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的考虑当然不无道理。
毕竟大燕的贵族男子通常十四岁便有通房丫鬟，再迟不过弱冠就必须娶妻生子，像皇子这些为了拉拢势力，谈婚论嫁的年纪就会更小些。
九皇子就算心性单纯，没有争夺皇位的意思和能力，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皇帝或是母妃要求成婚。
他和沐儿到底是差了四岁啊。
“老爷，从昨晚到现在，您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妾身和离儿都很担心您。这是妾身花了大半天时间给你炖的乌骨鸡汤，还加了红参枸杞，进补养身的，您要不要喝一些？”
刚走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朱颜的脚步顿在了台阶前。
原来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吗？
自己竟什么都不知道。
捏着手帕的手微微用力，洁白的帕子上留下许多细碎的褶皱，朱颜的眸子不知不觉间失了神采。
魅在一边看着是又心疼又愤愤不平。
这贱人!又玩趁虚而入那一套？
“你有心了，”虞昌石淡淡应着，倒也听不出特别高兴的意思来：
“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喝。你先回去吧，已经晚了，你今天辛苦了。”
雕花的窗户不知不觉染上了绚烂的霞光，映照在白色的窗户纸上，很美也很寂寥。
让虞昌石不自觉联想到在边疆的那些日子，守在高高的烽火台里，他也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光景，然后想将军府里是不是也能看到同样一片天空。
“老爷!”
柔软的玉手落在男人布着狰狞疤痕的手背上轻轻抚摸着，钱氏脉脉含情地看着虞昌石，娇嗔含羞道：
“您还记得你有多久没来过妾身的院子里了吗？您好不容易休息这么长时间，都不想试试看给这将军府再添几个孩子吗？现在最小的沐儿都已经十二岁了，您不想要个更小的宝宝吗？最好是个男孩子，您说呢？”
说着说着，钱氏便无比柔媚地坐到虞昌石腿上，开领的襦裙从虞昌石的角度来看一片雪白风光无余。
“夫人……”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露骨不知廉耻的话，魅既羞耻又紧张地看向朱颜，一眼便看到女人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躯。
“没，我没事。”
像个在比试台上惨败的人一样，朱颜真想就这么逃跑，最好是找条阴暗的地缝钻进去，那样就不用叫别人看到她丢人现眼的模样了，自己也不用看别人嘲讽嬉笑的嘴脸。
可纵使心里这么想，她的脚步却一直迈不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别说这些疯话了，”这个时候，虞昌石倒是没想过可能隔墙有耳，他只是不耐烦地推开钱氏，脸上有过不耐烦之色：
“还要一个儿子？像元明那样的吗？一个元明还不够我受的吗？再说，将军府有沐儿继承就够了。”
“可沐儿是女子啊！”
钱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虞昌石，提到家产她的语调不自觉变得尖锐。
“女子又如何？你见过之前朝廷里有四品女官的吗？沐儿能做到，而且做的不比男子差，把将军府交给她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