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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赖迈着龙行虎步穿梭在人流之中,他如那巡视的大将军般,步伐沉稳而有力。随着人流稳步向前,离老李越来越远,但他觉得自己离兄弟却是越来越近了。
天色低沉,而阿赖的心情却无比的晴朗,当他来到了那西汀街尽头时,前方一棵参天大树正在那街口的拐角处。几名身着劲装的汉子正遥相探望,当他们看到那稳健如虎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时,便纷纷的立住了身子,静静的等待着到来的那伟岸的身影。
阿赖虎目一扫,便看到了静立在那参天大树之下的那几名汉子,这是一片幽静的角落,只有寥寥的行人从那树下经过。而风却又被那街道四面的房屋给挡住了,大树底下何止好乘凉,却也是一处密谈的最佳场所。
阿赖的眼里透出一股满意的目光,对下那几名静立的汉子,他就犹如那屡建战功的将领般,而那几名劲装的汉子却是他那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大步流星快速的来到了那几名汉子的面前,然后低语与那几名汉子吩咐了几句,而那名汉子得到了他的指示便分开快速的离开了此地。只留下阿赖一人,静静的看着那几个矫健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待那几名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他这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仿佛心中那沉重的大石已然卸下般,令他心中无比的惬意。
西汀街的尽头已经没有什么人流,那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两边都是青砖红瓦的围墙,那是一些达官贵族的院落。只有不到一丈之宽的小道,却让阿赖走了很久。这条静谧的小道,偶尔还有从那院落之中落下几片败枯的残叶,在空中飘飘扬扬,将这小道铺得满满的。
阿赖伸手接住了一片枯叶,细看着那枯叶上早已经涸缩的叶脉,他细细的摩擦着那枯叶上并不光滑的叶片。心不觉得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愁绪,他本不是一个多愁之人,但是自己每次走在这条各大院落交相隔间的小道,他的心中就会莫名的升起一股无尽的愁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老李如此,他阿赖也是如此。从两边院落里伸出的枯枝犹如那岁月更迭的写照,春来发枝,冬来落叶。不变的是这两边的院落还是如此的深幽难测,而多变的却是两边院落的主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幽幽的风起来,浓浓的云缓缓划过阿赖的头顶,前方,那显目的红丝带还挂在那伸出围墙外的枯枝之上。虽历经风蚀雨浸,早已经腐朽不堪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作一抹尘埃随风而逝。但在阿赖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清晰刺眼,那早已经褪色的鲜红开始变得泛白起来,但阿赖看到那根随风飘扬的丝带,他的双眼不禁的湿润起来了。
看到那根随风飘扬的红丝带,阿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低迷起来,他的双腿宛如灌了铅起来,一步一步却难以前进了。伟岸如山般的身躯微微的一震,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勇气走向那系着红丝带的那枯枝下,多少次自己也是如此,而今日,自己又是如此。每一步犹如陷入万丈深渊般,又如踏足龙潭虎穴般,叫他抬脚却又难以前进。
心中还是做了苦苦的挣扎,阿赖还是提脚向前踏了过去,一步一步缓缓而行,终于来到了那伸出院墙之外的枯枝下,还是那飘扬着的红丝带,隐约中,他看到了那丝带之上染着几滴暗黑的血点。
一行晶莹的泪痕划过阿赖的脸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咽着无法说出口。他最终还是微微的张了开了嘴,蠕动着嘴唇,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伸手想到触到那红丝带,他却感觉自己的双手如此的泛力,却怎么也举不起来,双手伸在了半空之中,却又无力般的落了下来。
一步一维艰,一步一蹒跚,阿赖那如潮水般的思绪狂涌而出,那壮实的虎躯却不住的颤抖起来。扬起了头,再看时,满眼的晶莹透光,从他脸颊而下。滴滴如点,坠入了那满是枯叶的道面之上,
瑟瑟风起,卷起了满地的枯叶,扬扬落落,飘浮如絮般的枯叶在阿赖的身后如一片片挽起的纸钱般,沙沙的声响,如在诉说一段凄凉的故事。而那院墙之内的枯枝更是发出阵阵的微响,似乎在回应着那壮实汉子内心里悲痛的过往。
一条狭长的小道,幽幽冥静,一个孤寂的身影,寥落踉跄,那随风扬起的红丝带发出嘶嘶的声音,是挽歌,是回肠荡肠的曲子。那低沉的天色,那滚落欲狂盖而下的乌云,还有那满天飞舞的枯叶,一阵阵低沉沙沙的脚步声,一切却透出一抹怆凉之意。
走出这幽长狭细的小道,身后那起起落的枯叶发出轻微的细响,阿赖心中如释重负般,胸中的一腔郁忧气息一扫而光。眼前一条庄光大道豁然而现,大道之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过眼见是一片繁华热闹的大街道。
此时天色尚早,那街道两旁却早早的挂起点亮的大红灯笼,香车宝马应有尽有,一派祥和宁谧的情景。阿赖目光一转,将一处亮起鲜艳无比血红灯笼的楼阁锁定住了。红幔环绕,香气四溢,一片朦胧的景色笼罩在其中,阿赖瞬间觉得自己如死般的血液如活了过来般,身上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他虎躯一沉,迈开龙行般的虎步,此时,他才是那巡视众将士的赫赫大将。
旖旎烛光,映出一条嫚妙的身影,红烛照影,精致的梳妆台,一间充满香溢四起的温柔乡之中。那一层透明的轻纱之下一副忽隐忽现的修长的身躯玉存毕露般呈现在了阿赖的眼前。轻帐罗纱,透出丝丝欲人般的气息,那口吐郁兰般的嫚妙女子盈盈而转,舞动的身姿如那仙子下凡般。
一曲红尘醉梦中,一袭红装掩娇躯,流转的是那星光般的明眸,起启的是那点朱般的红唇。摇曳的身姿,晃动的绰影,还有那闪烁不止的烛光,袅袅而起的龙涎香烟,这一切如梦幻般,又如仙境般。
阿赖只觉体内气血狂涨,丹田内如一座磅礴而喷的火山般。壮实如虎的身躯流淌着澎湃般跳跃不止的血液,一股如电流穿梭全身般的舒坦之感瞬间流经他的全身。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朦胧的红妆梳台,还有那跳动的烛光,加上眼前那副娇媚百态如凝玉般的姣好面容。
此刻,阿赖醉了,手中的酒杯被他一甩,落在了铺着精致地毯的地面之上,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有那醇醇如郁馥般的酒香在这小雅间里四处弥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在仙境胜似仙境的极乐世界。阿赖觉得自己快要沉沦了,如果永远这样沉沦下去哪该多好啊,如果能永远这样醉下去,那该多好啊。
轻轻的揽过那若枊枝般的细腰,阿赖耳中听传来一道嘤咛的低呼,一副红酡如晕般的迷人面容呈现在他的眼前。那细长的睫毛,宛若点漆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有那艳媚欲滴的双唇,如琼玉般的精致小鼻正呼出令他心涟漪般的醉人香气。
明眸晧齿,精致的五官上略带水粉,更显那绝媚般的容颜,细长如玉般的香颈之下是半掩半遮的起伏温滑的双峰。手到之处,一片舒安怡神般的柔软而丰有弹性般的感觉,令阿赖更是血管狂涨。
他不禁的俯下了头,朝那红艳欲滴的双唇压了下去,而他的双手而滑过那细滑如玉般的香肩,顺手一带,那薄如蝉翼般的轻纱顿时飘飘落地。
烛光绰绰,烟色袅袅,房内四处的炉子烧得正旺了,也许春天,也不过如此罢了。
当阿赖走出了那整条街道灯火最为璀璨的院落时,那院落大门旁站立的戴着皮毡帽的小厮朝自己弯腰致敬脸上并露出了这个寒冬里最为灿烂的笑容。阿赖的心里却没有当初的那种激情澎湃了,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不只过是刚才自己如一名悍将般驰骋沙场勇猛直前而耗费了全身的体力,还有那姣好的面容里隐藏着一股他猜测不透的情愫。
她与她很像,刚开始他几乎以为她就是她,他认为她在这次改朝换代的风波浩劫之中活了下来。当他那已死的心从自看到了她,他就开始如满血般复活了过来,他以为她就是她。然而,他最后还是发现了,她并不是她,她也不可能是她,虽然有相似的外貌,但是她那独特的气质却没有。一度,从不停留在烟花之地的他,那一次醉了,醉得肝胆寸断,醉得天地难分。后来,他就经常来到这里,隔三差五的来到这里,并不是他喜欢这种烟花之地,而是他觉得他已经找到了关于她的寄托。
因为她,阿赖不曾娶妻,他的心中只能容纳一个她,却再也无法容纳下任何的女子。他遇上了她之后,他与她虽然也是客人与青楼女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她还是每一次的尽力去迎合他,让他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她尽力用自己的温婉如水的手段在他的身上施展得淋漓尽致,让他真的感觉是一名大将正在驰骋沙场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低沉的乌云仿佛伸手就可以抓住般,一股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氛围突涌而来,使得阿赖心头一震。四下里除了刺眼的高挂灯笼之外,就是那宽阔大道之上嘶嘶快奔的马鸣之声,此时,这帝都繁华的夜色开始拉开了序幕。
阿赖并不是一个没有钱的人,相反,他与老李两人都有不菲的家底,只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这才没有将自己的家底暴露出来。对于这千金一掷般的帝都有名销窟,他这点花费还是出得起。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从那院落大门前的石阶走了下来,随手扔给了那站立在院门旁那两名笑容灿烂的小厮几块碎银,而得到了却是那两名小厮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致谢,让阿赖的心中又是好一种惆然。
繁华的夜色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阴谋,那暗藏在帝都里的暗涌也在这华灯初上的夜色下开始了它们隐匿的活动。阿赖也是这种人,夜晚才是他们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段,所以他才临顾那掷金如石般的销金窟里,找到他最熟悉的那姑娘,让他全身有一个新的放松。
当他迈开步伐稳稳而前,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在了他的前方,将他挡了下。却是一名冷峻的带刀汉子,那汉子双眼精光一闪,朝阿赖急急的说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阿赖警惕的收住了脚步,朝着那名冷峻汉子沉声说道:“尊驾这是何意?”
然后他的话音刚落,只觉脑后生风,一件硬物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后脑之上,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大脑处轰然一声,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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