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夜国皇宫陷入一片沉静。
燕清菡坐在宫门口的青石板上，旁边的偏殿早已烛火熄灭。
这几日相处下来，那眼高于顶的宫女已经完全不把她放眼里了。
睡得比她这个客人还早。
但也正好……
起身，长长的发丝如水一样顺滑地流下，燕清菡不清不淡地看了一眼，想起了母亲那银白似蚕丝般的头发，心下有了几分柔和艳羡。
她喜欢白色，更喜欢娘亲。
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发束起绕在脖子上，有那么一瞬间，燕清菡想起那个无理野蛮的男人，想着要是让他看到，说不定会把自己这头发一扯，生生把自己勒死，想得太投入，燕清菡打了个寒颤。
该是不至于恩将仇报的吧？
此番来夜国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为何要选这个时间点，说白了，燕清菡就是想浑水摸鱼。
灵巧地在夜国宫殿穿梭，夜国比大燕皇宫小上很多，就是一个与北祁接壤的临海小国，靠着盐业渔业发展起来的。
尤其是皇宫这里，因为离海太近，就连行于其中，燕清菡都觉得好像吸了一鼻子盐，又疼又刮人，默默将面罩往鼻子上压了压。
“母后，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我绝对不要嫁给北祁那些粗人！”
刚潜到一处宫殿外，靠在冰冷的青砖墙下，燕清菡立刻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自觉把耳朵贴到墙面上，又被冰冷的寒霜刺得瑟缩一下。
“你放心，你用上我给你的药，保管过几天你的脸会变得是个男人都看不上。”
“那之后还会好吗？”
“当然了！保证还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美丽动人。”
“好！”
夜玥激动道，随即又瞥了眼旁边因为风吹而变得格外脆弱，时明时暗的烛火，阴冷道：“那个大燕郡主要怎么办？您真的要让皇兄娶她吗？”
“那是自然，”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年纪的太后点了点头：“你皇兄当政十年，仍旧根基不稳。不仅几个普通王爷对他阳奉阴违，虎视眈眈，最重要的是那个把桀骜和叛逆都写在脸上的幽亲王！仗着手握兵权，对你皇兄百般挑衅！”
是在说那个男人吧？
眼前浮现出夜枫弑的脸，燕清菡不舒服地摇了摇头。
和他扯上关系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于是燕清菡打算折回，反正今晚看来似乎也进不去了。
“唔！”
正要走，嘴唇突然被一只温暖覆有薄薄茧子的手捂住，燕清菡略微惊恐地回过头，便钻进了一个温暖又强势有力的怀抱，发顶传来男人漠然又带着嫌弃的声音：
“不想被发现抓住的话就闭嘴。”
“唔唔！”
燕清菡重重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男人放开她。
谁知夜枫弑看到她那双跟小鹿一样干净澄澈，在月光辉映下如有星光的眼眸，竟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
边抱边嫌弃：“怎么这么瘦？跟个骨头人一样。大燕是没有吃的吗？”
“不是。”
淡淡回应，燕清菡心想，这么瘦是因为太喜欢吃娘做的野菜了。