃东西无宜是最好的减压方式。
当他将这马车之中所有的食物吃完之后,发现马车的速度已经开始减慢了,也许是到了目的地。常勇的心头一震,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要面对的还是来了。
马车停了下,“常捕头,您请下车吧。”从车外传来了一声厚实的声音,不是那马夫又是谁。
常勇自已拉开了那那马车的窗帘,待他看清楚了这四周的环境时,却愣了,因为这里并不是在金陵城内,而是城郊。马车的正前方有一陡峭入云的岩石山峰,只有一条几尺宽的石阶小径盘旋而上。
他没有想到此时会到来到这城外,而还来到了这长江之中闻名瑕迩的燕子矶。
没有人给他指示什么,但是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有人在那峰顶等他,前方就是那燕子矶的最高处,那名幕后之人一定会在那里等他。
“不是说去醉红楼吗,怎么带在下来此?”常勇疑惑的目光一扫那车夫,不解的问道。
“我家老爷交待了,带常捕头来此,老爷还问了一句,不知称呼您为常捕头还是皇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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