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调查一些事情。”
恢复了清冷的声线，燕清菡知道推不开这座“小山”，便也不去费那徒劳的力气。
“什么事？”
“没什么。暂且还没有确定，不能说。”
若是平常的时候，燕清菡一定是回句“没什么”就算敷衍过去了，但她也知道这男人是个刨根问底的主儿，便又添了句：
“总之不会影响亲王您的计划。也不会与夜国皇宫有利益牵扯。”
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夜枫弑伸手抱紧小丫头，轻落一吻于那蓬松柔软的发顶。
你想得美~~
……
第二日一早，北祁的使团浩浩荡荡入了夜国的皇宫。
燕清菡披着件鸦青绣白雪红梅纹样，帽子周围一圈狐狸绒毛的斗篷站在假山后，乌黑的长发绾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一支简单的金钗穿过发结处，其他地方都以素雅的淡青飘带绑着。
她素来不喜戴太多头饰，叮叮当当的声音会叫她分神，而且头也压得很痛。
透过假山洞，静静瞧着那姿态傲慢，明明是在他国皇宫却好像是在附属国一般放肆，大声吵闹议论，随意掰扯践踏花园中花花草草的使团。
想起到她家做客的那位北祁大王，虽然不修边幅但还算礼节周全，燕清菡忍不住摇了摇头。
管束无方！
“姐姐，你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啊！”
“三妹也不遑多让。”
待使团走了，燕清菡才打算出去，往开宫宴的安和殿去。
谁知又传来两个女子针锋相对的声音，她又默默收回了绣着兰草的鞋尖。
“大姐，你这脸这样真的还能好吗？该不会彻底毁了吧？那你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呵呵，三妹才是，你这脸上到底长得是普通的痘痘还是天花？要是天花那你得离我远点，说不定会死人呢！”
“呸！你说谁天花呢！你这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也好意思说我？”
“你的芝麻饼脸也不差！”
看着两个女人从唇枪舌战变成互相伸手，抓头发掐脖子，不像是高贵的公主，倒像是乡野村妇……燕清菡垂眸，长如燕尾一般的睫毛遮掩住她的瞳仁，分不清喜怒哀乐。
“呵呵！欢迎各位从北祁远道而来的贵客！也不知道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宴席合不合诸位的胃口。”
夜帝是最后进大殿的，最重要的人压轴出场是不成文的惯例。
但他没想到，他一进大殿，就看到这些北方的野蛮人已经大大咧咧地盘腿开始吃饭喝酒，还蛮横地指使宫女给他们喂吃的，陪酒……
完全不把他夜帝，夜国放在眼里！
可即便是被人踩到脸上，作为战败国，夜帝依然只能陪笑脸。
“陛下您费心了，我们北祁人是最随意的，不挑食，只要肉和酒准备的够多就行！”
“是吗？你们喜欢就……”
“非也非也！”
蛮横地打断夜帝的话，那大胡子卷头发的粗犷男人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痞笑：“也没那么喜欢！这太精心的食物当然没什么不好，就是这一碟子牛肉恐怕还不到半斤，未免太少了点！还不够我们这些人塞牙缝的呢！”
这句话让原本还端着仁义假笑的夜帝立刻面容僵硬，一双覆于龙袍下的手攥紧，青筋凸起。
“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