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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帝都汴梁的天空碧蓝如洗,暖暖的冬阳如一位久别重逢的母亲般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整座汴梁城里一派喜气祥和的气息,众人的眼里洋溢着对新年的向望和祈盼,他们只想来年比这年过得殷实一些,没战乱,天下尽是太平盛世。高挂的大红灯笼如众人内心里炽热的希望般,越来越刺眼夺目。
凌天云带着赵安与马成辉出了赵府,当他们出赵府时,那和煦的冬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城里拂晓泛起的白雾早已经被那暖和的阳光驱逐干净。四处里除了偶不吹来阵阵刺骨如锥般的寒风,就是众人满心愉悦般的欢喜之情。
他们来到了案发时的地点,西汀大街,此时的西汀大街因为命案发生少却了它该有的热闹与繁华,而多了几分冷凝般的肃杀气息。本来如此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本就是一条无比热闹繁华的大街,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流量。而今日,却是人影稀稀拉拉的,并不是行人路客不想来到这里,而是这条大街发生命案,人人自危,再加上府衙里捕快们对现场的封锁,所以此街变得无比的冷清。
凌天云三人来到了命案现场时,看到几名身着官服的捕快,正在查看现场。那几名捕快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却没有看到那大刘的身影。凌天云很是疑惑,他知道大刘是第一个来到这现场的捕快,但是没有理由不见他。待他们三人靠近一家面食店铺时,却被正在勘察现场的捕快挡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如妨碍公务罪认处。”一名脸色凝重个子并不高的捕快朝他们三人大喝道。而从他们那冷厉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此事非常的重视,虽然这帝都城之中常年有人被害,但是只自大周立国以来,这件的事日渐减少,特别这一年里,城里命案几乎是没有。可是这年终岁末的,却发生了一件如此诡异的命案,这让那些捕快们不觉得重视起来。
见府衙的捕快如此重视此案件,凌天云不觉得皱紧了双眉,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那刘捕头的原因。但是为什么不见那刘捕头,按道理来说,刘捕头应该还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可是他却没有看到那刘捕头的身影。他当然也知道刘捕头与那老李之间的关系,莫不是那刘捕头自己一人去查了。
不能靠近现场,凌天云并没有气馁,他吩咐赵安与马成辉二人细细的勘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到了一个个触目心惊般的脚印,那些凌乱的脚印里丝毫看不出什么头绪,这使得凌天云有一些放弃了。既然现场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么自己只能去其它地方看看。而这条街里所有的店铺似乎也因为命案发生,有很多店铺都关闭着店门。
现场的捕快们当然也不会将那些店铺忽略了,只见他们不断得出入那些敞开着门的店铺,然后又一个个的失望的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凝重沮丧般的表情,这里所有的店铺都没有一名目击人,也就是说在拂晓其间,没有一人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那满地般的血迹,如此大的动作,却没有一人听到,也没有一人看到。
看着那些恭敬着身态的店铺老板们送出那些询问的捕快,凌天云知道在这里很难找出什么端倪了。而他的目光又不禁的环视了一下这街道两旁的店铺,当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家店铺时,不由得眼前一亮。那家店铺是一家专卖女子用品的胭脂水粉的店铺,只见一名风姿婉约般的女子立在那店铺的门前,双眼里平静的望着那些忙碌的捕快们。
那女子年约三旬,白皙的如凝脂般的肌肤,一身宛若轻纱般的长裙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透显得淋漓尽致。本来三旬的年纪却宛如少女般的肤色,脸颊之上带着一抹轻渐的桃红晕,如那怀春的少女般。她的目光一扫,从凌天云的身上掠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
而凌天云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劲的,至于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但他感觉到那女子的目光里带着一些独特的韵味和感觉,这种感觉他似乎曾经遇到过,但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遇到过。那女子的身形和目光一下子被凌天云牢牢的记在了心上,他只是凭觉自己的直接将那名女子记住,但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见此处不能久呆,因为那些捕快们开始注意到了他们三人,如果他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他们必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些麻烦在凌天云看来难以构成什么威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人又继续向前而行,他们特意的绕开了那些捕快布置的警戒线,朝前而行。一路之上凌天云不住的看着那地面凌乱的脚印,其中一排带着鲜红血迹的脚印,让他感觉心中一沉。这脚印应该是负着一人而行,两个身体的重量加起来的脚印,明显得更为清晰,而其他的脚印凌乱但不怎么清晰。
“凌公子,那些脚印不是契丹人的。”一直跟在赵安身后的马成辉突然低声向凌天云说道,而他的话语倒陷入沉思之中的凌天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马成辉又说了一遍,他的话却让凌天云与赵安停了下来。
“老马,你怎么知道那些脚印不是契丹人的,难道就凭这些脚印你就可以分辩出来是我们帝都人还是契丹人。”赵安一听,他忍不住的反驳了那山贼一句。就看脚印都可以看出是不是契丹人还是汉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马成辉的话却是让凌天云心头一震,他这才将刚才看到的那些脚印再一次的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对于契丹人常年在马背之上,凌天云不能说百分之百了解,但是他可肯定的说基本上还算了解。至于这脚印有什么端倪,他一时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那些脚印都是比较平整匀称,如果是契丹人的脚印,那么就会不一样。契丹人善于马背作战,而他们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在地面上的时间要长。所以他们的脚应该会带一些畸形,并不可能会如此的匀称。
“不错,老马说的没错,那些脚印并不是契丹人的,而是这帝都之中某些人的。”凌天云星目精光一闪,他向赵安解释道。既然不是契丹人,为什么要嫁祸于契丹人,难道真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心中不禁的暗想道。
马成辉一听凌天云赞同他的观点,双目里顿时流露出一些异样的光彩。而那赵安却是云里雾里,他见凌天云又陷入沉思之中,不好去打扰,他只好向马成辉请教。在赵家,除了赵匡胤与凌天云与他较熟之外,就是这名赵府的家丁赵安了,一来这赵安心性淳朴,却生性伶俐活泼,他对什么人都可以交得来,对马成辉也没有什么歧视之心。马成辉见赵安向自己请教,也毫不保留的将这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凌天云本想问赵安关于飞雀营的事,但这飞雀营本就是一个隐秘,赵安未必会知道。而老李与阿赖之间的事,赵匡胤也跟他说了个大概,只是一些细节方面没有提及。想必那些细节方面,赵匡胤也未必全知道。
三人沿着这西汀街一路向前走去,当他们来到了这街道的尽头是,却见一条狭长的小巷子出现在这西汀街的尽头。那小巷的入口处有一棵参天般的大树,宛如一个忠实的守卫般,将这巷口保卫着。
“这条小巷两边的院落都是这帝都城里大户人家的,一条下去都是,大概有十多户人家。大户人家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自家的院落后面开一处小门,方便一些。”赵安见凌天云望着这条深幽不见尽头的不巷皱起了双眉,他便向凌天云解释道。而马成辉眼里更是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般的深幽狭长的小巷。
凌天云又朝那小巷里望去,只见那深幽不见尽头的小巷里一阵阴风森森的感觉,那满是枯叶的地面上泛出阵阵的沙沙之响。一眼望去,那小巷两边尽是落尽树叶的枯枝,那些枯枝将这才不到一丈之宽的小巷覆盖着,再加上那小巷两边斑驳快倒塌的院墙,形成了一个深幽阴森般的长洞。
凌天云抬脚就向那小巷里走去,他抬头望了望从那枯枝缝隙里照射而下的阳光,斑驳的树隙之里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将这满是枯枝的地面照得一片通亮。而这小巷之内虽可以照射到阳光,却是阵阵阴风,聚而不散,令人禁不住生出毛骨悚然般的心悸。
见凌天云踏足进入了那小巷子,赵安与马成辉也跟了走了进来,他们踏在那满是枯叶的小巷子里,只听得见脚下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阵阵风声哀嚎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那小巷好像没有尽头,眼前依然望不到头。
前方一伸出墙外的枯枝之上,一醒目刺眼的物件迎风飘扬着,待他们走上前一看,却是一块红色的丝带,那丝带上的血红之色泛出常年风吹雨浸般的陈旧,但依然保存完好。如此突兀般的出现这一刺目的丝带,让他们的心猛然间一紧,仿佛那鲜红如血般的丝带是那索命无常的利器般。
“这家院落是前前代晋国的一位重臣府第,那时还是石家坐上那龙椅之上,却不想被刘家取代为汉国。在那场政变的战乱中,这位重臣全家被害,全部被化为了灰烬。这丝带是这位重臣的千金小姐所挂,据说当年与一名身份低微的男子相恋。却不料飞来横祸,全家遇难,而那位男子也神秘失踪。”
赵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向凌天云与马成辉叙述道,他并没有说出那名男子的身份,只是在说一个被一场战乱迫害的女子与一名身份低微的男子之间的爱恋故事。没有悲壮的感情色彩,只有一个令人听着不觉心中一颤的故事。这只不过是这座帝都之中的偏隅一角,这帝都每日里也不知道发生多少类似于此的故事。
“你可知道此院落的主人是谁?”凌天云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对于这样的故事,他心中虽然有一些感触,但是还不足以令他有波动。
“四朝元老,国之倾臣,冯太师的府第。”赵安眼里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向凌天云道出了这院落此时的主人。
“冯太师,可是冯道,又名冯道子。”凌天云锁眉一思,便脱口而出。隐隐的,他觉得说出了这个名字时,浑身间一紧,他仿佛感觉到了暗处有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不应该说那双眼睛是在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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