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有我在,你放心吧。”
虞青沐说着就要迈出书房。
“沐儿啊,”虞昌石忍不住又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因为他这心里面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此次南下之行没那么简单:
“那个,也许你会不高兴,但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对你三姐、大哥、钱姨娘还有奶奶温柔一点,别太苛责他们了。他们到底是家里人,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父亲要是不放心把将军府交给我管,就你留下来我去江南好了。反正我的本事也不比爹小,军营那些兄弟也肯听我的话。”
没有回头,虞青沐冷冷清清地说着,洁白的中衣在夜风中单薄摇曳:
“只不过,似乎在父亲看来,我现在对姐姐姨娘她们的做法太严厉了一点。但我要提醒父亲,如果事情进展不顺利的话,别说是针锋相对了,就是要我亲手抹了那几个人的脖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所以父亲要是没法接受的话,可以先把我处置了以绝后患。一切随您高兴!”
“沐儿你?”
虞昌石还打算再劝劝虞青沐,可目光一触及到她娇小却又坚毅的背影,他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眼里。
他很清楚这个女儿有多看重将军府,多尊敬他这个父亲。
她宁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要让他做好准备,只怕她心里其实承担着更多的痛苦和隐秘,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不愿给其他人添麻烦。
这丫头很小的时候性格就是这么执拗又独立了。
“哎!我怎么舍得对我最爱的女儿下手?我只希望你说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为父实在是不想看到你手上染了亲族的鲜血,不想看到将军府支离破碎!”
“我也一样希望。”
决绝地离开,虞青沐抬头看了一眼清明圆整如银盘的朗月,眼底映着月色,也映着渐渐笼罩上圆月的阴云。
呵!
若是有的选择,她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只靠着仇恨艰难活下去的丑陋模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母亲这么晚还不睡吗?”
“因为知道你这丫头会来,所以多等了一会儿。”
“嘿嘿,母亲,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蹲到坐在蒲团上的母亲身边,见她仍旧闭着眼睛,虔诚专注地敲着木鱼,一下又一下,沉稳有规律,如同从遥远地方传来的梵音一样让人心神宁静。
虞青沐难得有闲情逸致地闭上眼睛欣赏这声音。
“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呢,”虞青沐的母亲朱颜睁开清明的眸子,静静看着身边的小丫头:
“你以前一听到我念经敲木鱼就很不耐烦地要离开。”
“是啊,”睁开一只眼睛,虞青沐顺手拿过母亲手里的木鱼棍,对着那小木鱼胡乱地敲啊敲,敲的朱母直皱眉:
“所以我说母亲很过分啊!明知道我不喜欢那声音,但从不会因为我拒绝就不敲木鱼不念经了。所以我之前才会更喜欢钱姨娘啊!因为她什么都肯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