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燕萧然早不知是被吓昏过去还是睡着了,虽蹙着眉头倒也是气息平稳。
虞青沐无力地笑了笑,便也蜷缩到破庙的角落暂时休憩。
她骂那么久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他总归是不会知道她为何这般恨他。
这戏到底是只有她一人先拿到了戏本。
破庙廊檐下,雨水早汇集成细密的水帘,扑簌簌地砸在地上,冲刷出一片又一片的澄净。
男人穿着一身月牙白勾银线白鹤祥云纹锦衣,披着玄色斗篷,撑着描绘鬼面的黑伞,步履轻慢,悄无声息地走进庙里。
尽管外面雨落如珠,地上尽是湿润,他的衣角未受一丝沾染。
站在虞青沐面前,夜天弑薄凉的长眸垂下,在眼下打下一片阴翳,再看火堆旁边紧皱眉头睡得并不安稳的燕萧然,他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真想问你为什么要和他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也想问你为什么总是会因他流泪。可你肯定不会跟我说实话的吧?”
蹲下身,夜天弑的衣角终于染上碍眼的尘埃,他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坐在地上,脑袋靠在墙上,双手抱膝,同样睡得很不安稳的虞青沐。
虞青沐如果还醒着,一定会看到男人银色的发尾,比月光还要皎洁,比绸缎还要柔顺。
只是这样的美本身便带着剧毒,夜天弑很清楚,照现在的速度离再一次毒发最多还有五日,可是五日后这丫头有没有精神替自己治疗都是个问题。
他又怎么忍心强迫她呢?
让其他人来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可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丫头那双小手覆在自己胸口的感觉,很温暖也很可靠。
“怎么办?真想就这样把你绑起来,藏到只有我一人能看到的地方。”
“……唔嗯。”
被夜天弑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侧脸,虞青沐舒服地嘤咛一声,像只被人伺候愉悦的小猫一样慵懒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
手臂僵了一下,回过神时,夜天弑立刻伸手触碰了虞青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感觉到特别热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这丫头是不是淋雨发烧了。
也是,这笨蛋连续几天几夜不睡都没事,淋个雨怎么会有问题呢?
“你呀,女孩子不能贪凉知不知道?”
说是这样说,知道虞青沐喜欢,夜天弑还是没松开手,甚至坐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勾进怀里,任她在自己的怀里蹭凉。
这样也挺好,双赢。
天快亮的时候,夜天弑才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将披着的斗篷搭到虞青沐身上。
他可不是喜欢做隐形守护者的男人。
“唔,唔呃!热!”
梦到自己原本在沙漠中行走,在酷暑和干渴中好不容易遇到一片绿洲,虞青沐想也不想就去其中拥抱其中珍贵蔚蓝的湖水。
这水一开始也是清凉舒服,到后来就跟被加热了一样,热的她立刻醒了过来。
她可不想被煮熟。
这一醒她就发现问题了。
地上这玄色斗篷,什,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